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和陆晋枫说的一般,段行御无法反驳。
他匆忙回华国赣都是因为自己妹妹被绑架,而妹妹被绑的原因是因为对面的人要把自己从S国引回华国对陆晋枫下手。
整个中心点都是围绕着陆晋枫,陆晋枫让他离开的话不是一句空话。
“那又怎样?”段行御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歪头,眼尾上扬带着些许笑意。
“什么那又怎样?”陆晋枫烦躁的朝他看去,“你靠近我不会有好果子吃,没利可占,他们动我不会放过我身边的人。”
段行御失笑,“所以呢?”眼眸一转,“我能不能姑且认为,小陆这是在为我好?”
他大方热烈的笑容让陆晋枫舍不得将眼睛移开,没等他再说上两句,段行御收起了带笑的表情严肃起来。
“你说的我都知道。”段行御言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陆晋枫,那是你的家,离开了十六年,一个人很累吧,我可以帮你,信我一次好吗?”
陆晋枫定定的看着他,他迟疑了,他相信段行御,但他并不想段行御淌这趟浑水给自己招祸,更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段行御招来麻烦。
“小陆陆~我等你的答案好累啊,你能不能考虑快些?”段行御手肘抵到床头柜,手托着脸将陆晋枫堪称完美的五官和那双桃花般的眼睛收入眼底。
被看的内心抓麻,陆晋枫移开视线,傲娇道,“随便你。”
噗嗤一声,段行御笑了,‘他家陆崽崽太可爱了吧,盯着看都不好意思。’
“那你可以和我说说是十六年前怎么回事吗?”段行御托着脸询问,“小调皮鬼,那么小个就跑出去也不怕被坏人抓去。”
思绪回笼,段行御问的十六年前哪一天陆晋枫清楚,脑海中记忆翻滚,那天的事历历在目。
“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段行御伸手,抚摸上陆晋枫的头,“不开心的事不去想。”不管说不说,他一定能查到,欺负陆晋枫的,他段行御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年我十一岁,五年级。”陆晋枫靠着床头,顺着记忆中的样说,“一放学我就去了幼儿园,平安当年还小,才三岁,我去接他,和他一块回陆家。”
“你会问为什么要我去接,陆家当年家大业大保镖接送不可能雇不起。”他自嘲一笑摇摇头,“自从我父亲走后,我和弟弟还有母亲就住在了偏院,连上学都是母亲自己走好几趟办下的。”
段行御在一旁,将倒上一杯温开水的玻璃杯放到陆晋枫手中,“喝点水。”
陆晋枫口中的平安,段行御不用问,说的便是陆鸣洲。
接过水杯,抿上两口,陆晋枫继续说道。
“接到平安,我们两兄弟同往常一般手拉手回家,进到偏院,推开房门……”思绪来到这,陆晋枫肉眼可见的状态变了,指尖发颤喉咙发紧。
“好了,不说了!”段行御将装有温水的杯子放到一边,避免触碰到陆晋枫的伤口,他微微靠近,将陆晋枫拉近自己。
陆晋枫摇摇头,“推开房门,入眼的第一幕,是一个盖着白布的人,而被盖着白布的是,是我的母亲。”他哽咽。
“当时,陆超告诉我,他说,说母亲生病走了。”他伸手按下自己颤抖的手,“不是的,没有,我母亲没病,她不可能丢下我和弟弟。”
“陆超说了两句,让人带着母亲出去,并告诉我当晚带着弟弟去主宅吃晚饭。”陆晋枫笑了,“那是我父亲去世三年来,他第一次叫我和弟弟去主宅。”
“那时我不懂,但我知道我不能带着平安去,我只有平安了。拿着书包,我把房间里重要的身份文件证件那些都装好。”
段行御在一旁耐心的听着,手轻按陆晋枫的肩膀。
“把母亲放钱的箱子找出,现金不多但足够,东西装好,我带着平安顺着府的后院一处矮墙,带着他从那离开。”
十六年前的那日。
十一岁的陆晋枫找出母亲当时放在抽屉上了锁的钥匙,将里头的所有证件现金一一装进书包。又是拿了弟弟的书包简单的收拾了兄弟二人两套衣服。
“哥哥。”陆鸣洲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哥收拾,随口唤了一声,声音奶声奶气的可爱极了。
陆晋枫将两个书包拉好链子,走到弟弟身旁,话语简单,“阿鸣,哥哥会保护好你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拉紧哥哥的手不要松开好吗?”
陆鸣洲没大听懂,但知道不要说话,要和大哥拉手手。他笑着点头。
陆晋枫带着笑意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他的身上背着一个书包手上拿着一个书包,自此开始了离家的第一步。
“出了陆府,拿着母亲留下的钱,我带着平安打车来到车站,在当时买票都得用自己身份证,我没办法。”他哽咽两声,又继续说道。
“为了避免被抓回去,我买了六张车票,分别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点的,但始终觉得不保险,同样的方式又用平安的身份证买了三张车票。”
垂下眼眸,陆晋枫扣着手指,尽显当年那时他的无助,“在车站等车十来分钟,我带着弟弟离开了车站,九张票九趟列车我一趟没上。”
“花了小几十块打车带着弟弟到郊区,在没有监控处,左拐右拐乘坐当地村民的车,最后来到一处公交站回到赣都市里。”停顿了下,陆晋枫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若无其事的继续。
“在市里,花上几百块,打了个小车,去了离赣都起码四五百公里远的一个小县城。”
段行御在一旁拿了纸巾放到陆晋枫手中,看着手中多出的纸巾,陆晋枫难得挂上一个笑容,“谢谢。”
“那是一个叫富县的县城,台风天气,那一夜狂风暴雨导致气温骤降,时间很晚了,没地可去,我带着平安蜷缩在一家关门的店门角落避雨。”
说到这,陆晋枫不由得笑了笑,“平安还小,哪受过冻,我身上的衣服都包着他了,他还一直喊冷。”他摇摇头。
“但好在,遇到个好人。他收留了我和平安,这才让我们侥幸的活了下来,他是我的养父,没有他,我和平安过不了那一夜,也不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