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天是七夕节!怪不得,他要等那天晚上还我书。之前,我作为母胎单身的女孩子,从来不过那种节日,甚至,我会早回家,刻意回避那种日子。我并不住宿,走读。他送我回家,我一路像偷了东西的小偷,不敢抬头看人,一路上紧抿唇。路上,我们俩买了两大杯奶茶。但因为我一向很注重身材,很懂得克制摄入太多热量,所以,我只喝了一小点,两大杯奶茶几乎都给他喝了。
阿卿喝完了,就说他胖了!
嗯,他居然会矫情了!
我说:“怎么可能呀?”
他的身材也正正好,就算不能像我控制到睡前称重,体重常年几乎不变,现在也顶多是因为喝了两大杯饮料,暂时涨两斤而已。
前面就是药店,店门口就有体重秤,他非要扫码付钱称重,我也想看看他具体多少斤。
因为,我觉得以后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不知道他具体多重,不能给他买最合适的衣服,很失职。
从一开始,在我们俩心里,就从来没有男女朋友一说。因为,我们的目标从不是情侣,而是一生。
就像我们俩的目标是做蝴蝶,绝不愿在我们化蝶前,说我们就是毛毛虫,好像我们只能做毛毛虫!
嗯,从一开始,我与阿卿的觉悟就很高!
到大二夏天,我们俩从栖霞山看萤火虫的求婚圣地回来,官宣我们的爱情,其实就已经订婚了。
再往前,大一七夕那天我们俩正式相爱起,也算是订婚。
我觉得妈妈准我看的那本书很对,书里李银河女士还说:“什么样的人才适合结婚呢?就是那个一开始你就爱上的人,然后,就完全心无旁骛了。两个人都不愿意再看别人一眼,只想长相厮守。”
那时,我想看阿卿多重,他却不给我看,还关掉刚开始播报体重的语音,温柔地捂住我的眼睛,自己模仿播报语音,说:“您好,您的体重是114千克!”
我立时可爱地拿开他的手,很不相信地说:“你哪有那么重?我才48千克!”
阿卿温柔一笑,搂住我的腰,深情无限说:“因为,我的心里,从此有了一个小小的你!”
我抬眉凝视着他,心里顿时满满的,满是迷醉的温柔!
嗯,我低他小半头,在女生中个子偏高,再高做普通人就要废了!
好在我极注意身材,他肯定听说过讲女生的“好身材,不过百!”估计我的体重,最好往九十五斤左右猜,总归是没错的!我的体重一直十分理想。
嗯,还有,那时,沿路正在修管道,挖出了一条挺宽的长沟,我们去药店要跨越它。
我怕迈不过去掉进沟里,阿卿立马两脚踩在沟两边,抱我过去,那时,他也掂出了我的体重。
大一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我们进藏旅游的路上,他就展现了令同行人不可思议,但又合乎情理的估重的本领,就是他抱一下羊,就可以准确报出羊的斤两。很多老牧民也可以,但年轻牧民基本不行。
阿卿有这个本事,是他初中暑假时为了活着,只能以捡废品为生,他为了不被人坑称,不得不练出来的。
以后,我会详细说他是怎么练出来的,我快要苏醒时,快恢复全部记忆时,才再次想起来。
阿卿估重多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那时仰着脸被他搂着腰压迫着凝视,心中甜蜜于他那句“因为,我的心里,从此有了一个小小的你!”极温柔地合上了含羞草一样的睫毛,任由他笨拙地吻我,与我教学相长……
那时候,我才突然恍悟,为什么女子称呼丈夫为“先生”,那样好甜蜜!
嗯,那本书,也教过少女时的我:“爱情就是两个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的感觉,是一种两个人合二为一的冲动。”爱情,真的是那么甜蜜!从那个七夕起,我就坠入甜蜜的河里,载浮载沉……
我很早就知道,阿卿组织他们N大的学生会骨干,借口来体验我们Z大的教学特色,许诺回N大后做分享,强烈要求他们N大的校领导派他们做短期交换生,弄得他们N大的校领导不立马答应或敢踢皮球的话,立马就是使N大闭门造车、固步自封,不愿面向世界,不愿面向未来,不愿争标杆、做表率,不愿知彼知己,不愿取长补短,不愿使N大率先成为世界顶级名校的历史罪人,只好立马答应他,叮嘱他带好队伍,注意安全。实际上是为了来杭州找他在厦门遇到,却不小心弄丢了的我。
他找到我后,又借口丢了身份证,办不了吃饭和去图书馆用的校园一卡通,问我怎么办?
那还用问吗?我当然希望他这么说,好给我们俩制造机会!
我们俩在厦门失散以后,能够重逢好难得的!太需要这种把我们俩绑在一起,必须朝夕相处的机会了!
那样,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天天亲自带他去吃饭、去图书馆……
哪怕后来,阿卿给我看他手机上一个极有趣的小视频,我看完了,顺便欣赏他的极简主义的手机保护壳,刚一翻手机,我就看到了他的身份证被他藏在七分透明的手机保护壳后面,我都只觉得是他的身份证好不懂事,都不会自己隐身一下。
我没办法装作没看到,一时间只能那样盯着,叫阿卿有点尴尬了!
