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
最近几日,宋今禾都待在府中,没有出门,对于外界的传言置之不理。
完全没放在心上。
可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心虚了,躲在府中不敢出去。
快到巳时的时候,常梵那边来了消息,说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想见见她。
太傅府门前有人守着,宋今禾只好从侧门出去。
想着她的身子,宋今禾去了一趟药铺,买了些养心安神的药物。
回来的时候依旧走的侧门。
谁知刚从侧面绕过来,就看见陆维带着一群人,不由分说冲上来,若不是常梵眼疾手快扶住她,已经摔在地上被踩的不成样子了。
人多势众,即便被常梵二人护着,宋今禾也被挤得连连后退。
商时序拿着伞出来时,就看见这一幕。
转头和常念交代了两句,迈着步子走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商时序沉着声音,视线从陆维身上扫过,比这雪天还冰冷刺骨。
看商时序来了,陆维咬咬牙,但还是挥手让人停下。
“五爷。”
商时序没有理他,直接走向宋今禾,确定她没事后才放心。
伸手将她护在身后,转头看向陆维,“陆东家,我好像已经给过你面子,你若不想要,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语气温吞,声音徐徐,眸子中的寒意让人心惊。
陆维攥紧拳头,不敢看他,“五爷,我只是想让夫人给我一个说法,也给众人一个交代。”
“交代?我看到的只有你想对我夫人动手。”商时序眯着眼,周身寒意料峭。
说话间,侧门出来一群人,将众人团团围住,训练有素身材高大,一看就不是陆维的人可比的。
“五爷,您这是……”陆维瞥了瞥他。
宋今禾拉住要说话的商时序,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从他身后走出来。
“陆东家不必担心,只要你不妄动,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们也只是求个安心。”她看着陆维粲然一笑。
二人说话的间隙,宋今禾余光瞥见陆维身后一人悄悄离开。
她勾着嘴角,没有做声。
“五夫人,事到如今,你也该给我沈家一个交代了吧。”
陆维上前一步,直直盯着她,“你到底为何要对我夫人痛下毒手,让她至今还卧病在床!”
“你目的何在!”他说得义愤填膺,愤愤不平。
宋今禾轻笑,好一个先发制人。
陆维长得一般,胜在有几分儒雅书卷气,可说话的时候,却尽显刻薄凌厉。
“不知陆东家这几日可有听过京都关于我的传言?”宋今禾突然一句话,搞得在场的人都有点懵。
最近关于她的传言,整个京都就没有不知道的,只是她突然问这话是何用意?
“都说我用邪术毒害沈夫人,嫁进商家也是看中商家的权财,更有甚者说我用邪术为五哥吊命。”
“你说传出这些谣言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宋今禾说着,慢慢看向他。
春意浓盛的眸子笑意妍妍,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却看得陆维无端心慌。
“五夫人若心中无鬼,又怎会在意那些话。”陆维冷哼。
“我是不在意,可某些人在意啊。”宋今禾说话时,故作无意看他一眼。
“这些罪名一旦坐实,你说百姓会怎么看我,商家会怎么看我,这京都,还能有我的容身之处吗?”
三人成虎,流言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
不知什么时候,大门前那些商贾,还有一些百姓,都陆续寻了过来。
“所以说,这背后之人,其心可诛啊。”
“五夫人,您说这些话,就以为能想逃过我夫人之事?”陆维晃动着手中的金算盘。
“陆东家急什么,我人就在这,还怕我跑了不成?”
“有一事我想不明白,还要问问陆东家,你说我和沈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她?莫不是闲着没事干,给自己找麻烦?”
“你和我家夫人没仇怨,不代表别的人就没有,谁知你是不是受人教唆指使。”陆维说话时,视线时不时落在商时序身上。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商家这些年一直不和商贾往来,可并不代表商贾没有和商家往来的心思。
陆维刚入赘到沈家那会儿,曾找人和商家搭线,有了商家这庇护所,这京都的商行,还不由他说了算?
沈璃舟和他说过,商家不会同意,可他不信,接连围堵,后来实在给老爷子弄烦了心,他又不好出面,就将此事交给商家老大处理了。
商家老大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单看商卿玄就知道,他直接让人给陆维带话,商家绝不会与任何商贾合作,他陆维,更不行。
可这话被陆维听了去,就成了商家看不起他,一个入赘的人。
当时知道的人不多,可沈家毕竟地位在那,这事就在一众商户间传开了。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传成了商家觉得和商贾往来,有辱门风。
老太傅知道这事,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嘴巴张在别人身上,他总不能拿针缝起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流言。
过了这么些年,很多人早就忘了这事情,现下听了陆维这话,才隐约想起,还有这档子事。
“简直胡言乱语!”宋今禾陡然一记冷呵,别说陆维,在场的,就连商时序都惊得频频挑眉。
他还是第一次见宋今禾如此疾言厉色,她平日里说话都是温声细语,动作更是斯斯文文。
突然的改变,还真让他有些不适应。
“先污蔑我谋害沈夫人在先,现在又话里话外诋毁商家,之前的事,我已诸多忍让,真以为你顶着沈家的名号,我不敢动你?”
“宋今禾!”最后一句话算是戳到陆维心窝子了。
这么多年,他最讨厌的是别人说这话。
“借着沈夫人的事情,对我百般刁难,甚至四处散播我的谣言,陆维,你还真是够不要脸!”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谣言是陆维散布出去的?”
“何止是谣言,就连沈夫人的事,都是他陆维做的。”宋今禾眸子冷肃,和刚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