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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废墟之间,灿烂的火花和猩红的血刃仍然在激烈地交错碰撞着。

宇髄天元和妓夫太郎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彼此,互相越看越不顺眼,却又拿对方无可奈何。

因为自己的招式都被看穿了,妓夫太郎在这场战斗中一直处于下风,在对手体力耗尽之前很难找到翻盘的机会。

宇髄天元则是想要结束这场对战,毕竟双子鬼若是没办法同时斩首的话,这样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

他其实更想去对付那个通过弹奏琵琶操控着这座城市的鬼,精通音律的他或许能够把握到一定的规律,起到更大的作用。

然而在妓夫太郎的纠缠下,宇髄天元根本没办法脱身,甚至还差点因此被抓住破绽,致使自身陷入困境。

一人一鬼打得轰轰烈烈,哪怕是星之鬼入场也没有打断他们的战斗。

宽刀和镰刀在爆炸的烟火之间狠狠交击着,直到妓夫太郎收到了无惨大人集合的命令。

这回轮到他想要脱离这场战斗了。

然而宇髄天元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发动狂猛的攻势死死绊住了妓夫太郎的脚步。

不管敌人的目的什么,总之使绊子就对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就想逃跑了吗?”宇髄天元咧开嘴角得意一笑。

“……”妓夫太郎叹息一声,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只得继续挥动镰刀迎上来袭的刀刃。

他还能怎么办呢?继续打吧。

伴随着一阵阵轰然的炸响,周围的建筑被他们拆得愈发零碎了。

……

无限城的更深处,宽广的湖泊呈现出深沉幽暗的色泽,如同通往深渊地狱的入口。

大大小小的岛屿无规律地散落分布在水面上,如同巨大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在起伏的波涛中动荡不止。

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鱼怪尖声嚎叫着,挥舞利爪冲向包围圈中的两个小人,然后又被一道道凌厉的刀光砍翻。

但更多的鱼怪接连不断地从湖底下冒出来,数量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黑色的鱼群汇聚成浪潮来去穿梭,几只鼓眼泡的金鱼在空气中漂游着,时不时喷吐出密密麻麻的毒针。

锖兔和真菰的身影在怪物群中灵巧地辗转腾挪,舞动的刀刃携着滚滚浪涛般的刀光,配合默契地进行着攻击和防守。

这片水域中分布的岛屿实在太过零散,彼此之间距离遥远,无法为他们提供方便行动的落脚点。

哪怕两人是水之呼吸的剑士,一旦落入水中也难以发挥出多少战斗力。

所以他们不得不选择更加耗费体力的作战方式。

感受着体力的流逝,两人表情凝重,眼神却依然平静坚定。

只有保持镇定,才能抓住克敌制胜的机会。

“你们垂死挣扎的样子,真的很滑稽呢。”

玉壶好整以暇地待在远处的岛屿上,如同一个最为耐心和狡猾的猎手,慢慢消磨着猎物的体力。

凭借着有利的地形和高速移动的能力,他在一座座岛屿上神出鬼没,滑不留手,根本抓不住。

哪怕星之鬼闯入了他的领地,搅乱了本就波涛汹涌的战场,也无法对玉壶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而被他利用来对付两个猎鬼人了。

“挣扎吧,哀嚎吧,绝望吧!”

玉壶觉得这样的狩猎过程真是优雅极了,很符合自己的格调。

直到无惨的召集命令从脑海深处传来,让他身体两边欢快摇摆的一只只小手都失落地耷拉了下去。

“怎么这样,明明再给我一段时间就能解决这两个讨厌的小鬼了!”

玉壶不甘心地看了眼自己的猎物。

这时,无惨的询问声传来:“玉壶,你杀掉了几个柱?”

“呃……”玉壶的身体尴尬地僵硬了一下。

他显然没有练就像某些上弦一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生怕惹得无惨大人失望,于是急忙说道:“快了快了,您稍等!”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绝对能够为您解决这里的敌人!”

