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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燕玲听了江楚薇的话,忐忑回了玲苑。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她想过去寻求祖母的帮助,可是祖母如今的状况自身难保。

姚姨娘正等着她。

“怎么样?世子夫人说了会帮我们吗?”姚姨娘的眼里满是焦急。

“她让女儿不要出院子,如果夫人来叫就装病。”

“就这……”

“嗯。”

“装病装得了一时,也装不了一世,这可如何是好?”姚姨娘急得团团转。

“大嫂可能自己也忙不过来吧?”陆燕玲不确定的说。

“为何?”

“世子闹出私生子的事难道她不伤心吗?”

陆燕玲其实是不抱希望的,世子夫人如今遇到的事,也是比她的事好不了多少。

姨娘说让她去找世子夫人的时候,她觉得大嫂自己都被侯府欺负得不成样子。

外室和外室子全部都在眼皮子底下,她哪里有空管别人的事。

况且她还是侯爷的女儿。

她觉得自己还不要去添麻烦不好。

大不了一死了之就是。

可是姨娘说她不去,姨娘自己就去找世子夫人。

她怕姨娘只会哭哭啼啼惹世子夫人心烦。

只是没想到,自己到了世子夫人面前也只会哭。

“我们就按大嫂说的,先装病吧。”

“要不我去求求侯爷,你是他的女儿,他不能放任夫人胡作非为。”

“娘,你忘了弟弟怎么死的吗?”

姚姨娘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下去。

姚姨娘是有一个儿子的。

在三岁的时候,一场风寒要了他的命。

是夫人不准人去请大夫,府医也被夫人打发去了乡下。

一个孩子,就这样高烧不退三日后死了。

姚姨娘哭着去告诉了在外面玩了七天后才回来的侯爷。

侯爷说:“死了就死了,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好好养着她便是。”

姚姨娘听到此话,惊得一动不动。

她忘了该做何反应。

那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侯爷就像死了一只狗一只猫一样轻描淡写就这样揭过去了。

“姨娘,你觉得侯爷会在乎女儿的死活吗?”陆燕玲问。

见姨娘不说话:“我们就听大嫂的,她既然让我们等,我们就相信她好不好?”

她是真怕,姨娘病急乱投医,反而坏了事。

“好,姨娘听你的。”俩母女没什么办法,只有静静的等待。

*

“邱嬷嬷!晚上派几个小厮守着玲苑,让他们藏着点。”

虽然不确定张屠夫会不会夜闯玲苑,以防万一,还是派人盯着些好。

江楚薇记得,前世陆燕玲跳井前几日,有她被玷污的流言传出。

那个时候,她自己也开始缠绵病榻。

哪里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看来,这件事被陈玉兰压下去了。

婢女阿香来请陆燕玲去锦福堂时,陆燕玲正在榻上昏睡。

阿香看着躺在榻上的人:“今日,三小姐就是爬也要爬去锦福堂。”

阿香的鼻孔朝天,这个三小姐呢,在侯府的日子还没有她一个婢女活得有尊严。

她是锦福堂的二等丫头,在三小姐面前也不用做出恭敬的样子。

姚姨娘连忙赔笑:“玲姐儿病着呢,等她好些了,我会带着她去给夫人请罪的。”

“你,说的好像夫人很待见你似的。”阿香嗤之以鼻。

姚姨娘推了推榻上的女儿,陆燕玲毫无动静。

姚姨娘眼泪哗哗流:“这可如何是好?我可怜的玲姐儿,你快点醒来吧!”

阿香不耐烦说了一句:“醒了就赶紧去见夫人。”

说完重重踢了一下椅子:“晦气!”

见阿香走了,陆燕玲立即起身,哪里有半分病弱的样子:“陈氏又要找我做什么?”

“三姐姐!”一道女声在门外响起。

“五妹妹!你来干什么?”陆燕玲惊讶。

陈氏不希望庶女之间太过亲密,总是不让她们互相走动。

陆燕萍是侯爷的第五个女儿,是王姨娘生的。

老二老四都病死了,老六老七还小。

只有三女儿和五女儿年纪相仿。

平时她们也不来往。

王姨娘性子更是懦弱,陈氏说东她不敢往西。

她有三个女儿要看顾,哪里敢惹得夫人生气。

小女儿的娘就被陈氏打死了。

姚姨娘看了看院子外面,确认没有人看见。

“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陆燕萍被姚姨娘说得不敢作声。

“姨娘,你去外面看着点,我和五妹妹说会话。”

姚姨娘没再说什么,她就是怕惹祸。

“三姐姐!我刚知道,母亲要把你许配一个老头子。”陆燕萍红了眼眶。

“是,我该怎么办啊?”陆燕玲眼泪又掉下来。

“那个老头子我悄悄去看了,长得肥头大耳像一头猪一样。”萍姐儿边说边比划。

“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偏厅,母亲亲自招待的,说是来送聘礼,母亲眉开眼笑的,他说要见你,马上就会有人来叫你了。”

“阿香已经来过了,我没去。”

“三姐姐!你敢违拗母亲?”

“我生病了,陷入昏迷了怎么去?”

陆燕玲知道五妹妹是个好的,也就没有隐瞒。

“三姐姐!你一定要拒绝,那个人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都长成那副德行,和父亲差不多大年纪,母亲怎么能这么对你?”

说完,陆燕萍哭了起来。

三姐姐如果嫁了那样的人,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以陈氏那样的性子,还不知把她许配给怎样的人。

“三姐姐!你一定不能答应。”

“嗯!”陆燕玲帮妹妹擦眼泪。

“妹妹,你放心,我不会如她的愿的。”

大不了一死吧!

“三姐姐!”

俩姐妹哭着抱在一起。

姚姨娘也跟着掉眼泪。

她这一辈子,儿子保护不了,女儿也保护不了。

还不如死了算了。

俩人哭了一会,陆燕萍道:“三姐姐,你逃走吧!离开侯府,就没有人能逼着你嫁人了。”

“走哪里去,我一个女子,在外面如何生存?”

女子不能单独立户,就是她带着姨娘逃走,在外面也逃不过被张屠户这样的人欺辱。

“那就这样任由母亲把你嫁出去吗?”

“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