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接待立马迎接——
“傅总好,徐女士好。”
“晚上好。”
傅若时看见温知夏,一步跨出电梯道,“跟踪我?”他笑的散漫,“你是关心我呢,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
此言一出,两边夹道欢迎的服务生都傻了。
没人敢说话,大家暗搓搓交换着眼神。
“这是傅总女朋友?”
“他不是隐婚了吗?”
温知夏没想到傅若时能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对,我不放心,”她看了一眼徐卉,“我怕你走路不看路,一跤摔的生活不能自理,还要靠女人照顾你下半生。”
这么当众被怼,傅若时很没面子。
他冷下脸,“我腿脚好使的很,走快了一般人都追不上我。”
温知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傅若时:“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温知夏:“人都会死,谁知道谁先死。”
傅若时都气笑了,“锦城这么大,你是唯一一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
两边都服务生都傻了:
这温温柔柔的姑娘真是傅总的老婆?
张口闭口死啊死的,除了他老婆,一般人谁敢这么跟他讲话?
“走吧老徐,”傅若时面无表情地对身后的徐卉扭扭头,“跟我进去喝酒。”
徐卉爽快地答应
看他众目睽睽把自己亲老婆这么晾着,樊孝琳火气上来了。
“傅总,”她追上去,“我是锦城卫视的记者,我有一个问题,千卉画廊开业那天,您在现场吗?”
此话一出,徐卉的脚步顿了顿。
她要是在这说出自己跟于倩的关系,那这些服务生不也全听见了?
于倩的事情满城风雨,现在没人不知道。
她可千万不能惹上这身臊。
“承蒙您还这么关注我们画廊。”她拉住樊孝琳,“既然今天这么巧碰上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若时,可以吗?”
傅若时本来就是来应付他爸的,闻言,他往外看了一眼,看见温知夏孤零零站在原地。
“你要是不想吃,我也没意见。”
温知夏本来不想吃,但被他这话一激,又觉得不吃白不吃。
带着闺蜜宰前夫,天底下能有几回这么爽的事。
吃就吃。
在傅若时关门的瞬间,温知夏拉着樊孝琳就进了他的包厢。
一进去,樊孝琳就可劲儿在拍傅若时的马屁。
“傅总,之前令尊接受电视台采访时,我远远见过您一面。”
“您这样又有能力,又有颜值的老板都绝种了。”
”卓锐科技都股票,我也想买。”
......
傅若时不搭理她,唇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又给人莫名的距离。
这就是金钱和权力堆砌出来的轻慢,大部分人在他眼里,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上菜之后,樊孝琳开始切入正题。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典故,叫烽火戏诸侯。”她不经意地说着开场白,“就是说,某个大佬冒着得罪一方诸侯的风险,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温知夏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
樊孝琳看着傅若时,观察着他的反应。
傅若时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波澜,他悠哉悠哉给自己加了点茶,“烽火戏诸侯明明是你们女人自作多情yy出来的。”
他把玩着手里的茶壶,“自作多情是病。是一种只有你们女人才会得的精神疾病。”
樊孝琳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类似的。
然而,温知夏的手已经绞在了一起。
这句话她太熟悉了,因为傅若时以同样的口吻说过那句,“爱情是一种病,一种女人才会得的精神疾病。”
无论何时,只要他在她面前说这句话,依旧好像是对她的一种讽刺。
尤其是眼下,还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我胃不舒服。”温知夏不愿在再这待下去丢人显眼,她拉起樊孝琳,“你们慢用吧,我先走了。”
在她站起来的瞬间,傅若时看见了她发红的眼眶。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站起来对徐卉道,“你慢慢吃,我出去一趟,单我买了。”
“若时!”徐卉看着他坚决的背影,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怨恨。
这边,温知夏和樊孝琳刚出大厅,就看见傅若时从大步追来。
“能聊聊吗。”他拉住她。
温知夏头一次见他这么认真地表情。
“那你们好好聊,”樊孝琳对她比了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我就在楼上。”
她一走,温知夏也走。
走到半路,又被傅若时拦住。
他收起了惯常的笑容,“去哪,我送你啊。”
温知夏想起他刚才在席间那刻薄的话,又看见他现在正经的态度,觉得很割裂。
她理解他不想得罪徐家人。
她也不需要他帮自己出头。
可他为什么总要说那么刺耳的话?
伤害她,他就快乐?
“不用了。”温知夏狠下心,“现在聊吧,聊完我要回家。”
傅若时说,“离婚的事,你也想现在聊?”
温知夏的心骤然一紧
终于来到了这一刻吗?
她忽然觉得解脱。
“好。”
她转过身,“那麻烦傅先生跟我找个僻静的地方,省的在这大庭广众,给你丢人现眼。”
她这样淡定,反而让傅若时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片刻之后,泊车员将车开到门口,傅若时清了清发哽的嗓子,上了驾驶座。
温知夏安静地坐在副驾,一言不发,明明已经摸到了安全带,就是半天扣不好。
傅若时侧过去,从她手里拉过安全带,咔的一声,稳稳扣好。
“谢谢。”
“不用谢。”
傅若时抬头,正好对上温知夏的目光。
视线相撞的瞬间,两人又心照不宣地将眼神移开。
这微妙的对视,恍然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那是温知夏第一次坐他的车。
当天晚上,她在酒吧喝的不省人事,而他也恰好在那间酒吧和人谈事。
几个小青年围着她调戏,跟她要微信。
她没有给,借着酒劲无所畏惧地大着嗓门喊:“小兔崽子.....你再敢跟姑奶奶我说一句脏话,我就.....打你。”
这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越过人群看去,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那混混正要对她上手,被他扯着衣领,丢出了酒吧外。
他把她带上车,要送她回家。
上车后,她也是半天找不到安全带。
他过去帮她系,被她狠狠打了两下。
“你怎么才来啊!”
她红着眼眶,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直到今天,傅若时都不知道这个“你”指的是谁。
他也从没问过。
第二次,她坐他车,是婚礼当天。
她没有通知任何亲人朋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他旁边,紧张的手都在抖,连安全带都找不到。
他帮她系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她手里的捧花。
她弯腰去捡,眼泪一滴滴落在零碎的花瓣上。
她的哭一直都是悄无声息的,只能看见她流泪,不会听见她哭出声。
傅若时不知道什么叫心疼,只是在那个瞬间,心还是无法抑制地抽了一下。
接下来的三年,她几乎没坐过他的车,因为他说要隐婚,她就配合他避嫌。
其实他想过公开。
其实跟她过一辈子也不错。
“一中门口的拉面馆,现在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