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敢打包票,但在刀法这一块,另外九个三级分部的盟主加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是武成舟的自信!
武成舟执刀而进,准备以最粗暴的方式,用强大的实力碾压对方。
可是,问题又来了。
张如烟不见了!
人明明就在那里,怎么会是不见了呢?
眼睛的错觉,感觉她不见了或者说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仿佛和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张如烟依然紧闭双眼,武成舟执刀她亦执剑,准确的来说是一截树枝。
或者说,她是在毫无主观意识的情况下,机械性举起了一截树枝与武成舟对峙。
汗水再次滴了下来。
这一次的汗水,不是因为心慌,而是压迫。
武成舟感觉前方有一面墙,压迫得他喘不过气。
他无法前进。
武成舟身有狂暴的灵力外泄。
他双手执刀,使出全身力气,奋勇向前迈步。
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前方都有十倍的反弹之力,将他向反方向推。
一步。
武成舟千辛万苦,才向前迈出了一步。
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他面临的压力反而越大,比之先前又加重了数倍。
他身上衣物被剑器划破的口子,越来越多。
越往前,越向张如烟的方向靠近,被划破的地方越多、出现的口子越深,轻而易举地就破开了他的防御,已经伤到了他的体表,有鲜血慢慢流出,隐隐有一丝丝的疼痛感传来。
武成舟以刀拄地,全力释放灵气包裹其身,周身之内形成一道防护罩。
他不知道一个三阶之人,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但破开了自己的防御,而且伤到了自己。
如果不采取防御措施,自己有可能处于被动的状态,被对方一直吊着打,完全没有一丝还手的机会。
他感觉前方有一面墙,一面无形的墙,天地的能量汇聚其上,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的同时还在不停地攻击自己。
张如烟依旧,闭目不言、不语,她的脸上有迷茫、惊喜和豁然开朗的表情变幻。
戒灵老爷爷的声音传来:“天脉者,果然不凡!”
胡云:“……”
这老人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除了吓人一跳以外,还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戒灵道:“意境圆满,她在尝试聚势!”
胡云道:“大人确定?这才几天的时间?”
戒灵道:“确定,以她现在的状态来看,多半就是。她的神识游离,目前尚在意境和势境之间徘徊,一旦明悟道心通明之时必便有成就势之境的机会。”
胡云道:“我们该怎么做?”
戒灵道:“他只是摸到了势的门槛,暂时不要打扰她,让她继续。不过,千万不能让她成功。”
胡云道:“为什么?”
戒灵道:“修为没有跟上,肉身强度无法承受晋升时瞬间爆发出来的能量,晋阶成功的同时身体也会化为灰烬。”
胡云道:“她一个三阶之人,哪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戒灵道:“这是因为与力量的来源有关。武道修行,主要是通过运转功法激发自身的潜能,再运用武技释放出来,力量的来源几乎完全是靠自身的储备。意境在此基础上,有沟连天地能量的能力,势境则将这种沟连的能力放大。也就是说,那个叫武成舟的既是在和张如烟对抗,同时也在与这方天地为敌。明面上他虽然有几个大阶上的优势,但与天地比起来他连蝼蚁都算不上。所以,如果不想他死,你最好让夜爵看着点。”
胡云道:“第一个问题:常人修炼除了使用灵石灵晶以外,同样也有吸纳空气中的灵气,为何不有此能力?”
戒灵道:“天赋体质相关,道体者身有道、天脉者身受道,二者故而容易!常人不有不受,无法轻易挣脱秩序和规则的束缚使用这些能量,故而困难。这是先天就注定了,在出生时自带的,无可奈何的事情。”
胡云道:“第二个问题:我身有道,张如烟何故先于我?”
这么问的目的,倒不是胡云嫉妒,而是想弄明白:她的体质明明不如我,修行为什么反而如此神速,走在自己的前面。
戒灵道:“你二人修行的方向不同。天脉者,归于凡体一类,无有元素、属性之力修行的负担,走的是单一的极境之路!此,为其一;有你资源全力支持,她身处最适合的环境中修行,不有后顾之忧!此,为其二;二者相佐,故而神速!你身虽有道体,然而阴阳五行之外,还有丹武阵器的修行任务,同时还有旧约任务牵绊,需要历经人世磨炼,多方约束故而落于人后。”
胡云点头,以示赞同戒灵老爷爷的观点,继而又问:“如何阻止她?”
戒灵道:“唤醒即可。”
胡云道:“何时?”
戒灵道:“适当的时候。”
胡云:“……”
戒灵道:“酌情而定,你以契约之力使其头脑微痛,即可将她从梦境中唤醒。”
张如烟此时,松开手丢掉那截树枝,其手化为剑指沟连天地。其身如剑,天地间的能量不再似先前那般的平淡无奇,仿佛听从她的号令一样,慢慢地向其汇聚。
二人之间的天地能量流向改变,武成舟受到的阻力变强,无尽的压迫感汹涌而来,强大的气息使他喘不过气来,有种随时被撕裂成碎片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张如烟动了。
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随意一指划过身前,平静而优雅的动作如同黑夜里绽放的光芒,极尽璀璨耀眼。
那一指又十分飘渺,如同情人的情感捉摸不定!
单纯的速度而论,似乎极尽的慢,慢到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但似乎又有一种极尽的快,快到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那一指的风情,超越了武成舟对于速度的理解的范畴。
他躲不开,也躲不了。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无尽的杀意,武成舟暗道:这下玩完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人家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自己小心。
原来,自己真的不如这个脆皮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