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1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婚礼的当天。
婚礼的举办地在淮安的“皇家酒店”。
现场装潢富丽堂皇,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贵”或者“豪”字能形容得了的了。
傅靖渊、顾清瑶夫妻俩站在门口迎客。
“傅董事长,傅总夫人,二位,恭喜恭喜啊!”
络绎不绝的人走入七楼的会客厅。
“同喜同喜,犬子今日大婚,感谢各位能来。”
傅靖渊一身纯黑的西装,同来往的宾客热情打着招呼。
顾清瑶一身大红的旗袍,端庄得体,落落大方,整个人容光泛发。
“这都穿的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结婚呢!”
傅靖渊斜眼窥视着顾清瑶。
顾清瑶低低扫了自己一眼:“我穿得好看一些不也是给你长脸吗?”
她扭了一下腰身,故意一脸的娇羞。
“我需要你给我长脸?再说了,今天的主角是儿子儿媳,你看看你这样子,还给我长脸,别人看到了只会在心里骂一句为老不尊,还不快去换了。”
“换就换,你吼什么吼!”
顾清瑶将“不乐意”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四楼的化妆间,一对新人正在试礼服。
南栀身上穿着特别定制的古董级婚纱,一脸温柔与眷恋,看着身边的男人:
“这真的是我吗,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上这一身衣服,嫁给自己最想嫁的人。”
墨逸尘望着她,一只手搂了搂她的腰身,望向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量身定做的一身白色的西服,每一处都彰显着不凡与品味,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男人黑色的头颅压她肩膀上:“我也没想到,有一天能穿上这一身衣服,娶我想娶的女孩。”
两人相视一笑,南栀低声说道:“逸尘,我有一些紧张,你呢?”
墨逸尘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他手心湿润,全是汗,他虽然没说话,可也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并不比南栀的少。
“新娘子,过来补妆了。”
耳边,是化妆师的声音,在喊她。
南栀扭头,朝着他挥了一下手:“那,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墨逸尘说着,回了新郎化妆间。
历时整整两个半小时,整个妆容总算完成。
“南小姐,你今天真美。”
化妆师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由自主的说道。
“谢谢你啊!”
南栀说道,而后睁开眼睛,望向镜子内的自己,漆黑硕大的眸子,眼中闪出光亮,她微微笑了起来。
“南小姐,你和你的先生一看就特别的有故事,你们那么般配,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经历了很多。”
南栀感叹着说道。
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小声的通知她:“新娘准备一下,仪式要开始了。”
化妆师拉了她一把,说道:“去吧,他在等你。”
南栀点头,离开新娘化妆室,跟在那人后头,去往七楼的会客大厅。
他们的结婚典礼将在这一间大厅里举行。
那人走在前头,进了电梯,她刚刚要抬腿进去,电梯门突然“咔”一声在她的面前关上了。
只好是走另一部电梯。
动手按下电梯,门刚一开,一只手将她给拽了进去。
南栀眼前黑了一下,她感受到了那人熟悉的,又带有一丝压迫性的气息。
本能的,想要逃离,可早在他拉她进来的那一刻,电梯门就已经关上了。
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宁愿自己找个地缝往里钻,也不愿去面对他。
祁时宴直勾勾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此时的南栀一身洁白的婚纱,头上戴了头纱,脸上妆容精致,美到让人失语。
她的身上,有着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见识到的另一面,可原本,这样美好无瑕的她,该是属于他的。
“你真的要嫁给他?”
祁时宴带着醋意问道。
女人满脸警惕,满脸冷漠:“怎么,你要抢婚啊?”
她逃避着男人注视的目光,将自己给挤到了角落里,头深深埋下去。
“如果,我真的去抢婚,你会跟我走吗?”
女人声音冰凉:“我只会跟着自己的心走。”
“嘀!”一声。
电梯的门打开,她第一时间踏出电梯门,走向专属于新娘的等候区。
“你的心?”
他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盒子,“砰!”一声,盒子弹开,里面静静的躺了一枚精心定制的钻戒。
低了一下头,目光落在这一枚闪闪发亮的求婚戒指上,只一眼,就将盒子合上,塞回兜里。
主持人跳上正中央的舞台,手上把着麦克风:“下面,我宣布,墨逸尘先生与南栀女士的结婚典礼,正式开始!”
她宛若童话故事里苦尽甘来的灰姑娘,在这一刻褪却平凡终于拥有了人生的第一双水晶鞋,穿上世界上最好看的衣裳,在音乐响起的一瞬,一步一步,朝着她的王子奔赴而去。
鲜花铺就的红地毯,她现在所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他曾陪她走过的路,他的爱与陪伴,真正的治愈救赎了她。
她一步一步,朝着舞台中央的墨逸尘走过去,也朝着她心中的太阳,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一道柔和的光正打在自己的头顶,那是一种以往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幸福的感觉。
尽管她从不认为,自己担得起“幸福”这二字的重量。
但因为有他,她变得无比期待,期待着他和她的将来,也做好了准备,去迎接属于他和她的将来。
她原以为,这一段路她会走得很慢很慢,但事实是,特别的快,那名主持人还没来得及将振奋人心的发言给讲完,她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面对着面,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各自说了想同对方说的话,接着,神父上场,锐利的目光落在新郎的身上:“请问墨逸尘先生,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为妻,一生一世,爱她,保护她,无论生死,病痛,残疾,都无法将你们分开,同甘共苦,不离不弃,新郎,你愿意吗?”
墨逸尘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麦克风,字正腔圆说道:“我愿意。”
神父点了一下头,又将目光转向新娘:“请问南栀小姐,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帅气的先生,一生一世,爱他,敬他,无论生死,病痛,残疾,都无法将你们给分开,同甘共苦,不离不弃,新娘,你愿意吗?”
