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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姐儿,这冰糖葫芦是谁给你的?”

定北王弯下身子,望着小孙女的眼睛,压低嗓音哄道,“给你的时候可有交代你要做什么?”

陈月华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引得她怀中的宿莹贞也跟着紧张起来,仿佛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小丫头慌乱地抓住母亲的手,无措的开始摇头。

“贞姐儿莫怕,你将今日来之前的事情,跟祖父祖母说一说,祖父就知道是谁害得你闹肚子了,到时候让祖父将那人拉出来打一顿,给贞姐儿压惊好不好?”

杜王妃上前一步,将定北王推到一边,目光慈爱地轻声哄着宿莹贞。

“不要打乳娘!”宿莹贞害怕地抱住母亲,带着哭腔喊道:“乳娘做的冰糖葫芦可好吃了。我说二婶婶喜欢吃山楂的冰糖葫芦,她还专门给二婶婶做了一串,还跟莹儿说,要做有礼貌的孩子,先给二婶婶吃第一颗,莹儿才能吃后面的。”

话音落地,定北王面色骤冷,浑身的怒气再也掩藏不住,锦初怀了双胎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那可是宿承安的嫡长子或者嫡长女,更是他宿常山的嫡长孙,甚至是未来的皇太子!

若不是锦丫头此番运气好,他这定北王府简直等于塌了大半边天。

如此狠毒之人,他岂能放过?

当下他猛地起身,冲着院门外的亲卫高声吩咐:“去安和院,将大姑娘的乳娘绑过来!”

此话一出,宿莹贞“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抽抽噎噎的哀求:“祖父不要打乳娘,不要打乳娘。”

陈月华却是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虽然猜不透莹儿的乳娘张氏为何要毒害二弟妹,她却隐隐觉得也许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只是乳娘为何要这般做?这样岂不是害了她们安和院?安和院若是不好,身为安和院大姑娘的乳娘的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怎么想都是没有好处的事情,为何向来温婉规矩的张氏要下毒?

她这一下毒,虽说没有毒到二弟妹,可她的莹儿却是吃了苦果,即便如此,她孩子的乳娘敢对堂堂的世子妃下毒,她这本就做低伏小,仍不得待见的安和院,此番又怎么脱得开干系?

王妃本就对他们强行忍耐,如今若是让王爷公公也厌弃她们安和院的话,那她们安和院将来可怎么在定北王府安身?将来若是万一王妃与韶光院伺机报复的话,又有谁能庇护她们夫妻俩呢?

思绪走到这里,陈月华之前对锦初的那些不甘与愤恨,此刻瞬间变成了满腹的惊恐和不安。

她偷眼去看锦初,却得到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不由变得更害怕了。

“二弟妹,我当真不知--”

话还不曾说完,就被锦初不耐烦地打断,“大嫂还先莫说这些了,待到贞姐儿的乳娘来了,问清楚事情的真相才是最要紧的。”

陈月华还想张嘴再说,余光却瞥到杜王妃冷冷投来的目光,那眼神中仿佛带着刀剑一般,吓得她一个激灵,顿时乖乖地闭嘴不言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余宿莹贞低低地抽噎声。

想到接下来的可能发生的场面,锦初不由生出几分怜惜,她转过头来,对着雨柠吩咐道:“你先将大姑娘带到隔壁满翠轩去歇息一会儿,待此间事了,再将她送回安和院。”

陈月华听到这话,也跟着反应过来,她感激地望了眼面无表情的锦初,哄着怀里的宿莹贞。

“莹儿,隔壁院子里有个池塘,里边有好多漂亮的鱼儿,让这位姐姐带你去那边喂花花鱼,好不好?”

