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浑身冒着冷气,独自回到了前院。
让李德昭伺候笔墨,皇太极在纸上一笔一划的描绘起来。
不过片刻,亦喜亦嗔的乌尤黛跃然纸上。
李德昭早已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专注认真的站在一旁。
皇太极满意的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随手递给了李德昭:
“好好裱起来。”
李德昭眼明手快的接过,这上面的人是上回那个姑娘。
小心的收起来,李德昭凑过去侃侃而谈:
“爷,这位姑娘,您不是挺喜欢的嘛?
福晋又贤惠大度,这迎回府了,必然是亲如姐妹。”
皇太极轻呵一声,眼睛都没看李德昭。
他能不明白哲哲好相处吗?
这不是乌尤黛那边不肯?
皇太极不悦的哼道:
“净说废话!”
李德昭干笑两声,讪讪的低下了头。
……
哲哲那边没有皇太极的轻松,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布木布泰。
接着安抚了叶赫那拉氏几句,就押着布木布泰去了她的院子。
进门,哲哲呵斥道:
“跪下!”
布木布泰看了一眼哲哲,听话的跪下。
哲哲可以允许她在有限范围作死,可动手打皇太极的脸?
不要太过了!
“布木布泰,你还记不记得你哥哥还有父亲告诉你话?
他们送你到盛京说过什么,你放进心里了?”
哲哲疾言厉色的指着布木布泰大声说着。
布木布泰眸子微动,想起了哥哥吴克善在临别前的那一晚还叮嘱她。
让她不要任性,抓紧时间为皇太极生下儿子。
说姑姑有孕,她也必须努力。
可她呢,早就被皇太极的俊俏勾了魂。
哲哲此时的每一个字,恍若重锤,一记一记的砸向她。
“起初当你是入府尚早,现在呢,该认清了吧?”
布木布泰难堪极了,嘴唇蠕动了两下:
“姑姑。”
哲哲咬着牙道:
“别叫我姑姑!今日若不是科尔沁,还有这个大福晋的身份,你都不够死的。”
布木布泰冷静下来是知道错了的,可情绪上头时哪里会管那么多?
沉默一路的苏茉儿这时跪在地上请求道:
“福晋,您救救我家格格吧。
若是贝勒爷回头想起这事来,我家格格可怎么办啊!”
倒是个有脑子的,还知道拉近关系。
哲哲心里想着,面上讽刺道:
“本福晋有什么办法?你自己写了书信,给吴克善。”
这话是对布木布泰说的,不过哲哲并不看好这件事。
布木布泰来盛京的目的简单明了。
就是讨皇太极的喜欢,生儿子。
显然已经搞砸了。
依照她对寨桑-布和的了解,布木布泰有八成是弃子了。
顾念父女情份,顶多是让皇太极别过分了。
布木布泰不清楚哲哲的想法,她知道现在写信回去,一定能成功让她摆脱眼下的困局。
布木布泰给哲哲行了一个格外真诚的礼,认真的说道:
“今日多谢姑姑,布木布泰知道如何做了。”
哲哲摆了摆手,让她领着苏茉儿退下。
布木布泰的性子就那样,别再这么没轻没重的,她就懒得理会。
……
布木布泰的书信很快就到了科尔沁,已经盘问过乌尤黛的吴克善很快就有了主意。
“父亲,这是布木布泰的信,您看看。”
寨桑-布和接过去扫了几眼,大手重重的将信拍在了桌案上。
怒喝道:
“简直胡闹!”
吴克善适时的给他倒了一杯酒,压压火气。
寨桑-布和猛地灌下去,问道:
“这事你怎么看?”
吴克善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依我看,妹妹怕是 没用了。
不如咱们想办法给乌尤黛和皇太极撮合一下。”
寨桑-布和粗犷的眉毛一挺:
“和乌尤黛有什么关系?”
吴克善将乌尤黛和皇太极相识的经过说了说。
末了说道:
“皇太极支持者众多,若是努尔哈赤倒了,他最有希望嗣汗位。”
吴克善示意寨桑-布和把宝压在皇太极身上。
“那乌尤黛此时更加不能进皇太极的后院了。”
吴克善有些焦急,有些事错过了时机味道就不对了。
寨桑-布和看出吴克善的不理解,说道:
“布木布泰还年轻,机会多。再加上你姑姑也不是没动静了。
乌尤黛再送进去,显得我们上赶着,太弱势了。”
吴克善觉得这样说也没错,缓缓说了他的担忧:
“可是妹妹居然和皇太极动手,是个男人都不会轻易忍让的。”
寨桑-布和松了一口气:
“这是小事,你等会就去准备些东西给皇太极赔礼就是了。
我看努尔哈赤这段日子情况不对。
有句话不是说,上天欲使人灭亡,必使人疯狂吗?”
吴克善试探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
寨桑-布和轻松的笑了一下:
“再凶猛的雄鹰,斗志受挫,就……”
吴克善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了。
皇太极很快就拿到了吴克善送来的“赔礼”。
……
四月,身体好一些的努尔哈赤带着皇太极等人又出发征内喀尔喀巴林部。
接下来的日子,哲哲等人再没见过皇太极回府。
一直到七月中旬,皇太极才匆匆回来。
哲哲一听见消息就冲赶了过去,只见了皇太极一面。
“爷……”
“哲哲,你好好的待在府里,别让其他人生事。”
哲哲下意识的点头,皇太极换了衣服,转身跑了出去。
等玉儿过府来聚时,哲哲才知道原因。
原来,努尔哈赤身中毒疽,已经去清河汤泉疗养。
“那是要在府里安生一些了。”
哲哲送走了玉儿,就命令温朴告知众人近日不用请安,都安分的待在院子。
同时派人去打听外面的消息,果然,盛京里面有些乱了。
八月,哲哲准备去看望一下阿巴亥,打探情况时。
阿巴亥离宫了。
哲哲马上去了多尔衮的府邸,因为和玉儿经常相聚,多尔衮对她也多了几分好脸色。
“哲哲福晋。”
哲哲对他微笑颔首:
“多尔衮。”
“玉儿这会不在,哲哲福晋还是下次再过来吧。”
哲哲谢了一句,看着多尔衮的背影呢喃道:
“大妃在这么敏感的档口离开,难不成是父汗传召了?”
回了府,哲哲就让人给皇太极传信。
皇太极收到信后,立马就和代善的儿子岳托等人计划了一番。
八月,在哲哲稳坐贝勒府时,传来了努尔哈赤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