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国公府的庭院染成了一片金黄。
季宴礼处理完公务,匆匆忙忙地赶回府中,他的脚步急促,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
“北辰怎么样了?”季宴礼一进府就往季北辰的院子里走去,他对着门口的墨竹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小少爷睡了一天,烧也退了些。”
季宴礼听闻墨竹所言,心中稍安,随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正和季北辰说话的苏如意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季宴礼走进屋内,连忙起身行礼。
“国公爷回来了啊。”苏如意轻声唤道。
季宴礼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季北辰身上,只见孩子的脸色虽仍显苍白,但呼吸平稳,看起来确实好了些。
“既然国公爷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苏如意轻轻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倦意。
“劳烦你照顾北辰了。”季宴礼一脸感激地看向苏如意,声音中饱含着真诚与谢意。
苏如意轻轻摇头,微笑着回应:“国公爷言重了,照顾小少爷本就是妾身的职责所在。”说罢,她再次福了福身,缓缓向门口走去。
“欸,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啊!”季北辰急切地喊道,怕苏如意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
“放心吧。”苏如意苏如意淡定地回应,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等苏如意将门关上后。
“什么约定?”季宴礼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爹爹不要瞎打听。”季北辰撇撇嘴,将头扭向一边。
“好吧。”季宴礼无奈地摇摇头。
哎~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那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了?”
季宴礼双手背在身后,表情突然严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面前正得意的儿子。
“我...我不该贪吃,没有节制。”
季北辰声音小小的,仿佛蚊子哼哼,两只手不安地揪着衣角,手指把衣角都揉得皱巴巴的。
遭了,这就是秋后算账吗?
“还有吗?”
季宴礼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提高了一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嗯...没有了!”
季北辰抬起头快速看了一眼父亲那张阴沉的脸,又像受惊的小兔子般赶紧低下头,心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季宴礼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就只想到这一点?你是我的长子,怎么能因为贪嘴就没有自制力而让自己不舒服从而生病呢,往小了说是贪嘴,那往大了说这是缺乏自律和自我管理的能力。日后你要继承家业,肩负家族的重任,如此放纵自己,如何能担当得起?”
季北辰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父亲,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季宴礼放缓了语气,说道:“北辰啊,为父并非要刻意苛责于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时的口腹之欲带来的可能是长久的痛苦和损失。这次生病让你遭了不少罪,也让家人为你担忧,你可曾想过?”
季北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父亲,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定会严格约束自己。”
季宴礼点了点头:“好,那你记住今日之言,莫要再犯。”
季北辰重重地点头:“是,父亲。”
此时,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季北辰轻轻的抽泣声。
“乖,别哭了,为父只是想让你明白,人生在世,诱惑众多,若不能自制,终会迷失方向。今日之事,望你能引以为戒。”季宴礼走到季北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北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父亲,我懂了,以后不会再让您失望。”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原本因为哭泣而涨红的小脸此刻满是认真和坚定。
季宴礼微微颔首,语重心长地说道:“明白就好。你要知道,我对你严厉,是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作为的人。家族的未来需要你来支撑,责任重大,切不可再因一时的放纵而迷失了方向。”
季北辰挺直了身子,坚定地说道:“父亲,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会时刻铭记您的教诲,不断磨练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和优秀。”
季宴礼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便好,你歇着吧,好好想想今日的教训,不过生病落下的功课病愈后要补上。”
“是爹爹。”
“爹爹您要走了吗?”
季北辰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渴望,满怀期待地望着季宴礼。
“嗯?北辰还有什么事吗?”季宴礼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询问。
“爹爹今晚可以陪我睡吗?”
季北辰咬了咬嘴唇,声音细如蚊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透着几分忐忑,生怕被拒绝。
季宴礼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说道:“好,今晚爹爹陪你。”
季北辰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他往床里挪了挪,给季宴礼腾出足够的位置。
小小的身躯努力地腾出足够的位置,说道:“爹爹,快来。”
“不过爹爹还有一些公事没办完,我叫长风将东西拿过来,我在你屋里办公,你先睡。”季宴礼轻轻地摸了摸季北辰的头。
“好!”季北辰欢快地应道。
不一会儿,长风便将季宴礼所需的公文送了过来。季宴礼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点上一盏油灯,那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专注的神情。他摊开公文,眉头微微皱起,开始全神贯注地处理起公事。
季北辰躺在床上,眼睛却一直盯着季宴礼,那挺拔的身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坚毅。尽管身体还很虚弱,但心里却满是幸福与安宁,仿佛只要看着爹爹,所有的病痛都能消散。
时间慢慢流逝,夜的寂静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季北辰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眼皮越来越沉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悠长。
季宴礼偶尔抬头看向床上的儿子,见他已然睡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
夜越来越深,季宴礼终于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务。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一个易碎的美梦,他为季北辰掖好被角,这才吹灭油灯,躺在了儿子身边。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房间里,那银白的光辉透过窗棂,轻轻地抚摸着父子俩的脸庞,仿佛也在守护着这温馨的一刻,让这温暖的画面永远定格在这宁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