无惨的声音压抑地沉默了片刻,然后冷飕飕地催促道:“那就快点!”

“遵命!”玉壶赶忙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把蓝色的刀刃携着流水般的剑气急速斩来,无声无息地砍向他的脖颈。

只是在脑内传讯交流的片刻功夫,就被真菰抓住机会突袭到了身边。

玉壶的身体瞬间干瘪下去,原地只留下了一张轻飘飘的皮,被凌厉的刀光一刀两断,连同底下连接的壶一同化为了灰烬。

“哼!本来还想跟你们慢慢玩的。”

玉壶的身影出现在旁边的另一座岛屿上,已然换成了一副新的姿态。

“但是既然那位大人催促了……”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华丽的真本事吧!”

他直立起覆盖着透明鳞片的身体,肩膀上生长出一对强壮有力的手臂,下半身也变成了长长的蓝色鱼尾。

玉壶笑吟吟地说完,长长的尾巴一甩,身体顺畅地没入了水中。

悄无声息,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锖兔和真菰表情沉肃地注视着脚下的水面,黑沉沉的湖水幽暗深邃,让人看不清其中酝酿着怎样的危险与恶意。

虽然不知道敌人为何改变了战斗风格,从徐徐图之变得急功近利起来,但这对两人而言是一件好事。

或许这也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当然,其中也夹杂着更大的危险。

冰冷的湖水阻隔了鬼的气息,玉壶的身影在水中不见了踪影。

“感知不到那家伙的踪迹。”

锖兔挥刀切开一只鱼怪背上的壶,盯着动荡不止的水面皱紧了眉头。

“嗯!”真菰微微点头,望向最近的一座岛屿,“去岛上!”

两人落在一座岛屿上,将背后交给彼此,挥舞日轮刀劈斩出如水般连绵不绝的刀光,应对着周围来袭的攻击。

噗通——

又是一只星之鬼从高处坠入湖水中,随后从水面下探出头来,发出轻盈的哼唱声。

披散着长发的头颅在水中起伏着,如同海洋中歌唱的水妖,张开的嘴中可以看到舌头上印着的六颗十字星印记。

“这是……不好!”在轻飘飘的哼唱声中,锖兔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身体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难以掌握平衡,施展的剑技也失去了以往的精准。

他试图堵住双耳来隔绝这个声音,但收效甚微。轻盈的歌声好似无孔不入,如同从心底深处响起。

六星的星之鬼实力堪比上弦,它们的能力不是如此简单就能够克制的。

锖兔用力踩在地面上,这才维持住平衡,挥刀斩杀了一只在歌声中东倒西歪的鱼怪。

眼角的余光瞥见真菰动作也不似之前那般轻快灵活,变得沉重了不少。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负面影响还在逐渐加深。

“没事吧,真菰?”他问道。

“暂时影响不大。”真菰用空灵的声音回应道。

“嗯,必须先解决这个家伙!”

锖兔说着,刚刚迈步来到岛屿边缘,一道迅捷的身影便从水下猛地窜出。

健壮的身体如同弹簧一般高高弹起,覆盖着鳞片的青色手爪握紧成拳,以极快的速度挥出。

锖兔及时将日轮刀竖在身前并向后退去,挡下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哼哼!”玉壶嗤笑一声,柔韧地甩动着长长的鱼尾,如同鱼儿在水中一般灵活地在空气中遨游着。

“血鬼术·阵杀鱼鳞!”

身体以违反常理的动作高速弹跳着,如影随形地对准锖兔发动狂猛的攻势,高速挥舞的手爪带着猩红的血色。

锖兔一边后退一边挥刀防守,锋利的刀刃劈斩在坚硬的鳞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火花四溅。

玉壶一击不中,一个弹跳猛地扎进了水里,让真菰紧追着斩来的一刀落了空。

锖兔在水边站定,抬起左臂看了一眼,三色羽织的袖口变成了一条条小鱼,落在地上鲜活地弹跳着。

“我的神之手威力怎么样啊?”玉壶从远处的湖面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说道。

“被我的拳头碰到的东西,全都会变成可爱的鲜鱼!”

