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裕被宋今禾教训过,本不想一起出来,奈何商云轻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外走。
上了马车,商裕还想着找借口开溜,商云轻狐疑的看着他,“你有事情瞒着我?”
商裕心头一动,看色无异,语气如常,“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最好没有。”商云轻没好气瞥他一眼。
商裕心底暗忖,那件事绝不能被人知道,先不说商时序,就是父亲,也会碍于老太傅的面子,教训他一顿,更别说商时序了。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饶了他。
小心打量着身边的人,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精了?
……
二人一直跟着宋今禾,倒也老实。
事情都办完后,宋今禾想着时间还早,就去了糕点铺子,正好碰上最后两份芙蓉荷花酥。
正好碰上几日不见的裴观棋。
“小嫂子,好巧!”裴观棋一进门就看见了她。
依旧是锦衣华服,金丝锁边,腰间巴掌大的玉佩晃眼非常。
裴观棋本就是个话多的,看见宋今禾那更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聊起来就没完。
商云轻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翘首望去,就看见宋今禾正和一男子聊得火热。
而且看样子,关系匪浅。
“裴公子,您今日来想要些什么?”掌柜的哪能不认识裴观棋。
“一份芙蓉荷花酥。”裴观棋伸手掏银子。
家里老夫人想这一口,他说让厨子在小厨房做,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父亲一脚踹了出来。
“呃,裴公子,真是不巧,今日最后两份被这位夫人买走了。”
掌柜就算不认识宋今禾,单听二人对话,也知道二人关系不错。
能被裴小公子称作小嫂子的人,能是什么寻常人物?
“我这正好有两份,给你一份就是。”宋今禾分出一份给他。
“那就谢过小嫂子了。”裴观棋也不客气。
二人熟稔的样子落在商云轻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都成婚了还在外面和别的男子聊得热火朝天,真是不知羞耻。
两人说笑着从糕点铺子出来,裴观棋才知道这两人是和宋今禾一起的。
“这是商裕,商云轻。”宋今禾一一介绍。
“我怎么没听说过商家有这两号人物?”裴观棋脱口而出。
他说话向来直接,再说了,以他的身份,也无需拐弯抹角。
更别提他那乖张邪性的脾性。
此话一出,两人面色都不算好看。
“二叔家的。”宋今禾轻咳两声,补上一句。
“商家旁支那家的?”裴观棋叉腰。
“嗯。”
京都的事情,裴观棋不说一清二楚,但他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不知道的。
可这京都之外的,他还真就不太清楚。
一个是没闲心,另一个是没必要。
不过商家旁支他有所耳闻,谈不上多了解。
还是多年前从商时序口中听说的,那时是商丰年寻回长子,姓商,又和老太傅有些关系,一时间就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时间一长,大家也渐渐忘了这事。
事情都多少年了,裴观棋也只是听说,不认识两人也实属正常。
商云轻凭借着商家的权势,走到哪里不受人追捧,裴观棋这话算是踩着她的尾巴了,敢想发作,宋今禾一句话就让她焰熄旗鼓。
“这位是裴公子。”
二人皆是一愣。
裴家?
京都姓裴的人不多,可是他们想的那个裴家?
相传裴家小公子性子乖张,行事作风更是邪性,父亲为正二品尚书令,家中还经营着京都最大的酒楼,权势钱财双傍……
他们跟着商丰年见过不少达官显贵,裴观棋周身那气质,不是寻常富贵人家能有的。
看似不着边际,吊儿郎当,可举手投足间风度斐然。
再看裴观棋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光是头上简单的白玉簪,没个百八十两银子,下不来。
商云轻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生的白瞿,和商时序的白不一样,他的白里面透着一抹红。
那双眸子漫不经心看向你,略略一弯,那股子邪气便从眼尾溢出,微微上挑的嘴角,衬的那股子邪性更甚。
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见过裴公子。”商云轻笑得端庄。
裴观棋点头,继续和宋今禾说话。
他的爱搭不理惹得商云轻攥紧拳头,她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忽视过!
裴观棋和宋今禾有说有笑,要不是看在宋今禾的面子上,压根懒得理她。
两人不知说到什么,裴观棋拉着宋今禾走到一边,压低声音,“小嫂子,我母亲这几日眼睛好像有些不舒服,你可有时间帮我看看。”
“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睁眼久了觉得有点干涩。”裴观棋如是说。
“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明日我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两人声音压的极低,商云轻在一旁竖着耳朵也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余光一晃,瞥见身边的商裕正盯着宋今禾看,眼神过于直接。
她勾唇轻笑,难怪今日让他一起出来,他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找各种理由,原来是心里有鬼。
既然这样,不妨帮他一把,好歹他也算是她的兄长。
……
回府后,宋今禾向二人告辞后就回了院子。
商时序的院子他们不敢进,宋今禾也不担心会有尾巴。
在回廊上正巧碰见往外走的无双,“夫人回来了,老太太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宋今禾出门前特意交代过,她过来就是告知一声。
“嗯,多谢。”宋今禾待人向来有礼,“对了,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收拾一下,和我一起。”
“是。”无双没有多问,但心里也大致明白。
——
午后时分,宋今禾倚在软榻上,捧着手里的书,思绪分散。
“在想什么?”商时序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都不知道。
他伸手将书抽走,拉过她的手,挨着她坐下。
“五哥,二叔他们一家人,性格如何?”她原本是想问商裕和商云轻,可依照商时序的心思,定然会有所发觉。
“怎么突然想着问他们。”商时序偏头,目光打量。
他的目光简单直接,像是要将她看透。
“了解一下,毕竟是一家人。”宋今禾怕只是自己想多了。
回府的马车上,她就发现了商云轻的异常。
一双眼睛总是在她身上打量,还带着些让人不舒服的巡视。
商云轻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心里那点小九九被看得明明白白。
宋今禾以为她能藏到什么时候,没想到当晚就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