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出去后,沈文清帮顾染压了压被角,起身去将面吃了,顺手送到厨房连顾染刚才吃的碗一起洗了,又转身回到卧室,在床沿静静做了一会,抬手看了眼时间,低头在顾染额头落下一个亲吻,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视线下移,又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顾染醒过来的时候,沈文清已经坐上了去县里的班车。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她醒过来刚听到沈母说沈文清已经回县里上班去,眼泪就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
她自己当时都有些不敢置信。
她竟然会因为这种事哭?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沈母见她立刻擦干净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以为她心里难过但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刻意掩饰情绪,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转移了话题。
顾染要是能听到沈母心里的话,一定大呼冤枉,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这么情绪化,所以才掩饰的。
沈母见顾染睡了一觉起来脸色红润了不少,所以在她说一起去堂屋里吃饭时,沈母也没有反对,扶着她走到堂屋里坐下。
只是沈父回来时,顾染想起身帮沈母一起去端饭,被沈母坚定地拒绝了。
饭后,沈父从沈母嘴里知道顾染怀孕这件事,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向话不多的他,今天难得对着顾染交代了许多,还很难得地说起了一些沈文清小时候的事情,“文清小时候性格可不像现在这么沉稳,他那会甚至有些淘气......”
两人正聊着天,沈母从厨房里端来饿一碗药,顺手放在顾染旁边,对她交代道:“染染,文清走的时候和我交代过,这是李村医给你开的安胎药,要吃两天,一共吃四回。这会药还在烫,等冷冷再吃。”
当时开药的时候顾染也在,这是这会看着眼前的这碗药,还是感觉眼前发黑。
毕竟,谁会喜欢喝药呢,特别是中药。
不过,她还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吃了,只是碗底带着药渣的那点,她实在吃不下去了,抬眼有些“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母。
沈母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起身接过碗将剩下的一点药渣拿到院子里倒了。
临睡前,沈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来送顾染回新房后,她已经回到自己和沈父的房间准备睡了,又去厨房里提着个暖水壶去到了顾染房里。
顾染看着又折返回来的沈母,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沈母说道:“染染,文清走之前特意交代我晚上给你送壶热水过来,要不要妈现在给你倒杯水出来冷着?”
顾染摇头道:“不用姨母,我等会想吃再自己倒就行。”
顾染随手拉开床头柜,里面果然放着几包奶粉。
沈母也明白了儿子的用意,又交代了顾染几句,让她用水的时候小心烫等等,才起身回房间。
顾染感到暖心又无奈,怎么怀个孕,就被家里人当作小孩子看待了。
顾染昨晚果然被饿醒了,起来泡了杯牛奶吃下才接着睡过去。
她有理由怀疑自己怀了个大胃王,这要是个闺女,以后会不会很胖,可儿子胖好像更不好,对象都找不到。
顾染天马行空地想了好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因为起夜,她早上就醒得晚,她醒过来的时候,沈父已经下地去了,沈母留在了家里,方便照看顾染。
沈母见她起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扬起笑意,朝她招了招手说道:“染染起来啦,快来吃晚早饭,姨母放着灶上热着呢,还在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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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刚才已经和沈父一起吃过了,这会去后院喂鸡了,所以就顾然一个人坐在堂屋吃着早饭,一口温水,一口馒头,很是惬意。
考虑到顾然这会需要营养,沈母做馒头的时候放了奶粉进去,做出来的馒头有一股奶香味,顾染很喜欢。
顾染就这样过上了悠闲的养胎生活,除了吃药,她这生活,村里的女人做梦都不敢这样想,早起被那些人看到,怕是眼睛都要嫉妒红了。
星期六早上,顾染想着沈文清就要回来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就透着一股高兴劲。
顾染吃得正高兴的时候,大门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力的敲门声,顾染被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包子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顾染没有理会敲门声,自顾自地抬起手拍着胸脯安抚自己,同时深呼吸缓和自己的心跳声。
沈母在后院喂鸡都听到这震天响的敲门声了,强压着怒气,担心地跑到堂屋里想看看顾然有没有被吓到。
沈母一进门,就看到顾然正弯腰将地上的包子捡了起来放到桌子上,见状,沈母赶忙上前问道:“染染,是不是被吓到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顾染有些恹恹的摇摇头,“姨母,我没事了。”
沈母又上前到顾染面前帮她叫了魂,看她脸色恢复了过来,才怒气冲冲朝门口走去,顺手拿起门背后的扫帚,准备开门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素质,下死力气去敲别人家的门。
沈母刚准备开门,就听到敲门声停止了,接着传来一声“哎哟,谁啊?敢摔我!”
沈母打开门,就看见自家门前趴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背对着她正在扶那个年轻人起来。
自己儿子冷着脸站在两人旁边:“你那手要是不会敲门,我不介意帮你废了。”语气冷得像是要结冰渣子。
那个年轻男子看着沈文清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瑟缩地垂下了头。
这时,一直扶着他的老年男子转过身来,沈母也看到了他的脸,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