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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啸怔了怔,摩挲着手上的皮具,垂眸看着跪在眼前的女人。

眸光晦暗不明。

她穿了一件酒红色的露肩修身连衣裙,优良的丝绸材质,裙摆到膝盖位置。

脚上穿着一双精致的同色高跟鞋。

她妆容精致,但略显苍白,唇色是低调的豆沙色。

如瀑长发发尾微卷,散落在肩头,显得有些随意却不失优雅。

墙上深灰色挂钟的秒针正滴滴答答无休无止地走着。

像水滴落的声响。

落在林啸的耳膜上,震耳欲聋。

他扬起手中的兵刃,拇指却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玛德。

她心理有病,他也要变成一个和她一样的疯子吗?

纪然抿紧唇瓣,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

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影响了林啸。

那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究竟何时才能掉落?

此时此刻,她完全放弃了自己作为一个着名的钢琴教授的尊严,她只是一个卑微的认错的女人。

过去,她拿林啸当成学生封起的替身,抽起来一点儿也不手软。

她以为,这样做,并不会招致什么了不得的后果。

毕竟,只是一个花钱买来的替身而已。

然而,她错了。

当她发现自己被林啸拒绝下单,被拉黑所有联系方式之时,她的心乱了。

她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又痛苦。

他想从她身边逃走。

就像封起毫无征兆地从她人生彻底消失一样。

她一遍又一遍地翻看林啸和她的聊天记录,企图找出他有一丝在意自己的证据。

但是没有。

封起看她的狂热眼神起码是真实的。

可林啸对她的尊重和体贴全都是假的。

她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被林啸随意抛弃的垃圾般,一点价值感也无。

她告诉自己要洒脱。

不要去在意不在意自己的人。

随他去。

然而,

不管是夜深人静时,

还是她白天给学生授课时,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幕幕与林啸相处的瞬间。

这些记忆如同电影画面般不断重播,直到她的内心完全被悔意和痛苦所吞噬!

她想到,

林啸在钢琴教室时,总是冲她露出温柔无害的笑容。

那笑容温暖纯真,却又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她曾经认为,那笑容不过是他作为替身的一部分,但现在她明白,那是他独有的温柔。

她记得,

某次她感到疲惫不堪时,林啸默默地为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时的那种自然与体贴,让她感受到一种被关心的温暖。

还有一次,

她要求林啸在钢琴前弹奏,她故意刁难他,选择了一首极为复杂的乐曲。

然而,林啸并没有因此退缩,而是用那双专注的眼神,投入地弹奏着每一个音符。

那份坚持与认真,如今深深烙印在她脑海,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悔意来源。

还有那次,

两人在钢琴前靠得很近,林啸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指时,她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心跳。

当时她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有深究。

而现在,回忆起那瞬间的悸动,她才意识到,林啸对她的影响早已深入骨髓,难以自拔,只能他拔。

她废了。

她不能没有林啸。

她终于花一周的时间认清了这个现实。

于是她亲手丢掉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尊严,生平第一次,她向一个男人臣服。

她需要他。

需要他的存在,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体贴,他的一切。

此刻,纪然匍匐在地。

脸颊贴近柔软的羊绒地毯。

她的双眸微微颤抖,睫毛上似乎还挂着几滴未曾落下的泪珠。

那双曾经冷静自持的眼睛,如今却蒙上了一层迷茫与恳求的神色。

她的唇微微抿着,显得有些干燥而苍白,偶尔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痛楚。

她的面容虽然刻意保持着冷静,但额角细细的汗珠出卖了她内心的焦灼与不安。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夹杂着羞愧与无奈。

她的呼吸轻而急促。

默然片刻,她终于忍不住轻声祈求道:“动手吧,林啸。这是我应得的。”

林啸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破碎的女人,墨黑眸光动了动。

扬在空中的蛇影,终于啪的一声,落了下来。

纪然包裹在酒红色丝质长裙底下的娇躯一颤。

然而,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而是一种久违的温暖。

她被林啸从背后揽入怀中。

纪然的身体轻颤,几乎在瞬间放松下来。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那股温暖和安全感从林啸的怀抱中传来,仿佛一瞬间将她所有的防备和痛苦都融化了。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感受到林啸的手臂紧紧环绕着她,坚实而有力,像是要把她的所有破碎都拼凑起来。

她不禁闭上双眼,将自己完全依偎在这个怀抱里。

这种感觉太让人安心了,甚至让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归属。

她的喉咙哽咽,泪水无声地涌出,带着一种久违的被安慰的释然。

林啸静静地抱着纪然。

心里却想的是,玛德,谁叫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呢?

看在她终于没把他当成封起少爷的替身,而是看到了他林啸本人的份上,给她一点安慰好了。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他还给得起。

反正钱是不会退了。

毕竟他付出了劳动。

来都来了。

总不能白跑一趟。

此时,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盈入林啸的鼻端,是纪然的发香。

清新柔和的气息不由得让他微微一愣,心里生出一丝微妙的感觉。

想搂得更紧更近,但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他还记得,自己是在工作。不是在谈恋爱。

纪然闭着眼睛,靠在林啸宽阔而又结实的怀抱里不敢动。

她怕自己一动,就会打扰到林啸。

她怕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就会飞走。

但他的怀抱实在是太舒服了!

舒服得她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她已经连续七天都失眠,睁着眼睛熬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着了。

林啸见纪然睡着了,便轻手轻脚把人抱去卧室,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着沉思了片刻。

直到时钟的指针指向七点,他才拿上背包,换了鞋,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卧房内。

尽管林啸已经尽可能地放轻了动作,但关门声还是传到了神经衰弱的纪然耳中。

她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