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人们绝望的呼救声,大量的钢筋碎石伴随着一阵阵泥瓦破碎的声音在我的眼前滑落。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世界像是要碎掉一般,天地间血红一片,道路之间满是一条条满是煞气的藤蔓张牙舞爪。
大地之间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仿佛发泄内心的怨愤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要找到她,可是我明明有机会阻止她的,都是我的错。
内心的自责愧疚一下子涌入脑袋中,引得我只得扶住身旁破碎的电线杆,不住的干呕。
“你在哪?!”
绝望的嘶吼传遍整个街区,抬手将符盘显现,凝聚精神幻化出引曦铃。
我的名字是琑煟,在世界覆灭重启前夕,被自己的爱人囚禁在地下室中。
她带走了所有能观察到时间的物品,又不断的对我索取,致使我在重启前夕没有察觉到她做的一切。
现在,我要找到她,阻止她。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杀了她。
冷静下来的琑煟,随手将带来的符人挥洒在地上,引曦铃不断摇动,口中呢喃:“天地亡魂,指符为兵,引曦渡灵,符人听令。”
手中的引曦铃伴随着琑煟的指尖晃动的结束,它发出了最后一声好似亡魂悲鸣的铃响后,静止的同时,脚下的符人好似活人一般纷纷站立。
琑煟看着手上那条由她发丝编织的青丝绳,心中虽有不舍,但是此刻也只能用它来指路了。
身边的四肢站立的生物焦躁的嗅着空气中不安的气息,两耳直立期望着能从周围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身体肌肉紧绷警戒的坚守在琑煟身边。
琑煟面前符盘转动,两指轻捻,指尖瞬间燃起蓝紫色的火焰,随着指尖靠近青丝绳,它的下端被慢慢点燃。
只见青丝绳因为符火的燃烧,先是尾端冒出一股淡淡的煞气,随着符火的一点点的吞噬,原本淡淡的煞气猛然间肉眼可见的增强。
看到这样的浓烈的煞气,琑煟忍不住紧蹙眉头,目光沉寂地看向即将覆灭的世界。
深吸一口气,忍住内心不断上涨的怒火,嘴角冷笑道:“我的夫人,你藏得可真深啊。”
随手将她的青丝绳扔至上空,一点点消散。
脚下的符人像是得到指令一般,双眼好似小灯泡一般齐刷刷转头看向南方的高楼之上。
而坐在高楼上的女人好似察觉到她的靠近,慵懒的趴在天台的隔墙之上。
红艳的双唇吐露出勾人心弦的烟雾,脚上穿着的红底黑色高跟被她诱惑般勾在脚尖之上,来回摆动。
虽然两人相隔甚远,但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身处的方向。
宠溺地朝琑煟挥了挥手,歪着脑袋捧起一旁黑雾笼罩的不知名生物,像是自说自话一般,又像是对着那个生物说话一般。
“我说的吧,无论我在哪里,她都会找到我的。”
生物像是一只毛绒玩具一般,乖乖地被她捧在手上,伸出带刺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而另一边的琑煟,正准备冲到那座高楼上找她的夫人,却被一旁的女生拉住。
停下身子,转头看向拉住自己的女生,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白色的贝雷帽,以及青春洋溢的学生头。
熟悉的面容,但是想不起是谁。
直到对方轻张粉嫩的双唇,轻声喊道:“赵娣。”
过往的记忆像是打开了密封的木匣一般,一幕幕围绕在眼前。
“是你?”
琑煟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可以看到她,自从那件事情过后,自己和她的联系就变得愈来愈少,直至断联。
“这里很危险,跟我来,我知道安全的地方。”
她再次拉住琑煟的手想要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就像之前一次次挡在赵娣的身前保护赵娣一样。
但是这次,琑煟慢慢放开了她拉着自己的手,目光坚毅,疲惫的脸上强撑着一丝笑容,缓缓开口道。
“我现在叫琑煟,我不再是那个遇事只会寻求保护的赵娣了,这一次,让我保护你一次吧。”
女生回眸看向这个自己十分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赵娣,不知何时泪水已然簇拥在双眸之间,自己的心上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赵娣,不是,琑煟,先不要......”
