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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承安索性跟在那女子身后,果见她直直朝着外祖母的寿康堂而去。

到了门口,她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随即就听到有人打着招呼:“王妈妈。”

王妈妈?

这人他有印象,记得母妃说过外祖母身边有两个得力的妈妈,一个是大舅舅的乳母谢妈妈,还有一个则是外祖母捡回来的身世可怜的王妈妈。

敢情外祖母这是救了一只白眼狼啊。

宿承安俯身趴在房顶,轻巧地掀开一块瓦片,在灯光的映照下,将方才那个女声的面容看了个清清楚楚。

约莫五十左右的年纪,长相很是温和无害。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么一个陪伴了外祖母二十多载,已是半百年岁的婆子,居然是个如此黑心肠的老虔婆?

屋内的王婆子将药碗放在不远处的小几上,又假惺惺地上前望了床上的老太太几眼。

顺着她的方向,宿承安终于看到了满头银丝的外祖母。老太太明显是中毒昏迷过去了,此时一动都不动。

看这情势,王婆子应不是第一次喂食外祖母毒药了!

“春浅,你跟秋浓帮我将老太太扶起来后,就下去休息吧。明早你们再来,剩下的时间由我来守着老太太。”王妈妈温和的声音响起。

“王妈妈,我们跟你一起给老太太喂完汤药再回去吧?”一个侍女问道。

“不必,这药还需等上一刻钟才能冷下来,只要将老太太摆好姿势,我自己就能喂下去,你们辛苦守了这么久,回去歇着吧。”

“多谢妈妈疼惜,那我与秋浓就先去隔壁了,中间老太太若有事的话,您记得叫我们。”

“好,你们去吧!”

待两个侍女退了出去,王妈妈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

她目光定定地看了床上的老人家一会儿,低低咕哝道:“老太太,您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您养了个倾国倾城的好女儿吧!”

宿承安讶然。

外祖母膝下有二女。长女杜兰心,嫁给山东望族萧氏嫡次子萧清,如今正带着姨母在安平城任知府。

听说这位姨丈功绩考察皆是上中,且外放三任,年底回京述职,有望升迁留京。

次女名为杜兰蕊,就是现任定北王妃,他宿承安的母亲。

姨母虽也温婉迷人,但与母妃的明艳动人相比的话,还是差距明显的。

故而今晚王婆子口中的这个倾国倾城的好女儿,定然是指的母妃无疑了!

难道外祖母这场无妄之灾,竟还真的是因母妃而起吗?

宿承安疑惑地皱起眉头。

母妃自从嫁去北境后,数年才能省亲一次,回京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因每次回京殊为不易,又加身份敏感,母妃回京后极少出门,恨不得一日十二时辰守在外祖母身边,以报寸草春晖之情。何以竟惹得这外八路的婆子讲出此番话来?

宿承安冥思苦想的同时,屋内的王婆子也在静默沉思。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王婆子起身试了下那碗汤药,感觉已经不烫了,她弯腰盛了一碗出来。

左右看看四下皆无旁人,王婆子快速将准备好的药粉拿出来,倒入了那碗汤药中。

搅拌几下后,她重新端起汤药,去了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您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此时仙去也算寿终正寝了!您到了下面,别怪阿莲狠心,阿莲日后自会下去给您赔罪的。”

说完这话,王婆子舀了一勺汤药就要朝老太太嘴里灌去。

忽听“咻”的一声,她端碗的那只手腕骤感剧痛,那碗加了料的汤药“啪”的一声摔到地上,她右手的那勺汤药也尽数撒在了老太太胸前的衣襟上。

王婆子发出短促的一声,随即又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起身朝着四周再巡索了一圈,周围依旧是安安静静,并无异样。

但她的心里却无来由地涌上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下了料的这碗汤药撒的是干干净净,今夜这任务是注定无法完成了。

想到这里,王婆子顾不得叫醒隔壁两个丫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待她的脚步声跨出院门,宿承安一个鹞子翻身从屋顶飘落而下。

他闪身进屋,到了杜老太太的床前,从怀里掏出一枚出发前从刘老神医那里顺来的解毒丹,掰开老太太的嘴巴将其放了进去。

老太太已不怎么吞咽了,幸亏这药丸是遇水即化,不消片刻,那药丸就划入了老太太的咽喉里。

刘神医,希望这药能如您所夸的那般神奇,不然等我回去定要命人掀了你的药庐。

宿承安心里默念一声,又俯在杜老太太耳边轻声说道:“外祖母,承安来看您了!你身边的王妈妈居心叵测,明日若您能醒来的话,万不要让她再近您的身边来,这府里还有她的内应。今日我乃孤身潜入城中,若你清醒的话,明日此时我再来探望您老人家!”

话音甫落,老太太依然未有动静,宿承安暗自惋惜的同时,却也一时无计可施。

思量间,他忽然想起脖子上的那个平安扣,那是自己出生的时候,老太太送给他的礼物。

他一把扯下那个平安扣,将其塞到了老太太的手里,又嘱咐道:“外祖母,这府里已被安插了细作,孙儿不敢大意,您一定要保重,记住孙儿的话,明晚此时我再来探您!”

方说完这些,就听到院子外有低微的说话声,应是那王婆子与其内应在商谈。

他用了内力细听,只听到王婆子说道:“今夜真是邪门了,我的手一抖,那碗药就全部都是泼洒在地上了!你这边还有药吗?有的话我再去喂一回。”

这回换了年轻男人抱怨:“主子今日只给了一包药,算那老婆子命大,且让她再多活一日吧!”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你莫不是伺候的年头久了,生了感情不忍心下手了?如果真那样的话,你的命且不说,想想你那名为侄子,实为儿子的性命,你就该清醒了吧?”

“不敢不敢,老婆子怎敢有糊弄真主子的心思,委实是喂药的时候手腕骤痛,药碗才撒了的。”

“手腕?”

男子声音提高,复又压低,最后变成宿承安也听不清楚的窃窃私语。

片刻后,只听得王婆子提高了声音说道:“好,我知道了,我先回去守着老太太,明日咱们再想办法。”

宿承安没敢再动,外面的男子虽未曾交过手,但他能感觉出来,那并不是个身手差的。

一个人潜入京城,他须得小心谨慎才能不泄露形迹,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与人交手。

宿承安静静趴在屋顶,见王婆子进屋后,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你倒是睡的香,老奴太困了,咱们点支香提提神吧!”

言罢就去拿了香炉过来,少顷,婷婷袅袅的香味散发出来,一缕幽香随即也飘向了宿承安的鼻息中。

屋子里的王婆子举止如常,院子外的男子却依然没有离开。

真是处处棘手!

宿承安快速思索着该如何在不惊动院外细作的前提下,安全撤离的时候,却忽地感觉身体一阵酸软。

不好,中了这二人的奸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