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那个女孩属实是因为看她修为不错,辱没在这么个倒霉的环境里怪可惜的。
对,倒霉的环境,这时候打开玉牌,就能看到一些实力强的已经分数嗖嗖往上涨了,根本不存在他们这里出不去还放蛇的情况。
这片空间安静下来,北音和岑弋上前走向那个吸走人的洞口,不小,能容两人并行,灵光一照能看见里面的类似旧建筑的石壁甬道。
可是当触及入口时,就会有一层触感类似水凝胶的结界挡住他们的步伐,看来当时没进去,它就不会再容许人进入了。
岑弋偏头看了一眼北音,
北音了解他的意思,顺势后退。
白衣仙君身上似乎涌动着的不是仙气而是杀气,手中银白的止戈剑上蓄起红芒,一记猛攻打在结界上。
而那结界并没有因此破碎,反而像是有弹力一样将攻击弹了回来。
岑弋的剑招反击回来,险些冲着北音就去了,幸亏她躲得及时。
“抱歉。”
那人拍拍身上的灰,又石屑簌簌落下,而后散漫而随意地望过来,
“我以为岑仙君还是看不惯我,想要趁我不注意,又杀了我呢。”
毕竟是队友,但岑弋很少有和人并肩作战的机会,唯一一个从小跟着他的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这让他缺少和人交流的经验,
那向来沁着冰碴的眼神茫然一瞬,
“没有。”
“没有什么?我理解能力不行,不太懂。”北音见不得他这个挤牙膏性子,抱臂审视着他,
岑弋看了北音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目光越过北音去看上顶的壁画,
那视线太有存在感了,他还在看他,那是不是还是回答一下。
岑弋握剑的手摩挲了一下剑柄,走了两步,想要离开北音的视线范围,可这里无遮无拦,他竟然觉得有些逼仄,最终开口,
“没有想杀你。”
“那好,那你就过来给我提灯吧。”
……
外界在看到北音拿了岑弋的玉牌就转走了,如今半日过去他们又想起看看这对相爱(雾)相杀的队友怎么样了,
万俟沈棠的话相对官方一点,毕竟他是真草根出身,
“现在试炼者大多已经选择进入地下,只有少量在地上等待守株待兔,只等地下修士一上来,就一举上榜,当然这也需要极高的实力。”
这种真实一点的话,还是何笙说得多,
“说到实力,我们岑仙君怎么分数一直不动呢。”
影像画面一转,依旧是那方密闭岩壁空间,一盏十分玲珑的八角兔子灯,精致到棱角都包裹了白绒绒的毛毛,散发着月华一般清冷的光晕,
这清凌凌的光散在那人的掌心,显然是一个人提着灯,又用掌心拢着光,一点点照过上顶的壁画,那些艳丽精美又诡谲怪诞的文字图腾像是走马灯一样跑起来,
“往左一点。”
“慢。”
“停下。”
“凑近一点。”
“过了,退一点,岑弋你怎么那么笨。”
“往右。”
那个一身冰冷杀气,杀人不眨眼的的人形兵器,就这样像一个机械听从主人的话一样,让干什么干什么。
北音就御空在一边,仔细地查看那些壁画,一双漂亮的眼里满是演算文字寓意的认真,丝毫没有指使人的颐指气使。
像是认真干活的丈夫和深夜提灯陪伴的妻子。
当然妻子的气质不是不耐烦到想要半夜谋杀亲夫的样子就更好了。
万俟沈棠硬着头皮夸,
“看来此次秘境试炼真是一次良好的建立四境修士友谊关系的桥梁,看即便是刚开始算得上冤家路窄的两人最终不也这样配合默契。”
这个友谊可是二十万灵石换得,不,四十万了。
何笙就直白多了,背景厚的少女开始活人讲解,
“道友们谁懂啊,指使一下怎么了,他活该诶,谁让他上来就砍自己队友的。”
“如果有小道消息灵通的,就知道我小时候还大言不惭地说过长大要嫁给岑弋,后来被他拿剑砍了一顿,有一段时间看见他那张脸半夜都做噩梦。”
“现在看他吃瘪,真的挺爽的。”
他就吃了就这么一点亏,就值得何笙攥着拳头高兴地在御空法器上蹦来蹦去,白色的荷叶坠扉千纱裙子摇曳舞动,满满少女活力。
这其实挺真实的,岑弋长得好,修仙界又确实流行过一阵这种高冷无情小仙君,岑弋确实是一代人的少女情愫,就连话本子以他为原型的都不少。
真的能够上和岑弋门当户对的,何笙算一个,但这件事之后她就不那么想了。
死装男,冰块脸,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听尘谷谷主的女儿,要什么样的没有,干嘛非找这么个大杀器。
何离筱听着自己女儿在台上蹦蹦跶跶,心里也高兴,余光默默瞥了一眼昆仑岑家,扬着眉梢继续看影像,
里面的一脸认真的查看壁画的年轻人已经结束了,两人回到地面,北音拍了拍手,
“能走,放心。”
岑弋把灯递还给北音,没应答,不想理他,
他不说话,北音就不接,目光往他脸上这么一扫,也没说话,也没表情,但有一种在骂他没长嘴的感觉,
他单手举着灯,有些被冷落的意思,
岑弋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这人就像一个死冰块,你说话,他不理,你不说话,他连眼神都吝啬一个,眼里只有要杀的,和不能杀的。
北音接过灯收回空间,兀自走向一边岩壁,岑弋没跟。
那人腿长走得快,一会将岩壁四边都走了一遍,这敲敲那敲敲,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岑弋就在那,视线追随着他。
直到注意到北音走完所有地方,脚步加快地走到开的那个洞口那,从中穿了过去。
显得有些急。
急什么呢。
岑弋走到那里,伸手试探了下,结界还是在的啊。
他看着对面的北音皱眉,一副死人脸,
他让他举了这么久的灯,敢耍他,他就一剑给他劈成两半。
对面的人的面容经过结界的折射显现出一点不一样的涟漪,但依旧看出他脸上些微痞意的笑,声音带着些空荡的回响,
“放心,你是能过来的。”
“这个呢,现在是一个人带着一堆小动物能穿过的结界,现在人的名额我占了,你就看看你要变成什么小动物吧,仙君。”
被这该死的孙子追杀了三次,拿雷劈了两次,任务目标怎么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北音笑得越发昳丽,雌雄莫辨,
“哦,别忘了快点,我们已经落后了。”
岑弋的脸黑的跟煤炭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