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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刚才冯东还说是误将生川乌当成了熟川乌下错了药,生川乌的确有毒性,误食会中毒身亡,但那是慢性的,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嘴角流黑血,说明是中途被强行下毒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而砒霜是管制毒品,因为其毒太过厉害,现在找出死因,只要一查砒霜购买和登记记录就能查到此毒从何而来。

朱鼎此时再也崩不住,永盛药铺有砒霜出售,但也仅仅是少量,那天他一心急,便将整包带了过去,因为尸体中途活了过来,他便没把握住用量,事后也作了处理。

“朱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仅仅为了贪图冯生的一间药铺就谋害了两条人命。”南宫元熠疾言厉色。

朱鼎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放在方敏的身上,“方大人,救我。”

“你胡说什么?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方敏指着朱鼎的鼻子怒骂道。

“方副指挥使,您说朱掌柜手上的这份文书,我们是不是也要到户部去查一查为什么有一模一样的两份文书,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经不经得住查……”南宫元熠点到为止。

方敏吓得冷汗直流,他虽然只收了钱,并没有参与杀人案,但是户部的房契却是他找关系调出来的原件,再改了名字,任谁也查不出来,谁知道这南宫元熠这么难缠。

“戎大人,此时你还笑得出来吗?”南宫元熠把目光转向戎绍,声音也是不冷不淡的:“你还说你没有玩忽职守。”

南宫元熠目不转睛的盯着戎绍,并未继续开口。

戎绍心头猛然一惊,这位世子殿下气场有些大,压得他喘不过气,今天他再不将清心堂案放在心上,只怕不止皇上不会放过他,这些老古董也不会放过他。

戎绍愤恨的扫视了一眼方敏,现场这么多百姓,又有文坛上的这些老迂腐在,今日他不作处理,恐怕难以服众,只得沉声道:“来人,将方敏收押禀告大理寺调查,朱鼎谋财害命,按北朝律法处以斩刑,其他涉案人员全部带回京兆府尹衙门,按律法处置。”

顿时,朱鼎一听要将他处斩,害怕得连声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家主子是郭氏的家主,他在朝中有人,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还没等朱鼎把话说完,他的嘴巴已经被封死了,只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挣扎着,遂而朱鼎和他的那几个手下全都被拖了下去。

那几人一听朱掌柜要被处斩,吓得裤子都打湿了,哀叫道:“大人,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不知道朱掌柜会杀人啊,是朱掌柜叫我们到清心堂吓唬人,只是想把清心堂的人赶走。”

“是朱掌柜指使我们做的,他给小人们的钱还在我们的兜里,一分都没用,请大人明查,我们没有杀人。”

那两个壮汉也道:“我亲眼看见是朱掌柜灌了刘虎子毒药,当时刘虎子睁着眼睛叫救命,我被吓傻了没敢看。”

元宝怒急,一脚踢在他们腿上:“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们被吓傻了,忘记了。”其中一个壮汉道,“刘虎子的家人被送到了乡下,不信你们去问他们,他们也收了朱鼎的钱,说人都半死不活了,也救不活了,让他们多挣一份钱,那家人一想,刘虎子是他家的傻儿子,原本是要到京城来寻医治病的,凭白得了这么多银子,他的家人也是高兴的,我们哪里敢管人家的闲事,只不过我们常常做噩梦,便经常去刘虎子的坟上上香,希望他变成鬼不要找我们,要找就找真正害死他的人……”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跳,这家人也真是黑心肠的人,怎么能这样啊,拿亲人的命换银子,这也做得出来。

安西玥也没有想到,真像竟是如此的残忍,再怎么说也是亲人,其中不排除朱鼎从中作梗有意欺骗,只是被杏仁核咔住喉咙窒息,可后来已经明显能救活,他们怎么就没尽最后的努力将人挽救回来,还由着朱鼎强行灌下砒霜,果然人一旦有了贪欲就会变得丧心病狂,宛如高位的那把皇椅,会将人心一点一点的腐蚀,变得肮脏恶心。

方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巡城兵虽小,其实是个肥差,很多银子都过了他们的手,一旦真正的追查下去,他也是必死无疑,顿时,方敏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进了大理寺必定是死路一条,现在他只希望他没有把那些人供出来,他们能想办法救救他。

“这官场上的不良之风也请戎大人一并处理了,此事既已出,咱们总得给百姓一个交待不是,本官虽是豫亲王府的世子,现在必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城兵马司总指挥,很多事都做不了主,还请由戎大人费些心。”南宫元熠一言一行都在提醒戎绍是京都的京兆尹,不要玩忽职守。

南宫元熠知道毒瘤在哪里,但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能搬倒林府,他就不会轻易出手,今日之事多少能让某些人担惊受怕好一阵子了。

戎绍咬了咬牙,他本意并不愿意得罪任何人,但现在迫于压力,他不得不点头答应道:“本官明日早朝便会将此案疑点请奏皇上,请皇上定夺。”

戎绍满脸绿色,“小小的总指挥”敢挖人坟墓开棺验尸。

他若做不得主,会越权在主审官的位置上坐得如此稳妥,真当我们是傻子吗?无非是仗着他豫亲王府世子的面子行事罢了。连四皇子在他面前都发不起话,戎绍摇了摇头,现在又推他出来当出头鸟,南宫元熠倒是聪明,上了金銮殿,报了御史台,不知道他要得罪多少人。

顿时,那些学究们纷纷点头赞扬,连着堂外的百姓也拍手称快,欢呼声一声比一声高。

南宫灏此时也崩不住了,脸色也难看得很。他的这位堂兄若不是亲王的儿子,这些贱民怕是要拥戴他当皇帝了,真是可恨。他才是皇子,理顺应当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