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制度的公安。
“……”郎野。
“……”守在门外的战士。
秦姝一句话,怼得贺老五体无完肤,也震得众人瞠目结舌。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贺老五的脸色极其难看,恼羞成怒地大声叫喊着。
他慌乱的目光,扫视着屋内的众人。
心虚的他,把大家看戏的眼神,误以为是鄙夷。
贺老五怒意更甚,抬起皱巴巴的手,指着秦姝的鼻子。
“小娼妇!你真以为嫁了人,离开村子就能为所欲为了!”
“你生是玉山村的人,死是玉山村的鬼!想要死后落叶归根,就给我老实点!”
这智障脑残的逆天发言。
秦姝没听过一百回,也得有八十回了。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话你说了算吗?”
贺老五扬高声说:“我是一村之长!”
秦姝满脸讥讽,腔调散漫:“且不说你只是村长,就算是镇长县长,待我秦氏族人也客客气气的。”
秦家在村镇,乃至县城都备受尊敬。
一是爷爷还在世时,因治病救人积累的人脉。
二是书香门第的秦家,哪怕是家族没落,族人风骨犹在。
在最艰难的时期,为护族人与村民,秦氏生有子嗣的男人,全都上阵抗敌。
十八位青壮男丁,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有一个还死在降文公布的前夕。
听到秦氏族人,贺老五明显怂了。
秦家在玉山村是大姓,不仅宗族观念重,在大是大非上也一向团结。
秦姝不想过多讨论家族的事,瞥向脸色极为精彩的郎野。
她指着贺老五,红唇轻启,又爆出一个惊雷来。
“秦招娣的第一任丈夫,是他的亲外甥,秦招娣的大儿子生父,却是这位年近六十的贺老五。”
“……”郎野的脸都绿了。
秦招娣不仅跟贺老五有一腿。
两人还生了儿子!
屋内其他人看郎野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好家伙!
这混乱的伦理关系。
贺老五对秦姝怒目横眉:“你闭嘴!我没做过,你不要乱给我扣帽子!”
“你猜我为什么知道?”
秦姝美眸微转,唇角漾起笑意弧度。
贺老五肉眼可见地慌了,没敢再吱声。
秦姝嗓音轻柔而漫不经心:“是秦招娣自己交代的啊。
贺老五脸色煞白,瞪大双眼,再无之前的嚣张模样。
他没看到屋内其他人,疑惑不解的表情。
因为,秦招娣压根就没说过这事。
秦姝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上一世。
秦招娣死后,被郎野废掉变成太监的大儿子,被贺老五接回家。
没过多久,就曝出那是他亲儿子的真相。
趁着贺老五失神时,秦姝对郎野和公安使了个眼色。
穿着制服的公安走到贺老五面前,公事公办道:“秦招娣为特务窃取情报这件事,有凭有据,她自己也承认了,我们今天要把她关押监狱,请你在这签个字。”
裤底都被扒光的贺老五,颤颤巍巍地接过笔。
他刚要签字,外面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放开我!我是冤枉的!”
“我要见郎野,我要见我们村长!”
是被两名公安带过来的秦招娣,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秦姝来到窗边,冷眼看着秦招娣奋力挣扎的样子,眸色冷冽无情。
秦招娣倒是敏锐,很快察觉到秦姝的视线。
她眼神怨恨地瞪着秦姝,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郎野时,表情越发癫狂。
“秦姝!你个小娼妇,千人骑万人睡的狐媚子!不得好死!”
“郎野你这个小王八蛋,杀千刀的!竟然想抛妻弃子!”
在秦招娣的破口大骂中,贺老五签了被逮捕的文件。
郎野走到贺老五面前,面无表情,硬邦邦地说,
“我要离婚,你开介绍信。”
这个时代想离婚,是需要开介绍信的。
贺老五刚想拒绝,撞入秦姝那双凉薄瘆人的冷眸。
他压着憋屈的怒意,大手一挥,一手狗爬字的介绍信出炉了。
这时,外面变故再起。
秦招娣袭击了公安,挠花一个人的脸后,奔着接待室冲过来。
秦姝瞳孔骤缩,急声道:“恶犬来了,快关门!”
秦招娣这疯癫的模样,比恶犬还要危险。
被持枪的战士,堵在门外的秦招娣,扬高嗓门破口大骂。
“秦姝,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给我滚出来!”
秦姝下颌轻抬,笑盈盈地说:“你先滚一个,做一下示范。”
秦招娣气得冲她吐口水:“呸!”