没有等她将话说完,琑煟已经动手将定身符贴到她的魂魄之上。
她的双眸立刻黯淡无光,琑煟挥手指挥符人将她带到较为安全的地方。
“主,要不我先上去把她从上边弄下来?”
它没有张嘴,却好似腹语一般的嘶哑声音传进琑煟的耳朵里。
“不用,我的夫人,可不是你能对付的,小心她把你的皮扒下来做大衣。”
琑煟抬头看向女人的方向,心底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兴奋。
自从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强之后,再也没这么痛快的大战一场了。
随即挺了挺身子,指尖白光一闪,一把由虎爪和短刺匕首组成的冷兵器出现在手上。
“符人跟我上去就行,夜影,你站在下边以防她还有其他手段。”
握紧手上的武器,自己的夫人自己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什么时候都是不要命的狠,不防着她一点,自己也不会活到这个时候。
抬头看向一块不知道谁家的墙面砸下,琑煟随手挥砍,墙面瞬间碎成渣渣,零零散散的掉落在众人身上。
无奈的用手撑脸叹了一口,透过指尖的缝隙可以看到琑煟的双瞳中闪烁着白色的离阴鱼。
她现在思考的不是别的,她在努力的回想,自己的夫人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一点点完成重启世界的壮举的。
看来还是因为自己对她缺少关注的原因,就应该把她锁在那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穿戴整齐,等着自己下班。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自己已经做了所有的防范,但是百密一疏,她依旧完成了她的计划。
想到这里琑煟不禁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抓狂般的撕扯自己的头发。
之前的时候自己还年轻,怎么折腾都好说,但是都在一起多少年了。
不禁有些后悔当时贪图自己的这位姐姐好玩,摆明了告诉她自己设下了陷阱,自己还要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更要命的是自己爱上这个姐姐,是一个情绪仿佛变脸一般的病娇姐姐,而更难受的一点是,她擅长的东西自己反而最不擅长。
琑煟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武器,现在要思考的是怎么救整个世界,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夫人乖乖回家吃饭呢?
毕竟自己不是真的想要杀了她,杀了她的话,自己可舍不得。
要不像对待自己师父那样,算了吧,那样的话只会让她更加不爽,毕竟她这一次做的事情上边还不知道会怎么惩罚。
思虑良久,最终琑煟发现自己,根本拿夫人没有半点办法,能怎么办呢?
按照老办法来办吧,比如什么甜言蜜语,什么回忆过往,想想自己的亲朋好友什么的。
可能吗?这是个病娇,还是自己心思深沉的夫人。
琑煟带动周身的正气,好似行走在隐形的阶梯上一般,一步一步走向大楼的顶端。
不出意外,自己在走上最后一格台阶时,一张自己已经看过无数遍的笑颜,托腮看着有些狼狈没来得及换衣服的自己。
“琑煟,抱抱。”
她看到琑煟的一瞬间,张开双手朝琑煟索要抱抱,琑煟无奈的将她揽入怀中。
“夫人,你为什么要重启世界呢?”
略高一头的琑煟低头看着怀里十分【乖巧】的夫人,她的脑袋上还别着自己之前给她寻找得到的血玉头簪。
歪着脑袋看着琑煟甜甜的笑着,要不是自己今天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甜蜜的笑容恐怕自己也会相信这个眼前人畜无害的女人。
“因为,我不喜欢它。”
她把脑袋靠在琑煟的怀里,以至琑煟感觉眼前的这些跟开玩笑一样。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无辜的人?”
听到琑煟的话,她脸上的笑容立马收回,眼神冷漠的将刚刚还紧紧相拥的琑煟推开,自己回退到不知名生物的身边。
“亲爱的,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我知道这段时间我......”
