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樊孝琳在陪温知夏坐月子期间,也不忘工作。
她没事就去找月子中心的前台聊天,得知一条隐秘的月子中心地下黑色产业链。
有些不法的月子中心,甚至会关联到人口贩卖交易。
于是这半个月,她潜伏到外地某个知名月子中心,应聘了前台,花了十几天,搜集到他们涉黄和人口贩卖的线索。
昨天深夜她躲在厕所搜证的时候,被负责人发现。
她跳窗逃走,摔脱了胳膊。
“所以台长特批我一个月的假,”樊孝琳指着打了石膏的胳膊,“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不该为我高兴吗?”
正在这时,陈卓进来了。
他刚下班,一身黑色卫衣配鸭舌帽,少年感十足。
“妈呀,孝琳!”
他过去拉着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樊孝琳又把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遍。
陈卓听完,心疼的都破音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我?”
“我加班而已,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樊孝琳道,“哪有工作天天带着男朋友的。”
她也不想把陈卓牵扯进去。
“那你也该让我去接应吧,”陈卓皱眉说,“男朋友有义务保护你。”
樊孝琳看他如此紧张,逗他,“来不及,那夜班经理都拿着刀追到我门口了。”
“哪个单位?”陈卓问,“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樊孝琳:“就不告诉你~”
陈卓急的直挠头。
他最近头发长出来了,短短绒绒的,谢保萍不让他剃,说有头发看的健康。
“好了,不逗你了,”樊孝琳道,“阿姨,你哪天手术?”
谢保萍看看她,又看看陈卓,忽然道,“对啊小卓,我手术这几天也不能吃太多东西,要不你去闺女家里,给她做做饭吧?她手不方便。”
樊孝琳眼睛一亮。
她手断的事情不敢告诉父母,怕二老知道去找台长谈辞职。
“哦对对对,”温知夏立马帮腔,”陈卓,阿姨这里有我们,你不用太担心。”
陈卓抬眼,“行吗?”
樊孝琳求之不得但还假装矜持,“行,行吧~”
次日晚上。
陈卓帮谢保萍这边打点好,就背起书包准备去给樊孝琳烧饭。
“这个送给闺女。”
谢保萍拿起枕头底下,她用安全带给樊孝琳编的手绳,红黄相配,编织的精致细密,抽绳处还加了四颗小金叶子,就像店里买的一样美观。
她从刚来锦城就开始编这个手链,只是她眼睛不好,编织费眼费手,她经常弄的直流眼泪,后来再加上病情耽误,弄了几个月才好。
樊孝琳家住在离广电中心不远的小区里。
陈卓敲开她的门,看见她手里拿着个锅铲。
“你在炒菜啊?”陈卓错愕一下,接过,“我来帮你。”
樊孝琳外卖点了烧烤和炒菜,菜有点凉了,她打算再炒一下。
“喏,我妈给你的。”陈卓将手镯拿出来给她,“她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安全带编的手绳能挡灾,让你带着。”
樊孝琳惊喜地睁大眼睛。
“这是,咱妈妈亲手编的?”
陈卓低头笑了笑,“昂。”
“这也太好看了吧。”樊孝琳单手接过,“就像店里买的一样,哎呀阿姨生着病,还这么惦记我,多不好呀。”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左手,“你帮我戴一下。”
陈卓接过手串,戴在她的左手上。
谢保萍特意摸过樊孝琳的手腕,估计了一个大概的尺寸,戴在手上既不乱滑,也不勒手,非常合适。
“好看吗!”樊孝琳晃了晃手腕。
陈卓莞尔,“好看。”
他来了,樊孝琳剩下的活,也不用自己干了。
陈卓帮她把点来的烧烤放进烤箱加热,又把另外几个菜回锅炒了一下。
炒菜的时候,他脱了外套,只剩短袖,手臂上的曼荼罗纹身一览无余。
他炒菜一言不发,樊孝琳就在旁边欣赏他。
即便是有纹身,但他依旧显得斯文秀气,四肢修长,身板精瘦,连手指尖都干干净净,压根看不出是整天和汽车零件打交道的。
这种反差感,也是吸引她的一大原因。
“看什么.....”陈卓被樊孝琳直勾勾地盯着,都不好意思了。
樊孝琳问他,“你们店里,有女人追你吗?”
陈卓摇头。
“那有男人追你吗?”
陈卓大力摇头。
闷葫芦。
樊孝琳无奈。
两人把饭菜端上桌。
“你喂我~”
樊孝琳故作娇软。
陈卓已经夹起一块烤肉,要递到她嘴里。
太实诚了这人。
“算了我自己来,”樊孝琳实在不是装小女人的料,“你吃你的吧。”
吃的过程中,陈卓依旧安安静静,樊孝琳一直不停地在跟他说暗访月子中心的事。
“他们倒卖胎盘,把胎盘做成胶囊。”
陈卓:“紫河车,我记得两千多一斤呢。”
“他们楼下是月子中心,楼上就是按摩店,专门照顾那些老婆生了娃,不能行房事的男人。”
陈卓:“真下贱。”
“我呸,这些男人怎么就这么饥渴?他们不啪啪啪会死吗?”
陈卓:“死了也好,活着浪费粮食。”
“也对。”
陈卓不善言辞,表情也不丰富,但他努力接梗捧哏。
樊孝琳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绝不让它掉地上。
“但我还是想跟你打个商量。”她滔滔不绝说完后,陈卓放下筷子。
樊孝琳看他忽然严肃,也放下筷子,“你说。”
“下次行动之前,能不能告诉我。”陈卓看着她打着石膏的手,“我不能阻止你去追求你的理想,但我希望能做那个为你保驾护航的人。”
樊孝琳收起了玩笑的神情。
陈卓认真说话的时候,会直视她的眼。
他的眼神清亮坦荡,只是微微簇起的眉头,暗示了他此刻的小情绪。
樊孝琳始终都知道,陈卓只是不善表达, 绝不是冷漠麻木。
他的喜怒哀乐是分明的,情绪也是形于色的。
“陈卓,这就是我不打算结婚的原因。”樊孝琳道,“我的心很野,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静下来,可能我永远都过不上知夏那样相夫教子的生活,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陈卓等她说完,自己却什么都没说。
便俯身迎着她,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