阿卿立马好可爱地卷了袖子,拿回他的手机,揭下手机保护壳,把身份证揪出来,赖身份证说:“哎呀,这玩意成精了!它是什么时候自己躲在这里面的!太不懂事了!不知道我急着用吗?关键时候掉链子,躲在这里,我哪看得到!它还懂得灯下黑了!害得我好一通找!”
他大概是第一个痛扁自己身份证的人,打完收工,还愤愤地说:“它还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没它我就寸步难行?不能活了?我呸!我就偏不用它!把它打入冷宫!”
中学时,我总觉得,我将来的先生,不说像横渠四句里说的那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开太平,起码,也得是一位所有品质都十分正面的人,跟无耻、厚黑肯定没有一丁点关系!直到遇见,我才越发觉得,他就该那样无耻、厚黑,只有那样,生活才有趣味。
因为有他在身边,我觉得每一秒都很快乐!他总能叫我,以及其他所有人一见到他就很开心。
比如,他去我们Z大的学生会办公室给我送奶茶,淋得浑身湿透,进门后和我说:“我们和气象局的人生活在不同世界里吗?为什么天气预报说没雨的时候,我经常淋到雨?天气预报说有雨,我又经常看不见?气象局经常能活在异次元里了,简直非常厉害了!”
所有人不管原来忙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都会立马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因为他又出现而十分开怀!
只有他出现,才能叫所有人无论玩手机的瘾多大,都毫不犹豫立马放下手机,开心地聚集到他身边,以和他说话为生平最快乐之事。
从来没有人能在大学里那样使身边人快乐。
歆然,我的好闺蜜,和我说,阿卿他对别人而言,就像猫薄荷之于芸芸众猫!但凡是个人,和他一接触,必定会很上瘾!说得挺形象的!
我自己还觉得,阿卿他像一滴有灵魂的水,总是可以很快、很完美地融进任何水系之中,成为原来没有灵魂、没有核心的整个水系的灵魂和核心。
我以前听“你站在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觉得那只是因为皇室血统和至高的权柄。认识了阿卿以后,我才知道,有人完全不需要。
他经历过不一样的磨砺,有了不一样的结果,以至于只要他想,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轻易掌控一切,无需任何名分。
好似这小小的乾坤,就应该尽在他手!这话他没说,但我觉得,只有他配说。
还说阿卿他给我送奶茶这件小事,他当然从来不只送一杯,叫我一个人喝得尴尬,而是人人有份。
哪怕他低估了人数,或纯粹因为囊中羞涩,买的奶茶杯数少,也只有他,可以随便招呼人去拿一次性纸杯,叫大家很开心地分着喝,完全不在乎能喝多少,只在乎能同他一起有说有笑。
如果人太多,奶茶不够分,保准立马会有许多人抢在我前面为他分忧,说他们再去买点其它饮料分着喝,最后,弄成在学生会办公室小小聚餐。
阿卿他的号召力、凝聚力还有人缘,真的是超级好!不是万中无一的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
提起他,所有人都会众口一词为他说好话!
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学生会唯一一台大型打印机,也是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他拆坏的,修都修不好。
但所有人都说,是那台打印机自己坏的,甚至,说那台打印机早就经常坏,早就该换了!
实际上,那台打印机从来没坏过。我更不会说他,非要有人承担责任,我宁愿说是我自己弄坏的。
还有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我给他那本民国虐恋《旧爱1913》之前,我带他参加过我们Z大的秋季运动会。
那时,我做主持人,本来主持得好好的,突然也下起了雨,又证明了我们的确和气象局的人生活在不同世界!
雨越下越有点急,眼看运动会又办不成了,却又不立马下大,快被淋湿的同学们怨声载道。离主席台最近的几个系最吵!偏偏,校领导下去给了他们一个话筒,说征求同学们的意见,把话筒传给想说话的同学。立马,就有人接话筒,很大声、很不客气地质问说,学校组办运动会,都不看天气预报吗?
主持人只我一个,自然由我代表学校做回答。
没等我敷衍他,又有一位同学接过话筒,顶着雨质问说:就算天气预报不准,我们Z大作为一所名校,气象专业大名鼎鼎,难道不会自己预判吗?
他说他家在偏远地区的农村,他小时候每年赶完庙会,一定下雨,难道我们Z大那么有名的气象专业,水平连他们老家那小山沟定庙会日子的人都不如吗?
这话顿时引起了他旁边好多人的共鸣,都点头说:“就是!”
接着,旁边系的人接过话筒说:没错!他老家也有这样会定日子的庙会,甚至,他爷爷作为老农民,该收庄稼时,看一下天,就知道接下来几天有没有雨。他也要求我就学校给运动会选日子总不靠谱这件事,给个解释。
我:……天哪!我要怎么敷衍他?维护我们Z大的荣光!
好在,那位同学斜后方的一位女生紧接着接了话筒,说小学语文课本里就有《第一朵杏花》,她不信到现在还掌握不了气候变化的规律。她问我,我们Z大的气象学院是否还在?
窘得我更加无言以对!气象专业的师生们也极尴尬。
我总不能说,我们Z大大气科学专业的师生们,也都活在了异次元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