拿到介绍信的郎野走到秦姝身边,眼神凶狠地瞪着秦招娣。
他举起手中的介绍信,语气中带着几分解脱。
“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没有关系了。”
这段折磨他一年的婚姻,终于摆脱了。
秦招娣的脸色大变,在郎野跟秦姝身上来回打量,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低吼着质问:“你俩该不会是有一腿吧?”
郎野听到这话,红了脸,气得!
秦招娣像是魔怔了一样,张嘴就怒骂。
“好啊!秦姝你偷男人,偷到老娘头上了!”
“你们背着我搞在一起,还想把我一脚踢开?门都没有!”
秦姝冷眸睨着秦招娣,声音凛冽地警告:“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她越是制止,秦招娣就越起劲,骂出来的话更脏。
“你们这对狗男女!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让人说!”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两个搞破鞋!”
“秦姝你不要脸,专门勾引男人的小娼妇,贱蹄子……”
后面骂的那些字眼,脏得难以入耳,听得人眉头紧皱。
秦姝刚要开口反击,不知看到了什么,乖乖闭上嘴。
秦招娣满脸的得意,冷笑道:“你嘴巴不是很厉害,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正在她得意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哎哟!”
秦招娣被砸了个正着。
她摔了个狗吃屎不说,腰也快被砸断了
“我艹你奶奶的!哪个王八蛋搞我?”
秦招娣的声音大得出奇,让人耳朵都要聋了。
“臊货!闭嘴!”
从秦招娣身上响起一道,充满杀意的暴怒声。
熟悉的声音传进秦招娣耳中,吓得她身体都僵住了。
她抬起头,看到一张鼻青脸肿的丑脸。
是她的姘头,跛老六!
穿着威严军装的谢澜之,跟阿木提并肩走来。
跛老六是被阿木提丢过去的。
谢澜之听到了,秦招娣那些极侮辱人的话。
他对阿木提冷声吩咐,把跛老六丢过去,让两人对质。
阿木提多聪明啊,反手就把人丢出去。
只是,力度稍稍有点大,“不小心”砸到秦招娣的身上。
谢澜之踱步走到秦招娣面前,把五花大绑的跛老六拎起来,随手丢在地上。
他那双能洞察虚伪与谎言的黑眸,俯视着面孔扭曲的秦招娣。
“我妻子貌美贤良,性子也好,你不能因为嫉妒她,就诋毁她的名誉。”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每一个字都敲击在秦招娣的心上。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让人察觉出危险的警告。
秦招娣对上男人漆黑如曜石的眸子,心底一片骇浪惊涛。
她哆嗦着唇,颤声说:“她就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谢澜之眉头轻蹙,狭长黑眸里,闪动着危险光泽。
他凉凉勾唇,低沉尾音蕴含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危险。
“一个跟特务有勾结,对待婚姻不忠的人,说出来的话没有可信度。”
谢澜之抬起逆天的大长腿,朝站在接待室门口的秦姝而去。
“你怎么来了?”
秦姝对走来的男人,露出乖巧一笑。
谢澜之眼睫低垂,语调温和:“听说秦招娣不配合,把跛老六送过来跟她对峙。”
他侧眸去看满脸无措的郎野,瞥见他手中的介绍信,淡声开口。
“手续要尽快办,别耽误了时间。”
郎野正是尴尬的时候,闻言立刻道:“我这就去!”
他像离弦的箭,眨眼间就冲出百米远。
秦姝满目不可思议,盯着郎野乘坐火箭似的背影。
谢澜之侧身,挡住她的视线,不经意地说:“郎野好像跟你同岁,你们相处得很合得来?”
声音清润平缓,语气微妙,隐含丝丝不悦。
“的确是同岁。”
秦姝没听出来,还笑着点头。
在谢澜之眸光微暗时,她又道:“郎野跑得可真快,像豹子一样。”
“……”谢澜之双唇轻抿。
明明知道,秦姝跟郎野不可能有什么。
听到她对郎野的隐晦夸赞,谢澜之感觉很不爽。
阿木提发现了,同情地看了一眼秦姝,直觉她可能会被澜哥收拾。
避免两人因为外人闹不愉快,他嬉皮笑脸地走到秦姝面前。
“嫂子,你猜我跟澜哥,刚刚遇到了什么事?”
秦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收回远眺的视线,好奇地问:“什么事?”
阿木提幸灾乐祸地说:“秦招娣的两个儿子被打了,大儿子断了根,小儿子被打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