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脸上那惊讶到震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演的。
就好像猫儿炸毛了一般。
差点一跳三尺高。
“不是,本宫的朝服怎么就……”
李格扒拉着自己的朝服,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设计,穿起来很难,脱掉也很难。
甚至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李格也不可能将朝服给脱了。
“父皇,儿臣,儿臣……”
李格一时间有些慌张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见他一会儿看向文治皇帝,一会儿有些无法面对满朝大臣们质疑的目光。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想到了,他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人替换的。
他的目光看向了偏殿当中。
看见了刘瑾那紧张而又焦灼的眼神。
刘瑾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太子的朝服被替换了。
本来太子的朝服和皇帝的龙袍就非常的相似。
偏殿当中正好又在替换灯芯,光线很是微弱,不注意的情况下,还真的就看走眼了。
“你方才为什么不提醒本宫啊!”
李格那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堂堂太子,居然穿着龙袍来上朝,这是要干什么?
公然和皇帝唱反调,要谋反?
李格转身,噗通一声跪下,“父皇,这绝对不是儿臣的意思!”
“太子殿下!”
皇帝还没有说什么,但是一旁的严介溪却是愤怒地一甩袖子。
“今日殿下如此僭越是何意,殿下藏匿兵器甲胄在前,如今又穿上了龙袍,你让吾等大臣,让陛下如何想?”
李格并没有理会严介溪,而是对文治皇帝说道:“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若是真的想要……”
本来太子想要说若是真的想要谋反,那他早就谋反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只是这个话大家心里明白就行,真的要说出来,那反而变味了。
然而李格话语停滞之后,严介溪却不依不饶地怒斥道:“殿下想要什么,为何不说出来?”
说着,严介溪仿佛是无可奈何一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陛下,太子生性顽劣不改,被镇北侯世子赵宁妄给带坏了,如今更是误入歧途,居然敢在朝堂上公然穿着龙袍,臣,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严介溪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他的意思那是相当的明显。
赵宁妄现在正被当做是发国难财的犯官,关押在大牢里面。
而太子跟这样的人交好,又能学到什么好呢?
礼部尚书秦牧之咳嗽一声,上前拱手说道。
“陛下,臣等是愿意相信太子的,太子绝对没有造反之心,可是,可是……太子年少,容易被身边的人蛊惑,甚至连龙袍都穿出来了,难以想象以后太子还会被他们蛊惑着干出来什么其他的事情?”
秦牧之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杀招。
每一句话都在原谅太子,但每一句话都在杀他!
若是真的将太子身边的那些小人全部都清除掉,那太子这么一个光杆司令,也就对朝臣起不了任何的威慑作用。
只能是大臣们的提线木偶罢了!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肃清太子殿下身边下人!”
有御史站出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似乎为了太子殿下,只能如此了。
很快便有人跟着说道。
“尤其是太子身边的太监刘瑾,还有那赵宁妄更为可恶!”
“从前太子监国之时,赵宁妄便在朝堂上公然设下赌局,坑害大臣,此岂是辅国大臣之风范?”
“更有甚者,赵宁妄开设青楼,钱庄,赌坊……此真乃忠君之臣应做之事?”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在针对太子身边的势力。
甚至是朝堂上的各部尚书,侍郎,还有翰林院等等官员都受到了波及。
当然,首当其冲的便是被皇帝新近封赏的武安伯,太子少保,詹事府詹事赵宁妄!
赵宁妄此刻正在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赶马车的王忠关心地问道:“少爷,是马车里冷了吗?”
“不是,他娘的,肯定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骂我了。”
赵宁妄揉了揉鼻子,“快些赶过去,少爷我跟他们没完!”
……
朝堂上的局势变换的非常快。
本来许多大臣还以为今天太子殿下肯定是要倒霉了。
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严党开炮的对象居然是赵宁妄这些人辅佐太子的大臣。
哪怕皇帝都有些意外。
甚至是赵靖都懵了!
“宝贝儿子不是说让我召集人手,为太子殿下保驾护航吗,怎么现在……”
赵靖咽了咽口水,这还保哪门子殿下啊,傻儿子,咱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殿下,罪臣赵宁妄的罪责,那是罄竹难书啊!”
严介溪说着,连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似乎异常的愤怒。
当然不仅仅是他,朝堂上被赵宁妄欺负过的大臣不在少数。
从前他们敢怒不敢言,太子殿下监国,那就跟赵宁妄监国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皇帝陛下回来了,他们也终于有一个诉苦的主。
“陛下若是不将此等奸佞小人除去,难以正人心!”
文治皇帝目光看向了众位大臣。
“诸位卿家的意思朕知道了,不过武安伯毕竟是立下了大功劳的,若是没有武安伯的话,此番辽人只怕要攻破仪坤州,到时只怕我大夏危矣!”
文治皇帝这么说着,但大臣们反对的声音更加的强烈。
“陛下您还不知道吗,辽人为何能攻破仪坤州?一切都是赵宁妄的阴谋!”
“就是,赵宁妄贩卖兵器军械给辽人,趁机大发国难财,与此同时他又给陛下提供火器。”
“如此一来,赵宁妄便可名利双收,足智多谋,但果真奸佞小人啊!”
“……”
文治皇帝眯起了眼睛。
“此事……赵卿家,你认为呢?”
文治皇帝看向了赵靖。
赵靖也是感觉一阵头大。
因为这些大臣们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竟然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情。
其实要不是他的儿子,他都认为这是十足的佞臣。
谁家忠臣天天带着太子逛妓院,抄大臣的家疯狂敛财,而且还开设钱庄赌坊之类的?
“臣觉得,这其中必然有着误会,吾儿一片赤胆忠心,这是陛下亲自感受过的!”
赵靖这一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说了。
礼部尚书秦牧之冷哼道。
“哼,什么赤胆忠心,不过都是蒙骗陛下罢了!”
然而秦牧之的话音刚落,大殿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武安伯赵宁妄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