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骁目光闪烁,偷偷看了丹宁几次。
丹宁想了想,落后两步,靠近穆云骁,穆云骁身子微僵,看向丹宁。
丹宁侧头低声道:“穆将军,我埋下去的东西,别人不给看,但是你要是想看,我给你拿。”
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穆云骁,一脸的你快说要看,快说要看啊!
穆云骁看着丹宁急切的模样,警惕的退后两步:“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你怎么能这样,不看是会后悔的!”丹宁跺脚,一脸气急败坏的神情。
穆云骁不答话,紧走几步,来到自己的马前,纵身上马。
丹宁看着穆云骁逃跑似的上了马,憋着笑,自己也上了济养院准备的马车。
直到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江向晚还惊魂未定,小脸苍白。
丹宁好心提醒她:“江小姐,那个纸条在哪?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把它给我吧。”
“向晚多谢郡主的救命之恩,纸条的事,我知道凶险万分,但这是我的事,我不能把危险留给郡主。”江向晚义正词严的拒绝。
丹宁愣了愣,没想到江向晚性格之中还有如此刚硬之处。她笑了笑,也不再坚持。
看着江向晚进了江府,丹宁向穆云骁道谢:“今日多谢穆将军了,以后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单凭将军吩咐。将军,告辞!”
穆云骁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离去,还没等他开口,丹宁已经跟他告辞,自己上了马车,胡伯调转马头向清远侯府驶去。
难得赵丹宁没有纠缠,穆云骁乐得轻松,自己纵马也回了自己在京城的宅子。
穆云骁一年有大半时间是在北境,此次回京除了刚打完一场胜仗,进京接受皇帝的嘉奖,还因为他的义父定国公谢长风老将军身体抱恙,他回来探病。
所以住的地方是皇帝赏赐的将军府邸,虽然外面看高门大院,内里却并未如何打理,看着就是军营的翻版。
穆云骁沿着青石路走进内堂,在桌边坐下,刚喝了一口茶,腾的就站了起来。
吓得旁边的亲兵陈飞虎一个激灵:“将军,你怎么了?可是出去落下什么东西了?”
穆云骁咬紧牙关,半晌哼笑了一声,意识到,他被骗了!
那个挖出来的坛子里的东西,根本不是赵丹宁的!
他此时记起,明明济养院的管事说,赵丹宁是第一次去,她怎么会提前把东西,埋到济养院附近山上的树林里!
她根本是在蒙自己!那东西根本不是她的!
可笑自己追查济养院已经将近一月,竟然让人在眼皮底下拿走了东西!
她还敢明目张胆的问自己看不看,好笑的是自己竟然还亲口拒绝了!
此时再去找赵丹宁,已经来不及了,那东西怕是早已经到了大长公主的手里!
西落的太阳将最后一点余光,撒在穆云骁冷硬的眉眼之上,他微微抬眼,目光锐利,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抬步走出了房间。
南越百花谷的夕阳,也正隐没在群山之后,郁郁葱葱的树木,被染上一层橘红。
一道纤细的身影被黑衣侍卫领到半山腰的石壁前,“属下凤九求见主子!”
石壁上的石门,缓缓打开,纤细的少年穿过长长的石道,气温越来越热,片刻,凤九已经衣衫湿透!
前面石道尽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石凳上。
少年凤九微微兴奋的脸,在只看到老者的时候沉了沉:“落大人,主人还没醒吗?”
老者摇头:“主人体内的毒素清除,正在关键时刻,下次醒来怕是要半年以后。”
“可是之前的消息恐怕有误,我带来了一幅画像,想要请主人过目。”少年凤九微微有些急迫。
凤九上前打开画像,老者也呆了一呆,无奈道:“确实很像,只是暗卫营只听命于主上一人。为今之计,只能你先去盯着,一切等主人醒来再做决定。”
凤九走下山的时候 ,阳光已经尽数湮没,回望身后的百花谷,少年头也不回,疾驰而走。
丹宁回到清远候府,直奔熹风居,看阿七站在温璟居室外,知道温璟在屋内,“我找郡马有点事。”
说完越过阿七,顺着半开的门往里走。
阿七看着丹宁一身尘土,形容狼狈,急匆匆而来,就知道有急事,忙高声禀告:“公子,郡主来了。”
丹宁进屋发现,温璟淡着脸,坐在桌边饮茶。念夏侍立在一旁,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看到丹宁进来,注视着温璟多情的眼神,幽怨的瞪了丹宁一眼。
丹宁站住,尴尬笑道:“那个,那个,我一会再来?”
糟了,自己不会打扰了温璟的好事吧?下次来,一定慢点走,等阿七通报完,等等再进。
“你先退下吧,阿七给郡主倒茶。”温璟冷声吩咐阿七。
丹宁眼睁睁看着念夏气狠狠又瞪了自己一眼,转身出去。
哎,念夏这满腔的情意,自己这跟温璟还没怎么着呢,就护食一样的看着。若是将来苏婉言嫁过来,两个人郎情妾意,念夏的日子,怕是不还好过呀。
丹宁微微摇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温璟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如此形容,急匆匆来,到底所为何事?”
丹宁瞬间收回八卦的心:“我今天在北城碰到了江向晚被人追杀,她手里有一张纸条,应该是能暴露,杀你的凶手的关键信息,我想替她保管,她估计是信不过我,不如你去问问?”
“凶手不早就知道是谁了吗?仅凭一张纸条也定不了他的罪。”温璟坐着不动。
那位江小姐太执着,他不想再给她什么希望。
“哎,不是,你没听过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小姐拿着那张字条,那人会杀她啊。何况,江小姐都是为了你啊!”丹宁急了。
温璟怀疑的打量了丹宁两眼,“你对一个曾经杀你的人,还挺好心的。”
丹宁:……
“我反正告诉你了,你爱去不去。”
不是为了救江向晚,肩骨都被马踏裂了吗?如今一副冷情冷性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丹宁扭身走了。
温璟的茶杯端在手里,看着丹宁不发一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主子……”
温璟抬手打断阿七的话,“找人偷偷跟着江向晚,没有生命危险,不用出现,不能让她知道是我们的人,实在不行,就说是丹宁郡主的人。”
阿七躬身退下。
温璟抬头,看着枝桠间叽喳的小鸟,眼神清明,冷淡,厌烦。儿女情长,最是麻烦。
上一世,江向晚的纠缠让他头疼,这一世,尽早避开,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