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刘丽川看这些人一副太平军的打扮,就有了一些猜测;
他灵机一动报出天地会的名号,让他们放松戒备,待到近前,一个不备,被刘丽川一拥而上、以多欺寡的俘虏。
“呵呵,请妖?我们可不是,看来你们是太平军无疑了。”太平军对满清的称呼,还是很有趣的,让冯瑞科嘴角上翘。
那汉子听闻这么一说,环顾四周,竟然有看到大量火炮,眉头一皱,疑惑道:“如果不是清妖,怎会有如此精良的火器。”
“他们倒也没有骗你,确实是天地会分支,小刀会的人。”冯瑞科一指刘丽川等人。
刘丽川等人看着这头领,气度不凡,倒也没有轻视,纷纷都上前,报上名号:
“小刀会刘丽川!”
“小刀会潘起亮!”
“小刀会陈阿林!”
“小刀会周秀英!”……
冯瑞科看他们都按江湖规矩见礼,对卫兵说道:“给他们都松绑吧!”
那汉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臂,舒展了一下筋骨后,也抱拳说道:“拜上帝会曹得相,见过诸位。”
冯瑞科见此,疑惑的问道:“你是李开芳的部属吧,你们不是被围的高唐城里吗,怎么会出现在城外。”
经过一番询问,冯瑞科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
原来,清兵被阻截在了三道壕沟外;
而李开芳城门孔隙,可以随时打开关闭,太平军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但是清兵却不敢向前。
胜保围城,让清兵每天都枕戈待旦,日夜监视,导致清兵都非常疲劳。
太平军等清兵疲乏松懈的时候,绕到清兵大营后面,骚扰攻击,被杀的清兵不知凡几。
数月以来,清兵没有一天不胆战心惊;
这些人骚扰完清兵后,还经常晚上去附近村庄收集粮食,有些地方乡勇还与他们暗通消息;
因此清兵的一切动向,李开芳都了如指掌,但是城中的情形,清兵却一概不知。
今晚就是曹得相率领一支分队出来骚扰清兵后,趁机在周围收集粮食。
冯瑞科心里感叹了一下:李开芳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另一个时空他真是可惜了!
“天养,这个李开芳,是一个真英雄啊!”林虎也对李开芳产生了好奇。
“不愧是能领导数万人,将整个北方的清兵都拖住的人,果真有才能,我等不如。”
刘丽川也颇为佩服,与之比较,自己在上海县的事情,简直是小打小闹。
冯瑞科正愁没法与城内太平军联系呢,这不刚瞌睡就有枕头,他对曹得相说道:
“我放你们回去,烦请给你们地官正丞相带个话。”
李开芳此时的官职,是太平天国的地官正丞相,林凤祥是天官正丞相。
曹德相听闻后,松了一口气,他紧紧盯着冯瑞科,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人。
冯瑞科也不再隐瞒,直接说明来历:“我的父亲,叫冯云山,我叫冯瑞科,你们丞相应该知道我。”
“南王?你是南王的儿子,你有什么证据?”曹得相满脸惊讶,急切惊呼出声。
冯瑞科摇摇头,严肃的说道:“我不需向你证明,你只需告诉李开芳我的名字,明天晚上在此地见面。”
“你们是不是为了骗我们丞相过来,埋伏捉拿他。”曹得相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谨慎。
“来与不来,李开芳自有决断,你如实禀告即可。”
冯瑞科不想和他解释,说完就让部下让开道路,放他们离开。
……
曹得相率领这支小队,回城后,匆忙赶往李开芳的指挥营外,通报道:
“丞相,我有紧急军情汇报。”
“进来。”屋内响起威严的声音。
房内,一个长相英武的汉子,也是头戴黄巾,后肩头发披散,一脸坚毅,正在看墙上的行军图;
察觉到进来的男子,轻言问道:“得相,怎么样,收集到足够粮食吗?”
曹得相那黝黑的脸庞,此刻有些尴尬泛红,恭敬回答:“丞相,这次行动非常惭愧,我们被一支军队给击败俘虏。”
“哦?那你们如何脱身的?”李开芳紧盯着他,双眉一竖,似要发怒。
曹得相被看得心里一紧,赶紧解释道:“他们头领主动放我离开的,他自称是天国南王的儿子。”
李开芳听到这话,突然走上前来,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惊奇的问道:
“什么,南王的儿子!他有何凭证?”
“没有,他只让我带话给丞相,约定明晚去城外的镇子会面。”曹得相看李开芳沉默思考,猜测道:“丞相,我怀疑是清妖的陷阱,丞相莫要上当。”
李开芳沉吟片刻,出言问道:
“他叫什么名字,瑞明还是瑞科?年岁几何?”
曹得相听李开芳这样问,不禁好奇,难道那真是南王的儿子,迟疑了一会儿,回答道:
“他说叫冯瑞科,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来奇怪,这么精锐部队竟然都听他的指挥;甚至,他的部下中,好几个都自称是天地会会众,都配备精良的洋枪。”
曹得想继续问道:“丞相,南王真有儿子在世吗,我等未曾听过?”
“冯瑞科?”李开芳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颤;
思绪似乎回到当初在平再山,跟随南王学习传教的时候,他喃喃道:
“当初,南王为了教我们识字,给我们读过家信;听南王说起过,家里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叫冯瑞明,次子似乎就是叫冯瑞科。”
曹得相听闻李开芳这么一说,对于冯瑞科的身份,已经信了七八分;
但还是谨慎,对李开芳劝谏道:“丞相,即便真是南王的儿子,也可能投靠清妖,您要去赴约吗?”
李开芳神情坚定,豪气干云的说道:
“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有何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