“还有这柔韧的身体,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鳞片,违反大自然常理的动作……”

“你们就跪倒在我于壶中炼成的,这个完美无缺的模样之下吧!”

他激情昂扬地说完,这才发现对面的两个家伙自顾自地在那边战斗,完全没搭理他。

“……呃?”

玉壶呆了呆,然后恼羞成怒:“你们这些没教养的下等人!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美貌、气质和优雅!”

“就让我用神之手把你们变成高尚的作品吧!”

根本没有理会玉壶的话,锖兔已然从笨拙的鱼怪之间穿梭而过,如同一颗迅猛的炮弹一般急速向着那只正在哼唱着的星之鬼突进而去。

真菰则是如同灵动的水流一般在怪物群中倏忽来去,为锖兔挡下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混乱攻击。

在这样的战场上,那只星之鬼的哼唱声对他们威胁太大,必须尽快解决才行。

“啊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玉壶怒气冲冲地吼道。

他气恼地注视着两人的动作,额头上的眼睛忽然转了转,随即轻哼一声,身体再度沉入了黑沉沉的水面下。

“小心,那个家伙又藏进水里了!”真菰提醒了一句。

“明白!”锖兔皱着眉头紧盯着自己的目标,强忍住哼唱声带来的眩晕感。

看到那只星之鬼开始向后逃离,锖兔决定示敌以弱,装作一副在声音的影响下变得跌跌撞撞的样子。

不得不说,比起上弦的鬼,这些星之鬼虽然同样有着各种强大且难缠的能力,却更加好对付许多。

因为它们的心思更加简单和莽撞,不懂得人心套路多。

正在向远处游去的星之鬼看到锖兔歪斜的动作,便放缓了逃离的动作。

就像以往每一次捕猎一样,它相信猎物已经在自己的能力下变得衰弱不堪,接下来就该及时捕捉,免得被周围的竞争者们抢走。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水之呼吸·捌之型·泷壶!”

锖兔猛地爆发出强势的斩击,如同自高空落下的巨大水柱,狠狠斩向对方的脖颈。

面对骤然袭来的危机,星之鬼口中飘然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高亢而尖锐。

大脑中充斥着刺耳的嗡鸣声,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但锖兔持刀的手却依然保持着稳定,凌厉的锋刃势不可挡地斩了下去。

这时,黑漆漆的水面沸腾一般轰然炸开,一大群黑色的粘鱼冲出水面,如同黑色的潮水挡在了锖兔面前。

锖兔不得不放弃攻击,扭转刀刃进行防守。

“糟了,那个上弦在保护它。”锖兔的身体从半空中向下落去。

“上弦之伍隐藏在水下,并且能够在深水中自由移动,受到声音的影响恐怕比我们小很多。”

“任由对方继续拖延时间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锖兔紧盯着那只在水中游动着逃跑的星之鬼。一旦这次被它逃了,在上弦之伍的干扰下,要再次逼近对方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

“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在半空中激烈地扭转数次,周身缠绕起巨大的漩涡,再度获得了向前突进的动力。

“水之呼吸·陆之型·扭转漩涡!”

因为长久以来的默契,真菰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轻盈灵巧的身影好似化作螺旋状的水流,将周围所有的阻击拦下。

锖兔迅猛地突袭到敌人身前,挥砍出强大而锋利的漩涡状斩击,狠狠划过了星之鬼的脖颈。

扰人心智的哼唱声戛然而止。

而在锖兔挥出这一刀的同时,从星之鬼被斩断的身躯之后,玉壶自水下高高弹跳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了拳头。

玉壶出手的时机把握得极好。

在没有落脚点的水面上方,在锖兔刚刚奋力斩出一刀的关头,在真菰被粘鱼群挡住来不及支援的时机……

这一击……躲不开!

