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毫无察觉地卷起她的裤腿,却没见到任何伤口。
”您好,请问,”
她刚抬起头,那女人挥起水果刀,直直往她右手砍去!
“啊!”
寒光逼近的瞬间,温知夏抬起胳膊去挡,锋利的刀刃越过她的手掌,划破她的白大褂,在她胳膊上划下一道长长血口。
“温知夏!我要杀了你!”
这个声音,是徐卉!!!
温知夏震惊不已,此时的徐卉已经瘦脱了相,脸色晦暗发黑,双颊深陷,眼神浑浊,身上还有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温知夏忍着剧痛,爬起来拔腿就跑。
“救命!”
走廊人的人熙熙攘攘,徐卉拿着水果刀,疯了一般在后面追,她披头散发,张牙舞爪,样子实在太可怕,以至于没有人敢拦她。
眼见追不上,她抓起地上一个垃圾篓,对着温知夏的后背就砸了过去。
温知夏一个趔趄被砸倒在地,她挣扎着半天才爬起来,紧接着头顶传来剧痛。
徐卉死死扯住她的头发,举起手里明晃晃的刀,眼看就要刺向她的咽喉。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雪亮的刀锋落下,温知夏绝望的闭上眼。
下一秒,她却没等来意料之中的疼痛。
她睁开眼。
只见徐卉的手腕被人牢牢攥住,刀尖离她的脸仅仅几厘米。
温知夏顺着刀锋,向上看去,看见傅若时脸色惨白,手臂上青筋暴起,急促又粗重的呼吸暗示着他的肾上腺素已经飙到了极点。
一声惨叫,徐卉的手腕被狠狠掰到一边。
刀掉在地上,傅若时抬脚,将它远远踢开。
紧接着,几个保安拨开围观群众,将徐卉抓住。
确定温知夏脱离危险,傅若时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没事.....我,我在......别害怕......”
他在安抚她,自己的声音却在抖。
温知夏被他紧紧抱着,几乎透不过气。
她被他按在胸前,听见他的心跳,像打雷一样,震耳欲聋。
这是温知夏第一次见到傅若时会因为恐惧而颤抖,但她很快说服自己,这只是他的肾上腺素在极端环境下不受控制。
“我没事,我好好的,”她反过来安慰他,“快松开我,好多人......”
傅若时听话地松手,但还是保持着将她护在身后的姿势。
“温知夏!你不得好死!”徐卉破口大骂,“你爷爷他本来就该死!凭什么赖在我身上!”
听见爷爷,温知夏定了定神。
她转过身,冷冷看着徐卉,“他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去刺激他?你可以来找我,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
“还不是你不要脸!!!”徐卉面目扭曲,“你不要脸!你们温家各个不要脸!你勾引傅若时跟他上床,现在又不舍得离婚!是宋爱玲让我去的!是你自己害死你爷的!”
“你给我闭嘴!”
傅若时厉喝一声,“离什么婚!谁说我要跟她离婚!都是捕风捉影,都是谣言!”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这里也不乏烧伤科的很多同事,他们打死都想不到,平时少言寡语的温知夏,居然真的是锦城首富家的大少奶奶!
别说徐卉了,温知夏也傻了。
傅若时这么一说,等于是直接把他俩关系公开了。
她在科室还怎么抬得起头?
以前宋爱玲还怕她拿个大喇叭出去喊,现在好了,亲儿子自己拿大喇叭喊了。
“不是,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急忙解释。
傅若时淡定一批:“夫妻闹闹别扭,大家别当真。”
“傅若时!”温知夏一生气,伤口都气裂开了。
傅若时看她疼的脸色惨白,血液渗出白大褂,这才意识到她也受伤了。
“医生,护士呢?”他终于乱了阵脚,“我老婆受伤了,你们别愣着呀!”
围观群众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几个护士把温知夏带去急诊室,给她处理伤口,另外几个保安将徐卉拖走。
徐卉尖锐的声音还在走廊回荡——
“温知夏你个贱人!!!”
“温知夏你不得好死!!!”
听着徐卉恶毒的诅咒,温知夏的心里毫无波澜,唯独被划伤的手臂疼的她直冒冷汗。
刚才要是她反应慢半拍,她右手就废了。
“护士,你轻点,我老婆怕疼。”傅若时的脸上写满担忧,“再轻点再轻点......”
温知夏白了他一眼,“你站远点,别打扰人家。”
傅若时立马点头,退开好几步,把西装脱下来挂在门后。
在他脱下的瞬间,温知夏看见他后背的衬衫全汗湿了。
护士正在小心翼翼给温知夏的胳膊消毒,伤口不长,但也比较深,看样子得缝针。
傅若时蹲在温知夏旁边,看着她血淋淋的伤口,心疼又自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刚才他要是晚一秒钟,他都不敢想,温知夏要是出事,他以后怎么活。
对于徐卉,他现在单用一个恨字都不能形容。
“对了,你怎么又来了?”
温知夏声音很虚,显然也在努力忍着疼。
傅若时回答,“奶奶说身上起湿疹,痒得睡不着,非要让你看,今天早上一个劲催我,我被她催的没办法,你也不回我信息,我来碰碰运气。”
说完他拿出手机,给她看奶奶的通话记录,确实是今天早上的没错。
温知夏有些感慨,好像老人家预感到什么一样,救了她一命。
原来,徐卉在走投无路之后,彻底崩溃了。
徐父冻结了她银行卡里全部的钱,她连公关运营的钱都没有了,眼睁睁看着网上舆论发酵,连身份证号,家庭住址都被扒了出来,还有她以前的高考分数,大学论文抄袭,毕业作品代笔等等。
现在学校要收回她的学位证,欧洲那边的美协要起诉她,她的签证也被取消了。
由于之前在网上发了很多照片,现在徐卉出门要裹的严严实实,怕被人认出来。
她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万千宠爱,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她几次想跟温知夏同归于尽,但又害怕坐牢,于是在朋友的蛊惑下玩了点违禁药品,壮了胆,才来跟温知夏拼命。
“那徐卉会怎么样?”温知夏抬头问傅若时,“这事会牵连到你吗?”
傅若时愣了愣。
她在担心自己。
虽然窃喜,但他还是努力不和以前那样油腔滑调,“不会,我没有任何把柄在她手里,我的公司和傅氏徐氏都没有业务往来,卓锐的业务都在海外,干干净净,它是我一手做起来的,我很爱惜,所以你可以放心。”
他忽然这么正经的回答问题,不绕弯子不插科打诨,温知夏都有点不适应了。
“护士,我老婆这伤多久能好啊?”傅若时又忍不住问,“会不会影响她以后给病人做手术?”
听他一口一个老婆,还当着那么多外人面喊,温知夏终于忍不住了。
“傅若时,我们已经离婚了,不要再叫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