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皓点着头,抹着眼泪,这些浑浊的日子他接受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实。
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
“曼曼,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受得了惩罚,你原谅我…”
苏新皓说的悲求,黎姿曼耳朵动了动,靠在孟鹤煜肩头叹口气。
“我们回不去了,就这样吧,井水不犯河水。”
得到拒绝的苏新皓不死心:“你还有哪不解气的地方你和我说,我一一让你满意,你不要离开我。”
黎姿曼眉眼微蹙,坐直了身子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毫无相关的陌生路人,她不用说话,眼眸中的寒凉表明一切态度。
“我妈的车祸不能全怪你,大部分责任在刘琪甜,但你是罪魁祸首,我终身都不会原谅你,还有苏琪集团的琪,我都不会原谅你。”
苏琪集团创办之时他们刚新婚半年,整场婚姻都是建立在苏新皓欺骗上的。
苏新皓被抽空了力气,站在她身边踉踉跄跄,话都说不利索:“我什么都给你,我把公司给你,都是你的,一切都是你的…”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即使万番弥补,但效果杯水车薪。
刚离开京市的黎姿曼确实有夺回苏琪集团的心思,可现在她觉得心力交瘁,丝毫不想在这上面耗精力。
王舒和苏老太在一旁想说什么,但一想到黎姿曼促使刘琪甜生下那个孩子,把事做的这么绝,她们只能对悲伤欲绝的苏新皓叹口气,一言不发。
黎姿曼左右看了看她和苏新皓新婚的家,结婚那天,苏新皓将她抱进这间楼房里,欣喜的和她说,爱她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
如今再看已经物是人非,她和苏新皓的结婚照早已经褪色至难复原当年的风采。
看了一圈之后,黎姿曼慢悠悠的起身,苏新皓流着眼泪祈求她,不想让她走了。
“曼曼,我们复婚好吗?我一定一心一意的对你…”
黎姿曼轻轻摇头,略过他,大步往门外走,苏新皓痛哭流涕,栽倒在沙发上,认命了,他和黎姿曼再无可能。
回京市的路上,黎姿曼心情舒畅了许多,是时候和过去做个告别了。
孟鹤煜一直守在她身旁,怕她不开心,没想到从苏家老宅出来,她面上有了悦色。
“曼曼,你身体不好,这几天就不要上班去了,在家好好休息。”
“嗯…好。”
铃铃铃。
孟鹤煜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庭院顾管家的电话。
“顾叔,什么事?”
“孟总,飒塔小姐预约要见你,在家门口。”
听见这个名字,孟鹤煜瞳孔一震,神情严肃了起来。
声音淡淡道:“知道了,我就回去,你让她在客厅等我吧。”
挂了电话,孟鹤煜脸色并不好,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来。
黎姿曼听见了电话那头的飒塔,走了六年的女人突然上门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多问。
到了家,孟鹤煜脸色比在车上的时候还要冷了,尤其是看见在客厅背对着人欣赏着画的飒塔时,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一样。
飒塔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站在庭院的飞鹤图之下昂着面首,褐色的头发高高盘起成一个圈,上面簪着红玛瑙雕刻的珠花。
见孟鹤煜回来了,她回头转身,脸上带着十分高兴的笑容,嘴角高高翘起,黑亮的眼眸闪着精光。
黎姿曼见她第一眼,觉得她很成熟稳重,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尘气息,她皮肤不白,健康的小麦肤色。
五官算不上精致,可以说很普通,但气质上,给黎姿曼的感觉是她很有女人本性的原始欲望。
飒塔见到站到孟鹤煜身旁十分靓丽的黎姿曼先是一愣,嘴角的笑浅了很多。
孟鹤煜打量她一眼,没有说话,客厅内气氛很尴尬。
黎姿曼刚要说些什么,飒塔开口:“鹤,我来履行我们的约定。”
她声音有些沙哑,说到尾声稍微上扬,让人听了很醒神,孟鹤煜冷冷的看着她,纹丝不动,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反应。
气氛一度尴尬下去,飒塔把目光汇集在娇媚的黎姿曼身上,她浅笑着开口:“你是鹤现在的女人吗?”
孟鹤煜赶快出声否定,急切的语气掩盖眼底的慌乱:“不是,曼曼是我妹妹。”
黎姿曼没说什么,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和他保持距离,飒塔朝她礼貌的点点头。
“我见过你照片,觉得你很漂亮,本人更漂亮。”
飒塔伸出手来,一副熟唠的模样,黎姿曼嘴角扬上去和她客套,握住她的手:“你好,你和我哥聊吧,我去给你们拿点水果。”
语闭,黎姿曼快速转身,孟鹤煜一把抓住她胳膊:“曼曼,你来歇会,飒塔,随便坐。”
庭院客厅内,茶吧台,黎姿曼和孟鹤煜并列坐在主位,飒塔坐在客人专坐的沙发处,很自然的浅尝了一口保姆端上来的茶。
黎姿曼抿着嘴看着她,又看了看面色不好的孟鹤煜,她搞不懂现在什么状况。
孟鹤煜说他早不爱飒塔了,但刚才在飒塔面前特别快否定她和他的关系,还是在乎的,怕她误会。
“哥,我坐这不合适。”黎姿曼小声的说:“我走…”
孟鹤煜用快速的动作打断她的话,温柔长情的目光看向她嫣然俊丽的月牙湾,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不烧了才放心。
飒塔在一旁看向他们略显亲密的举动,笑得更有把握了。
“鹤,你是想让我吃醋吗?”她扬声问,孟鹤煜侧目斜眸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甚少有和人冷场的态度在,黎姿曼见他对飒塔好似是有些排斥和厌恶,就好像她对苏新皓一样。
“你什么事?”孟鹤煜终于肯和飒塔说话了,语气冰冷,淡漠寒凉,黎姿曼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如至冰窖的语气和人说话。
飒塔端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到飞鹤图上:“你忘了吗?画这幅画时,你亲口所说,要娶我,我来嫁给你。”
孟鹤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在目光落到丹顶鹤的额前红时,眼眸一低。
他想到飒塔私自打掉的那个孩子,小小一团肉球,在飒塔的手心里放着血淋淋的,和她发髻间的红玛瑙珠球很像,想到这他不自觉攥紧了手。
他气息越来越不对劲,一向温和的好脾气,少有的激动了起来,好看的俊雅眉眼附上一层阴雨。
“我不会娶你的,飒塔,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