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贼子受死!”
内卫眼看明帝晕厥,顿时杀意暴涨,纷纷对着古致杀来。
古致武功虽好,但寡不敌众,他用特质的盒子收起嗜金蛊与圣灵符碎片之后,很快便被打得节节败退。
晋王怀抱着玄月,失魂落魄地在她耳边呢喃。
“你为了你的儿子可以赴死,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他受伤……”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玄月的尸身,在心里粗粗估算了一下时间。
二十个受伤的内卫,御前侍卫听到打斗的动静赶过来大约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够了!
晋王朝门口的木殇使了个眼色,木殇瞬间明了,拔剑冲入战局。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内卫全部横尸殿中。
古致受了些轻伤,不解地看着晋王。
“你为何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玄月的儿子,你快走吧,御前侍卫马上就到。”
古致神色复杂,但也不再犹豫,扒下一个内卫的衣服披在身上,转身消失在宫宇之中。
晋王脱下外裳披在玄月身上,抱起她,一步步走出大殿,走出这个囚禁了她二十年的皇宫内院。
……
第二日明帝苏醒,暴怒无比,宣晋王入宫觐见。
但晋王已经连夜带着玄月的尸身离开京城,前往幽州,他们初遇的地方。
林语姝有些忧心地拨弄着碗中的汤药,吹到合适的温度,再喂到南容璟的嘴边。
南容璟被昨日蛊毒突发折腾个半死,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修养,看着林语姝紧皱的眉头,他轻声安慰。
“昨日乾清殿那些内卫的尸首我已经派羽林卫处理了,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端倪,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是古致杀了他们。”
“那王妃……”
“最迟明日,宫中定然会传出玉妃突发急症病故的消息,陛下不会让人知道晋王带走了她的尸身,毕竟事关皇家颜面,他不能,也不敢惩处父亲。”
南容璟说道此处有些伤感,本以为可以与母亲团圆,结果换来的却是永远的天人相隔。
林语姝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
“嗜金蛊已经随古致消失,想来不久之后,他就能带着它回到东巫国,至于陛下身上的蛊毒……”
南容璟嗤笑一声,“他活不了多久了。”
林语姝微微一惊,“古致已离开,没人操控蛊毒发作,再加上太医院的本事,也许不会出事。”
“不,我说的不是蛊毒。”
林语姝略略一想,点了点头,她倒是忘了……
“启禀世子殿下,陛下刚刚下旨,处死五皇子南怀朔!”
林语姝眉头松展,露出一抹明媚的笑,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一日!
羽林卫所,崖狱。
南怀朔双目无神地看着牢房破败的屋顶,手中漫无目的地在地上乱画着。
已经十四日了,他在崖狱中整整被关了十四日!
不对劲。
崖狱守备森严,但若真的有国丧,京城中所有角落哪里都会听到丧钟,可如今丧钟仍未敲响。
明帝毒发已有九日,怎么可能还没死!
南怀朔满口牙都要咬碎了,该死的古致,一定是他骗了自己!
等他出去以后,必将他碎尸万段方可解心头之恨!
但好在明帝就算死不了,也病重在床,只要他长时间无法上朝,朝堂必定动荡。
再加上他在京城各地安排的人手,京城此时一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所以他只要安心等着支持他的朝臣推举他做摄政太子即可。
南怀朔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耐心一点,大位就在眼前。
吱呀。
崖狱的大门被人推开,远远的传来木门沉重的开合声。
南怀朔并未放在心上,在崖狱这十多天来,他已经见惯了羽林卫不断羁押进来新的囚犯,拖走被折磨而亡的死囚,也习惯了犯人痛苦的哀嚎和似乎永远不会散去的血腥味。
他到底是皇子,他所处的牢房位于崖狱最深处,是整个崖狱中最安静也最整洁的地方。
除了平日里来给他送饭的老仆,没人会到他的牢房附近。
但今日却不同,有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不急不缓,一步一步走来。
南怀朔心头微动,难道他的人在外面终于成事了?他可以出去了?
想到此处,南怀朔激动起来,他立刻正襟危坐起来,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袍和鬓发,一脸镇定自若地等待来人。
但他看向牢门的瞬间,满脸疑惑。
林语姝?!
“是你?你来做什么?”
“即便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毕竟我与你相识已久,你有今日的下场也是我一力促成,所以说什么我都得来送你最后一程。”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下场,什么最后一程?”
南怀朔心头升起不详的预感,他愤怒地质问林语姝。
“莫急,宫中传旨的内侍马上就到,你给陛下下蛊毒一事已经败露,陛下盛怒之下,下旨处死你,斩立决!”
林语姝的话如同一支利箭穿胸而过,南怀朔当即心口冰凉,胸中血液沸腾,噗地喷出一口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语姝痛快地看着南怀朔此刻绝望的狼狈样子,一如前世她死前一样。
“你是想说,你连太子都杀了,明帝都没有追究,如今不过是给他下个蛊而已,怎么就突然要处死你了?”
南怀朔再次被林语姝的话震惊到头皮发麻。
“你怎么知道……”
他瞬间反应过来,震惊立即变成暴怒。
“是你,是你在太子的汤药里动了手脚!”
林语姝微微一笑,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胆敢毒杀当今天子,无论你是谁,都活该身首异处,南怀朔,你输了!”
“不,不会的,没了我,父皇还能将皇位传给谁,那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南扶辰吗?!”
“传给谁,都不会传给一个弑父屠君之人。”
南怀朔颓丧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拢在绝望之中,半晌之后,才僵硬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林语姝。
“你为何要与我为敌,为何要如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