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止血钳、缝合针线……一边整理,奇异博士一边摇头,显然对这些用具很不满意,但又没的挑。
冬兵在手术室一角,用石砖搭了个简易的炉灶,弯刀战士从厨房拿来了木柴和洗干净的铁锅。
卡卡西将锅悬挂在火炉上煮沸。
所有工具,连同被酒精擦拭过的那把石斧,都一起丢进沸腾的水里。
随后奇异博士换上一身手术服,戴好手套后,两手举在面前,对你扬一下下巴。
“清场,其他人都离开手术室。”
黑寡妇带着一群人快速走了出去,洛基还带走了伊森的头。
趁手术这段时间,他准备完成伊森的心愿,去给他把身体找回来。
你已经换上了一身手术服,这里没有护士,只能由你来给奇异博士打下手,另外,你留在这里,才能带给黎深最大的安全感。
手中一大瓶酒精,你给奇异博士一副手套泼了下去。
自己消毒了手套,把锅里所有工具拿出来,摊开在小推车上。
与此同时,黎深脱去了上衣,露出了那六只恶魔翼。
奇异博士转身站在手术台前,“趴上去。”
黎深很听话。
但在照做之前,他前倾身体,跟你只有嘴唇接触的,深吻了许久。
你感到他嘴唇和气息都在颤抖。
分开后,黎深目光在你脸上反复梭巡,最后望着你的眼睛,笑了笑,“别担心。”
“没法不担心。”你忍着心里的酸楚和眼眶里的泪水,也对黎深笑笑,“记住,你必须坚强的活下去,否则,上天堂下地狱,我都陪你。”
“……不可以。”黎深太难过了,他即便是死,也希望听你说一句,你会好好活下去。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会再让你孤独了,所以生生死死,我们一起。”你再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开始手术吧。”
黎深乖乖趴在手术台上。
奇异博士深吸了一口气,“先给你注射麻醉剂,数数。”
黎深闭上眼睛,“1,2,3,4……”
数到8之后,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随后就睡着了。
首先,奇异博士用石斧在黎深的背部划开了一个小口,小心翼翼地避开主要的血管和神经。
你紧张的盯着止血纱布,奇异博士一伸手,你就赶忙用镊子夹了递过去。
随着手术的进行,奇异博士开始割除恶魔翼。
每下一斧,对奇异博士都是莫大的考验。
毕竟他再怎么医术高明,记忆却是模糊的,目前全凭本能在实施。
迅速用止血钳夹住出血点,奇异博士闭眼仰起头,再努力去搜刮一下记忆中浮现的所有手术画面。
“我可以的。”他小声给自己打气,“一定可以的。”
在睁眼低头,他的手法精准而迅速,每一次切割都恰到好处,尽量避免对黎深造成额外的伤害。
但一个人做这台手术还是太费力了。
奇异博士头上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你给他擦拭时,听到他嘀咕了句,“这台手术太难了,要是再来个骨科医生就……”
刚说到这里。
黎深身体忽的浮起一道黑影。
那黑影从空中飘忽一圈后,落定在奇异博士身边,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
等那人一身黑气退散,你瞪大眼睛,“黎深?!”
“恶魔的力量,我不是死了,只是暂时灵魂离体。”黎深凝视着自己这副身躯,手试着在刚切下第一个恶魔翼的狭长伤口处按了按,“这里的羽翼骨骼没有彻底切割,留一部分在我体内,怕是达不到路西法断翼的要求。”
奇异博士震惊了,“你不是魂体?居然能触碰到自己?”
“是魂体,可以碰到,理论上我现在是无菌状态,把斧子给我。”黎深伸出左手。
你马上拿了斧子交到黎深手里。
而后,黎深就自然而然成了主刀,奇异博士从旁协助。
虽然,他们都没有做过给恶魔切翅膀的手术,但黎深对自己的躯体是有着极强的感知能力的,他能够准确辨认那部分属于羽翼,而哪部分需要剥离,回归他的血肉之躯。
一根翅膀切下,你忙去抱住。
这大翅膀,沉甸甸的,你小心翼翼把它抱去一旁的桌子上,轻轻放下。
原本你还想着,这个副本带黎深来,恐怕是决策失误。
从弹奏管风琴那一刻开始,你隐隐就觉得,可能带秦彻进这个副本才是正确的。
但是现在,你已经完全抛开了那些胡思乱想。
只有黎深,能够带领你通关这个副本。
除了他,换成谁来,恐怕都会是一场令你彻底绝望的灾难。
奇异博士此刻不再逞强了,口罩下的嘴都开起了玩笑,“其实我这双手,没有能量支撑,做手术时是很难做到精准无误的,刚才全靠意念在强行控制落刀,不,落斧。”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黎深声音稳定,又一斧,切割在羽翼跟肩胛骨连接的位置,“止血。”
奇异博士马上在出血处夹上止血钳。
“小茉莉,擦汗。”
你赶紧过去。
黎深愣了愣,“我是灵魂,不出汗,让你给他擦汗。”
“哦。”你赶紧再跑到奇异博士身边,给他擦擦。
“准备接住这只羽翼。”黎深拿着斧子,干最精细的活。
你再转头,抱起那根即将掉落的大翅膀。
随着黎深熟练的切割,再咔一下用斧子砍断骨骼。
又一根翅膀落在了你的怀里。
黎深长长呼出一口气,“下面一对翅膀,与脊柱相连,博士,我需要你的指导。”
奇异博士脑袋凑近,用止血钳指着黎深后背,“这里……”
两人的配合,默契无比。
奇异博士的神经外科经验,提供给黎深更强烈的信念感。
而黎深双手的精准度,也让奇异博士每一次指挥,都气定神闲,信心十足。
随着最后一只恶魔翼被割除,黎深深呼吸几次后,魂体的他再次悬空,慢慢落回自己的躯体。
奇异博士迅速缝合了最后一个切口。
他退后一步,摘下手套,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愉快的表情,“队长小姐,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不过,为了不让黎医生体会到太多痛苦,我会持续给他用麻醉药,直至我们带他离开副本。”
你这才神经一松,只觉得腿上特别软,差点给奇异博士跪下了。
“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奇异博士对你笑笑,“这台手术,是黎医生的巨大成功,我对他已经不只是尊敬,感情都升华,对他更加钦佩了。”
你扶着手术台慢慢蹲到了地上。
手摸索着抓住黎深搁在手术台边沿的手,紧紧攥住。
泪水无声的给你洗了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