锖兔只来得及略微调整身位,遍布鳞片的拳头便击中了他的胸口,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

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鲜鱼哗啦啦落下,玉壶脸上挂着自得的笑容。

生死关头,锖兔却好似感受不到胸口传来的剧痛,耳中能够听到心脏在砰砰直跳,头脑却格外清明。

波浪状的斑纹在他的脸侧浮现出来,覆盖了脸颊上原有的伤疤。

“抓住你了。”他语气平静地说。

手中的日轮刀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斩向玉壶的脖子,蓝色的刀刃都发出了高频率的嗡鸣声。

“锖兔!”

真菰总算斩碎粘鱼群冲了出来,在看到这一幕后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眼角溢出了泪花。

怎么能够……不要夺去我的家人!

耳中在嗡嗡作响,白皙的颈侧悄然浮现出红色的斑纹,如同在水流中飘荡的花朵。

她咬着嘴唇,急速冲向了前方的敌人。

“等下,斑纹浮现出来了?不对不对,为什么他还有力气?”

玉壶连忙甩动长尾想要躲开,但在这样高速的斩击下根本来不及!

刀刃轻描淡写地切开了他引以为傲的坚硬鳞片,划过了他的脖颈。

头颅与身体分离开来,周边数量众多的鱼怪顷刻间化作灰烬消散。

“砍……砍断了?头被砍断了!”玉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输了吗?”

怎么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

他可是被选中的优等生物,怎么可能会输给区区人类!

“可恶!惹人厌的低等生物,竟敢砍断本大爷的脖子!”

玉壶不甘地叫嚷道,头颅从半空中向下坠落着,眼睛却还在死死盯着锖兔。

“但是你死定了,可恶的臭小鬼!”

真菰恨恨地将他喋喋不休的脑袋切碎,随后抓着锖兔的胳膊将他带到了最近的岛屿上。

“锖兔,振作一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地伸手想要帮忙包扎伤口。

玉壶的身体化作灰烬彻底消散,能力也随之失效。锖兔胸口也不再往下滑落小鱼,鲜血在衣襟上快速晕染开来。

真菰深绿色的眼瞳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咳咳……”

锖兔忽然咳嗽了两声,一手撑住地面,抬起头来十分温柔地笑道:“我没事。”

他胸前的衣襟破开了一个大洞,几块染血的白色碎片从衣服里面滑落出来,“咔哒”落在了地上。

“这是……”真菰怔了怔。

“师父送给我的消灾面具,出发前我把它带在了身上。”锖兔脸上挂着毫无阴霾的笑容。

“还好刚才它帮我挡了一下。”

虽然木质的面具并不是多么结实,但也在刚刚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缓冲和阻隔作用,使玉壶的“神之手”没能更直接地接触到他的身体。

此时虽说胸口少了一块肉,肋骨也断了几根,好在并没有生命危险。

“太好了。”真菰破涕为笑,眼中的泪水却总也止不住。

她赶忙替锖兔包扎,远处的星之鬼此时却也因为失去了目标,向着两人逼近而来。

真菰刚要提刀继续战斗,呼呼的风声传入耳畔,一只飞来的流星锤轰然砸碎了一个星之鬼的脑袋。

“悲鸣屿先生!”真菰看向大步奔来的那道高大身影。

“这样啊,上弦已经被斩杀了啊。阿弥陀佛。”

悲鸣屿行冥抡着流星锤三两下干掉另一只星之鬼,站在两人身旁双手合十说道。

“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鬼在向这座城市的中心汇聚。”

“我们需要尽快赶到那里。”

锖兔和真菰对视一眼,都是肃然点头。

……

数条巨大的木龙狰狞咆哮着,在半空中灵活地夭矫盘旋,大肆破坏着周边的一切。

它们张开巨口,喷吐出声势浩大的落雷、狂风、冲击波和超音波,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焦黑的坑洞和枫叶状的痕迹。

迷宫般复杂的建筑早就被夷为平地,地面隆隆震动着,裂开一道道狭长的裂口。

凌厉的刀光如同强劲的飓风,在木龙之间肆意纵横,一次次地将来袭的木龙斩成碎块。

“棘手的家伙,真是令人不爽!”

