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深夜,温氏主族族长密室中,昏暗的灯光映照出黑袍老者的脸庞。他低声说道:“陇西有消息传来,大小姐现身龙渊城。”
老者话语间透露出一丝凝重。一旁的中年男人,听闻后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小柔她怎么样?”
“大小姐无恙,只是未见柳老,恐怕已…”
中年男人的气息突然变得暴戾起来,四周的桌椅在他狂暴的气息下纷纷碎裂。他恶狠狠地说道:“五叔,真是好得很!既然违背了当初约定,那就不要怪林又了。”
待他情绪稍微平复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令牌交给黑袍老者,并吩咐道:“让黑龙将小柔接回来,顺道把陇西温氏绞灭了,这一次五叔敢把手伸过来,就…”
中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黑袍老者略有犹豫,说道:“时机未到,黑龙不宜过早暴露。”
中年男子长叹一声:“当初被族长之名耽误,害了如霜,无论如何小柔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既然如此,就让老夫亲自去一趟。窝在这里太久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中年男子拱手道:“那就有劳古叔,辛苦一趟。”
古叔出了温氏,一路直奔龙渊城。
七八日之后,古叔看到了龙渊城墙上挂着的干尸和人头,还有横幅:“温氏之人不得入内。”
五长老的人与他何干?所以,古叔并不在意,也不生气。
他一路问询而至,到了回春堂,正是胡云诊治病患的时候。古叔藏在人群之中,暗自观察起来。
连续三五日皆是如此,也不进得里屋之中,只是远远地站着,看胡云如何教习小柔。旁边有品茶的老者,他看不透。要么没有什么修为,要么就是在自己之上,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强者生存法则,不需要以命相搏的时候,要懂得隐忍!
一连几日,胡云也注意到了古叔。
这日,就诊结束,古叔正要离去,被胡云叫住:“老先生,请留步!”
古叔转过身来,问道:“小哥,唤我?”
“老先生连日如此,一不问医,二不求药,不知为何?”
“明珠暗隐,老朽来此寻人!”
“不知老先生可否如愿?”
古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胡云的问题,随后转身离去。
古叔走后,胡云吩咐夜爵,说道:“最近这几日,恐要劳烦夜老辛苦一些,将丫头看好。”
夜爵的能力,让胡云放心。
胡云询问丫头可否识得此人?小丫头也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古叔。
妙手回春堂里,除了自己就是丫头了,明珠之意不言而喻,胡云可不会认为有人来此寻找夜老!加之,最近与温氏闹得不可开交,那么很自然就会让人想得到,老头的目标是丫头!要不是对方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杀意,否则夜爵早就动手了。
从古叔的角度来看,这个时候将大小姐带回温氏,无疑会加剧冲突,温林又还没有准备好,不宜提早动手,因而将其继续留在这里不失为最好的选择,前提是这两人要有保护好大小姐的能力。所以,古叔决定了,试探一番之后再行定夺。
夜深人静之时,丫头回房,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大小姐别出声,我是你父亲的人!”
古叔试着松开的手,就这在这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发现身旁有一柄剑凭空坚立,他与大小姐之间。
剑鞘滑落,与剑身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灯光映照了品茶那老者的脸,夜爵执剑立于其侧。
古叔心中骇然,自己居然一点也未察觉。
剑鞘完全脱落,剑身现,自下而上划向二人之间,无声无息,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亦没灵力附着于利器之上的惊华。古叔知道凭借自己肉身强度及护腕装备无法抵挡这一剑的威力,如果不撤回手臂必然遭受重创,带上大小姐回撤亦恐误伤。
古叔松手,一个闪现回撤,避开了一段距离,与夜爵对峙。
夜爵剑止,回鞘。
胡云拉过丫头,护在身后,说道:“老先生,不请自来可不礼貌哦!”
一个照面,高下立见,古叔停了下来,未再有出手的打算。
“小哥莫怪,老朽来自温氏,受我主差遣,前来迎回大小姐。”
“先前这么跟我说话的人,都在城墙上挂着!老先生也有这个想法,胡云可以成全你!”
“先前之人,必为五长老一脉,与我主怨恨颇深,才敢忤逆噬主。如今柳老蒙难,大小姐一人孤身在外,唯恐不测,故而老朽前来相迎。”
“回去干什么?继续吃苦受累,还是提心吊胆,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你们口口声声的大小姐,倒是为我好好说说,从小到大她有哪一天活得像一个正常人?”
“豪门深似海,我主虽为一族之长,却也身处权利的漩涡之中,既不能专权独断,亦不能护佑妻儿周全,其中原由一时也难以细说。大小姐自幼丧母,无依无靠,与柳老相依为命,吾主受各方掣肘,需要表现出对其厌恶继而漠不关心,以此来麻痹对方,只得靠小老儿一次次暗中相助才能度过难关。如今平衡被打破,各方已撕破了脸皮,也就再无伪装的必要了。”
“回去,还是留下,你有什么想法?”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胡云不好过多的干涉,这事主要还得看看丫头是什么态度。
胡云问话,丫头不语,只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拼命地摇头,哭得梨花带雨似的。
“老先生,你也看见了,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古叔正对胡云方向拱手一拜,回道:“老朽知道了,这就离去!”
胡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中充满了暴戾的气息,丝毫不客气地对老者说道:“老先生,这是最后一次了,不管是温氏,还是柳氏,下次再来我就通通挂到城墙上去!”
古叔点头,翻身出墙,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