南栀眼中一片潮湿,眼眶之中含着泪花,看着身边的墨逸尘,一字一句说道:“我愿意!”
她嘴唇轻蠕,极轻极轻的看向他,又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逸尘,谢谢你教会我如何去爱自己,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这世界的温暖与美好,更是你给了我重新开始和选择的勇气,往后余生,有你真好。
神父满是欣慰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既然如此,下面我以神的名义宣布,墨逸尘先生与南栀小姐,正式结为夫妇,他们将一生谨记且遵守刚刚向神许下的诺言,相互扶持,理解体谅,同甘共苦,生死相依。”
随着神父的宣告落下,仪式进行到了下一项。
主持人重新站上舞台:“下面有请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
礼仪小姐手举托盘,将交换的对戒拿上了台,舞台之下,是一阵欢呼声,都在起哄着:“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台上的二人,羞得脸红扑扑的,就跟喝醉了酒一样,从脸颊一侧一直红到了耳后跟。
在这一声声的起哄声中,南栀伸出手,婚戒缓缓推入无名指。
那一刻,她甚至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唇,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就在这时,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祁时宴一身纯黑的西服,牵着同样一身黑色礼服的小男孩儿,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父子俩从容不迫的走向了舞台。
“妈妈,”
小男孩子眨巴眨巴着眼,看向母亲:“你真的要为了同墨叔叔在一起,不要我跟爸爸了吗?”
她脑子一瞬的迟钝,听着来自四面八方议论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孩子?”
“听这孩子喊新娘妈妈,该不会是她在外头同野男人鬼混生下来的私生子吧!”
“没想到啊,傅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居然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进门。”
顾清瑶站在舞台的斜下方,一张脸拉得老长,想要冲上去,被旁边的傅靖渊给拦住:“相信孩子们,你就别跟着一块儿添乱了。”
她望向四周,又望了眼丈夫,同样的都是人,他怎么就能做到那样的临危不乱,还说要相信孩子们。
相信她,怎么相信她,要不是这个女人非赖在傅家,赖着儿子不放,傅家现在也不至于被这么多的人指点讨论。
她都有些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给家里的两个男人都灌了迷魂汤,不然怎么都那么听她的,什么都宠着她,依着她。
耳边,讨论声不绝于耳,可身旁的男人,完全的无动于衷,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什么野男人不野男人的,这就是没见识了吧,那是临安的祁总。”
“确实是,那他旁边的那个孩子就是他同新娘的孩子喽,堂堂的临安首富也会被女人给甩吗?”
“看不出来啊,这女人还挺有手段的,前脚才刚甩了临安的祁总,后脚又勾搭上了淮安首富之子,哈哈哈哈哈!!!”
“我估计啊,这首富之子也是被这女的给耍了,还以为自己娶了个什么仙女,没想到却是头顶顶了青青草原一片,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哈哈哈哈哈!!!”
听着周身一句比一句刺耳的话,她很想解释一句,不是这样的,她不是骗子,也没有勾引墨逸尘,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说的那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她解释得清吗,又说得清吗?
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乐乐,就算我跟你墨叔叔结了婚,我也还是你的妈妈,我会像从前一样的爱你。”
“而且,”她转过头望了墨逸尘一眼:“你墨叔叔会和妈妈一起爱你。”
一切,和从前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
“可他,并不是我真正的爸爸,既然你早晚都是要结婚的,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爸?”
女人嘴唇勾了一下,无法言说的苦涩涌遍全身,乐乐他从前不是很喜欢墨逸尘的吗,怎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
“从前你就拦着不许我认他,现在,我好不容易认了他,你就不要我了。”
“我没有不要你。”她就算是不要她自己也不会不要他。
她想这么跟他说的,但就算她真的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我讨厌你。”
乐乐说道,委屈的跑开了,祁时宴大长腿两步追过去,低声说道:“乖乖到门口去等着,不许乱走,爸爸一会儿来找你。”
乐乐乖巧的点了下头。
“各位!”
祁时宴夺过主持人手里的麦克风:“我是祁时宴,不是有意要破坏这一场婚礼的,只是因为……”
他一脸阴鸷,扫了眼墨逸尘,问女人:“你真的要为了他,抛夫弃子是吗?”
南栀顿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其实早有预感,在这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这个人,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乐乐我不会放手,但你……”
她面色骤变,声色内荏:“祁时宴,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是吗?”
男人凤眼挑了挑,说道:“你同谁在一起,同谁结婚,我都没有意见,但你婚内出轨,如今又瞒着我同这个男人偷偷领证,我可以告你重婚罪的,但我不会这么做。”
那张俊美的面容上面,一脸受伤的神情:“只要你还愿意跟我回归家庭,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的。”
南栀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胡说八道,什么婚内出轨?
你们大家不要相信他,我跟这个人,”
气急败坏之下,一根手指指向他:“我跟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祁时宴,你要冤枉一个人之前最好有点常识行不行,我们又没领证,哪里来的什么婚内出轨,更别说重婚罪了。”
“同居三年,又有一个孩子,事实婚姻也是婚姻,怎么就不算婚内出轨了?”
她要气笑了,据理力争着:“没想到堂堂的祁氏总裁,原来是个大法盲。
你想要往我头上扣帽子,至少也该了解一点法律常识吧!
自1994年2月1日开始,事实婚姻就不再受法律保护,连法律都不承认的关系,你却妄想着往我身上安罪名。
祁大总裁,你是太闲得慌了吗,”
一伸手,挽住身边的墨逸尘:“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才是真正受法律保护的。
祁大总裁不请自来,居心何在,你说我婚内出轨,那你呢?
又算是什么,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男小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