没有等琑煟将话说完,对方已然带着身上浓浓的煞气,挥动着被煞气包裹的武器朝琑煟身处的位置劈来。
琑煟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熟练的侧身躲过致命一击,拨动符盘找到定身符,好似打印一般。
数百张定身符被琑煟挥洒出去,女人冷峻着双眸,一个闪身瞬移到琑煟的身后,再次挥舞手上的武器。
早有防备的琑煟,微微侧目,手上的虎爪拦下对方的武器,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就在双方僵持之际。
琑煟抬脚猛地一踢,女人没有防备直接被踹向高楼之下,眼疾手快抓住了隔墙。
“宝宝,我要掉下去了!”
女人的声音从隔墙外围传来,琑煟漠然的走向隔墙,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爱人。
“亲爱的,你只要停止现在的重启,我就拉你上来。”
右手托腮,玩味地目光扫视着自己眼前即将掉下去碎成肉块的爱人,嘴角微微上扬,指尖不停的触摸着紧紧扒着隔墙的手指。
“我要是不听话呢?”
下边的女人挑衅地回答,让琑煟顿感烦躁,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单手提到自己的面前。
“亲爱的,我会杀了你。”
目光严峻地盯着对方的双眸,另一只手威胁的掐住对方的脖颈,而被自己掌握生死的女人,却好似分不清情况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亲爱的,你我相生相克,只有我会爱你入骨。”
不等琑煟反应,女人已然伸手搂住她的脖颈,双唇贴在了她些许冰冷的唇瓣上。
无论她们在一起多少年,她还是像之前那样,那么容易脸红。
女人心满意足的注视着眼前面容俊朗却脸颊通红的琑煟,嘴角勾笑。
琑煟感到舌尖上传来猛烈的痛感,微微皱眉,却没有拒绝女人的热吻。
两人双唇猛烈的触碰,琑煟的血液混合着唾液一点点进入对方的口腔内,她好似贪婪的魅魔一般,不断的拥吻对方,不想放过一丝一毫对对方口中的侵略。
而她们的身后,不知名的一处场所,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火光冲天,街道上到处传来人们的哭嚎声,呼救声。
琑煟想要推开对方,却被对方的手臂紧紧的禁锢在原地没法动弹。
见此情况,琑煟看了看一边街道上四处疯狂生长的藤蔓,血色的天地,无奈的松开了掐住女人脖颈的右手,凝聚正气,眼神冷漠的注视着对方。
“亲爱的,停手吧。”
女人眼神迷离的看向琑煟,她知道自己的身后正矗立着十几把,甚至几十把念刃。
毫不退缩的摇了摇头,摄人心魄的笑容展现在对方冷静的面容下。
“亲爱的,你让我怎么停手呢?你对我来说是解药也是毒药,他们一次又一次想要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我对你已经上瘾了,我该怎么放手?!”
琑煟察觉到身后不对,身子赶忙往另一边翻滚。
就在她刚刚躲开的一瞬间,身后不知名的生物已经挥爪砸向自己原本的地方,如果再慢一步的话自己就有可能直接被劈成两半。
琑煟翻身躲避的瞬间,女人已经用腿借助墙壁的助力飞向了半空。
此刻的局势瞬间反转,她一手托腮,眼神孤傲的盯着翻滚一侧的琑煟。
而琑煟的周身已然无法动弹,密密麻麻的湮魂刺,不知何时已经包围了自己。
“亲爱的,我把这个世界玩坏了,怎么办?”
她的手指慢慢勾起,周身的湮魂刺随着她指尖的摆动,慢慢靠近中央的琑煟。
谁知命悬一线琑煟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她好似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着眼前的女人说道:“姐姐,你培养了我这么久,还是这么的不了解我啊。”
她的身上猛地散发出剧烈的光束,原本稳坐的女人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赶忙躲避,却为时已晚。
光束消失之时,琑煟抱着女人的身体缓步踏上回家的道路。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如果自己早一点清醒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她的面容我一点点的思考她是怎样一步步将我培养成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发笑,我恨着你,亲爱的我该拿你怎么办?
而这所有的事情都要从我的童年开始讲起,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