小丫头本还在轻声抽噎着,听到可以喂锦鲤,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

她主动起身,将两只小胳膊朝着雨柠的方向伸开,嘴里连声说道:“姐姐,抱莹儿去喂花花鱼。”

雨柠小心抱起宿莹贞,跟雨樱一起,朝着隔壁满翠轩的院子而去。

锦初看着失神般跌坐在榻上的陈月华,不由暗自叹息一声。

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屋里凝滞的气氛。

时隔近一年之后,锦初再次见到了被两个粗实婆子一左一右按住双臂,边走边挣扎的青年妇人。

与年节时相比,这张乳娘脸上气色明显差了些,身子也显得僵硬许多,完全不见上次的灵巧柔软。

因为挣扎,她鬓边的发髻半散,嘴里低声斥责:“你们为何二话不说就这么抓了我,我可是大姑娘的乳娘,你们不能这么待我!”

两个粗实婆子也不甘示弱:“张乳娘,今日可不是我们为难你,是王爷王府吩咐了咱们带你过来问话的,有什么委屈的,您等下直接跟主子们说吧。”

“跟她个下人啰嗦什么,还不快带进来!”定北王不耐地冲着院子里的婆子吩咐着。

听得这声音,两个婆子加快动作走了进来,张氏也再没了挣扎的勇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张氏,这两串冰糖葫芦可是你做的?”定北王指着那两串冰糖葫芦,沉声问她。

张氏抬头快速看了眼,见那串冰糖葫芦只剩下四颗,心里顿时放松。

她低声恭敬回道:“回禀王爷,这两串冰糖葫芦确实是奴婢亲手所制,因着大姑娘说世子妃很喜欢吃奴婢做的山楂冰糖葫芦,所以大爷专门吩咐了奴婢,昨夜连夜做了几串冰糖葫芦,今日也好让大姑娘带过来给世子妃尝尝鲜。”

她声音低缓温和,长相温婉宜人,此时虽乱了发鬓,却不慌不乱,看上去倒也颇有几分小家碧玉之态。

定北王眯眼瞥了她几息,骤然问道:“那你为何要害世子妃?”

张氏猛地抬头,露出一脸的惊讶,随即又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高声喊冤:“请恕奴婢愚笨,实在不知王爷何出此言?”

她视线转向一旁的锦初,语气很是真诚,“世子妃身份贵重,平日里待人宽和仁善,奴婢与世子妃甚少相见,更有任何嫌隙仇怨,便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断断不敢生出半分有损世子妃的歹念啊!”

杜王妃忍不住插嘴,“你都承认这几串冰糖葫芦是你亲手所制,那你可知这山楂中加了能要人性命的剧毒?”

她起身走到张氏身边,冷哼一声,“莫非,你要说这冰糖葫芦中的毒是别人添加的不成?”

“这些冰糖葫芦确实为奴婢亲手所制,也是今日早间亲手交给大姑娘的,但是王爷王妃口中的毒,奴婢确实不知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张氏抬目望向案几上的两串冰糖葫芦,低声说道:“若是王爷王妃允许的话,奴婢现下就可将那些剩余的冰糖葫芦当场吃下,也好让王爷王妃亲眼看到奴婢的清白。”

她声音虽是温婉,脸上却毫不掩饰的装满委屈,仿佛贵人真的冤枉了她的一片忠心一般。

锦初不由暗叹,倒真是个会演戏的。

这张氏虽然表现的处处温婉柔弱,但从宿莹贞的童言童语中,锦初已经认定这女子铁定与下毒之事脱不开关系。

锦初纳闷的是,不知这张氏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对自己下毒呢?

定北王与杜王妃对望一眼,目光中都露出意外之色。这小小的乳娘,倒还是个机敏应变,沉得住气的。

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临危不乱,反将一军,要亲身试吃以证清白呢?

地上的张氏见二人不语,心下暗自得意,她低下头去,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再抬头时又是一副温婉乖顺的样子。

“王爷,王妃,不知奴婢可否当场试吃这冰糖葫芦,也好以证自身清白!”

她倒还真是穷追不舍,变本加厉的演上瘾了呢!

杜王妃嘴角一瞥,正要说话,门外忽地传来一声:“父王,且慢!”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那安和院的大爷,宿承和脚步匆匆地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