憎珀天站在木龙之上,眉头紧皱地盯着到处乱窜的对手,对方强势的攻击连他都不敢小觑。

“血鬼术·无间业树!”

手中的鼓槌如雨点般迅速地敲击着背后的雷神太鼓,更多的木龙拔地而起,接二连三地冲向落在地面上的敌人。

“来得好!”不死川实弥咧嘴一笑,丝毫无惧地迎头而上。

“风之呼吸·肆之型·升上沙尘岚!”

交错的刀光汇聚成淡绿色的龙卷风,将来袭的木龙卷入其中,碎裂的木块飞溅向四方。

但伴随着激烈的鼓声,木龙的数量好似斩之不尽。

双方就这样针锋相对,互相刮痧,谁也奈何不了谁。

憎珀天被死死拖在了原地,没办法去保护本体,也无法响应无惨的召集命令。

实弥也只能不断地应对着无休无止的攻击,没办法斩杀掉对方。

不过他倒也耐心十足,不慌不忙。

只要继续拖延下去,他的同伴就有更大的可能解决掉上弦之肆的本体。

在这片战场地下的更深处,我妻善逸正顺着狭窄而复杂的通道狂奔着。

敏锐的听觉死死锁定着敌人的声音,紧跟着对方逃跑的脚步紧追不舍。

他的身形骤然化作金色的电光横穿过黑暗的长廊,撞破了两道木门后挥刀斩向拦路的墙壁。

厚厚的木墙四分五裂,满天的木屑之下,那道小巧的身影哭哭啼啼地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裂缝里。

“可恶,又钻进老鼠洞里了!”

善逸十分憋屈地改变了方向,引以为傲的速度在这种狭小的地形中处处受限。

“在地形不利的情况下,仅凭我妻善逸先生一人恐怕力有未逮。”

鬼杀队总部的指挥所内,产屋敷天音额头上贴着符咒,通过鎹鸦的视野察觉到了这里的情况。

“那就派遣支援。”产屋敷辉利哉面色严肃地回应了一声。

“需要一位与我妻先生同样感知灵敏的存在,形成围追堵截之势。”

他赶忙通过鎹鸦搜寻着符合条件的队员,找到了炭治郎和伊之助二人。

考虑到炭治郎作为日之呼吸的传承者,又在之前的战斗中领会了通透世界,在另一边的战场应当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所以,伊之助,就决定是你了!

接到传令后,伊之助跟着鎹鸦在错综复杂的建筑之间狂奔着。

在星之鬼的肆虐和侵吞之下,无限城内的建筑不断地震动和坍塌着,越来越显得残破了。

伊之助躲过几只星之鬼的袭击,跳过坍颓的废墟,钻进了迷宫一般的区域之中。

“哈哈,本大爷来了!”

伊之助挥舞双刀砸碎一层又一层的木地板,姿势帅气地落在了狂奔中的善逸附近。

“说吧,善逸,想要我怎么罩着你?”

他自我感觉超棒地抬起头来,从野猪头套的鼻孔中呼出两道白色的气流。

幸好善逸现在处于稳重靠谱的大号状态,没有因为伊之助的话炸毛,只是沉声喊道:“集中精神感知,伊之助!”

“你能感知到的,帮我一起抓住它!”

“嗯?”伊之助愣了下,随后将双刀插在地上,手掌按住了地面。

灵敏的触觉大范围地发散出去,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周围的地形。

建筑的移动与崩毁,善逸奔跑的身影,还有头顶飞舞的鎹鸦……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可辨。

顺着善逸奔跑的方向,伊之助全力感应着,终于捕捉到了一个气息十分微弱的小东西。

“岂有此理,竟然叫我过来捉老鼠?!”

伊之助睁开双眼,有些不满地抬头瞥了眼那只飞来飞去的鎹鸦。

嘴上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句,身体却拎起双刀猛地冲了出去,将脚下的地板都踩碎了。

“善逸在那边,那我就去另一边,堵住那家伙的去路!”

伊之助这样想着,奔向了与善逸不同的方向。

穿梭过几条廊道后,他挥刀在地板上劈出一个大洞跳了下去,随后一脚踹飞一扇窗户,一眼就看见了刚从墙角钻出来的半天狗。

“站住!”伊之助大步冲了过去。

“咿咿咿!”

半天狗惊恐地叫了一声,血红的眼睛中含着泪,速度飞快地改变了方向,向着更偏僻的地方钻去。

善逸从另一边紧追而至,两人追着半天狗狂奔了一阵后又各自分开,开始对其围追堵截。

在两人越来越默契的配合下,半天狗最终还是被逼到了绝路。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雷声,善逸的身影再度化作一道锐利的电光,转瞬间突进至敌人身前。

“咿呀呀——”半天狗的身体猛然变得巨大,舌头上刻着“恨”字。

善逸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双耳,迅疾的一刀斩向恨之鬼的胸口,直接将其斩成了两段。

娇小的半天狗本体从恨之鬼心脏的位置飞出,发出惊惧的尖叫声。

伊之助压低身体迎面疾步奔来,右手的日轮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叮”的一声砍中了半天狗坚硬的脖颈。

在遇到阻力后,他高高抬起左手,如同打铁一样用刀刃狠狠敲击另一把刀的刀背。

刀刃得到了新的动力,终于将细细的脖颈一刀两断!

“完了……”

半天狗张大嘴,一些久远的记忆片段浮现在脑海之中。

“你总有一天要用你那条肮脏的性命,去弥补自己的罪过!”有个家伙在临死前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欺负我?不是我的错!”

半天狗委屈地想着,身体缓缓化作灰烬,消散在空气里。

更上层的区域,憎珀天面无表情地敲着太鼓,身体骤然间崩散成片片飞灰。

“欸?成功了吗?”实弥喘了口气,抬起手中的日轮刀搭在肩膀上。

“什么嘛,这家伙的实力也就这样嘛。”

虽然这一战打得很过瘾,但带给他的压力还不够,别说助力他领悟通透世界了,就连斑纹都没能开出来。

“啊——到底要怎样才行啊!”实弥伤脑筋地挠了挠头。

难度极高的通透世界也就罢了,随缘。

但他的斑纹到底怎样才能开启啊?根本摸不到那种感觉。

要是连斑纹都开启不了的话,他的实力就要掉队了……

这个绝对不行!

实弥有些烦恼地沉思着,直到善逸和伊之助从底下的建筑中跳了出来。

“干得不错嘛。”实弥回过神来,将日轮刀插回刀鞘中。

“嘿嘿,那是当然了!”伊之助有些得意地叉起腰来。

一旁的善逸双目紧闭,面不改色,十分靠谱的样子。

这时,一个轻柔的女声从旁边响起:“很高兴看到你们平安无事。”

三人警觉地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珠世和愈史郎的身影从空气中浮现出来,对他们微微颔首。

“现在,所有人与鬼都在向这座城市的中心汇聚。”珠世轻轻说道,“那里就是最终的战场了。”

“我和愈史郎已经探查过这座城市,这里恐怕埋藏于地下,由位于中心的一只弹奏琵琶的鬼操控。”

“这也意味着,不能轻易杀死弹奏琵琶的鬼,否则这座城市坍塌,所有人都会被深埋在地面之下。”

“在这一方面,愈史郎的能力应当能帮上忙。”

“原来如此。”实弥双手抱肩,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仰头看向黑暗的上空,原本精美且复杂的建筑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变得残破不堪。

琵琶声与铃铛声交错响彻着,如同繁华落幕前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