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地劫(下)
在天地间,有一道身影,她不属于任何地方,却又无处不在。她的名字叫做绮罗,是八个领悟大道的人之一。她的道星在夜空中闪烁,不是最明亮的,却是最玄奥的。人们仰望着她的道星,仿佛能从中窥见自己的未来和命运,但当他们试图凝视时,却发现一切都是迷蒙一片。
绮罗走在大地之上,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命运的节拍上。她看着人们与巨兽争斗,却不曾停下脚步。她走在峭壁间,凝视着深渊,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在世界的震动中,她所到之处却一片安宁。以她为核心的十万米区域,地震停息,裂缝停滞,但这只是暂时的宁静,她从不在一片区域久待。
她离开后,大地仿佛失去了保护,地震断断续续地侵袭。
有人发现了她的神异,想要跟在她的身边,寻求庇护,但她的速度太快,没人能跟得上。
她游走在天地间,岩石大陆,北大陆,南大陆,以一种奇特的步伐,快速地穿行。
绮罗有时会说:“不对,地点不对。”
有时她会说:“来迟了。”
有时她会说:“来早了。”
她看起来不像在寻找宝物,她在做一些奇怪的事。
扶起一棵草,斩断一株花,救下一个人,斩杀一个人,救一只恶魔,杀死一个英雄。
她的眼睛,看着眼前,又不像看着眼前。
她做的事稀奇古怪,没有丝毫逻辑,连杨阳都看不懂她究竟在做什么。
感觉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在世界各地乱窜,随心所欲地做一些没有目的的事。
绮罗站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她的目光穿透了远方的地平线,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风吹过她的长发,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的衣摆随风飘扬,如同一面不屈的旗帜。
她的脚下,是一片刚刚经历过战斗的土地,巨兽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液染红了大地。
她的目光在这些尸体上扫过,没有停留。她知道,这些生灵的死亡,只是这个世界循环的一部分。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道星,它们依旧在闪烁,依旧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绮罗开始行走,她的步伐没有任何规律,仿佛是随着心中的某种节奏。
她走过一片森林,树木因为她的到来而轻轻摇曳,树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一棵即将枯萎的树苗,一股生命的力量从她的指尖流出,树苗立刻焕发了生机,绿叶迅速生长,开出了美丽的花朵。
绮罗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继续前行,仿佛刚才的奇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来到了一个村庄,村民们正在与一头凶猛的野兽搏斗。她没有插手,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这场战斗。当野兽即将取得胜利时,她突然出手,一剑斩断了野兽的喉咙。村民们欢呼雀跃,将她视为英雄,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绮罗的行为让人难以捉摸,她似乎在遵循着某种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规则。她走过的每一处,都留下了她的印记,但她从不停留。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然后又迅速消失,留下无尽的遐想。
绮罗站在一座高山之巅,她的目光远眺,看着这个世界的尽头。风吹过她的发梢,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能感受到风中的气息,那是自由的味道,是无拘无束的味道。
她的手在空中,弹奏着并不存在的琴弦,嘴中自语着:“终于,做完了。”
她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在看某个人:“命运既定,你死定了。”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却带着冷若冰霜的寒。
……
神界,伏羲和女娲并肩站立,他们的目光穿透了层层云雾,俯瞰着脚下这片颤抖的土地。
神界本就稀少的生灵们,如同蝼蚁般在大地上挣扎,每一次震动都带走无数生命,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伏羲的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深沉的忧虑,他的眼中倒映着大地的哀嚎。女娲的脸色苍白,她的双手紧握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们周围的十万米内,却是一片宁静,仿佛是风暴眼中的平静,与外界的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地震依旧在继续,神界的大地依旧在颤抖,但伏羲和女娲的领域却如同一盏明灯,在黑暗中为那些生灵提供了一丝希望。
只要能够来到他们的周围,进入无形领域范围内,便可以安全。
……
地劫的最后一天。
戴着英雄面具的方正遇到了手持长刀的天罗,而天罗,正在享受杀戮的快感。
血珠,顺着刀剑跌落,拍打在血染的地面。
天罗早已过了入魔的等级,他只是单纯的享受杀戮。
所以,透过英雄面具的眼眶,方正看到天罗高大的身影上笼罩着黑色,那是他遇到的最邪恶的颜色。
【杀了他,便是除魔卫道,杀了他,就能得到更多的能量。】
于是,一场师徒之间的战斗开始。
风起,云涌,雨落。
一只麒麟闯入,他们打到麒麟身上。
……
在这片被暴雨肆虐的大地上,麒麟如同一座孤岛,在风雨中狂奔。
它的每一步都震撼着天地,仿佛连天空都在它的脚下颤抖。
而在它的背上,方正与天罗的战斗,也来到了最后的决战,两人的力量在麒麟的鳞片间爆发,红色与蓝色的光芒交织,如同两道流星在夜空中碰撞。
随着激战的持续,他们来到了麒麟头顶。
麒麟的头顶,相对而立,一人持刀,一人握剑,各自站在一根麒麟角下。
这里没有遮蔽,只有狂风暴雨和无尽的天空。
随着一阵狂风起,两人再次激战,方正的剑法如同天空中的闪电,迅捷而致命,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
天罗的刀法则如同乌云中的雷鸣,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毁灭的力量。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两人的战斗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方正的剑尖在天罗的刀光中穿梭,寻找着破绽。天罗的刀锋在方正的剑影中劈砍,试图找到致命的一击。两人的战斗,就像是天空中的雷与电,相互交织,相互碰撞。
随着两人的交锋,方正的剑尖爆发出蓝色的光芒,而天罗的刀锋则迸发出红色的光芒。这两种力量在麒麟的头顶交织,碰撞,发出剧烈的声音,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师父,你竟然也达到了五阶。”方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叹,他在天罗的红芒之中,看到了一抹潜藏的蓝。
天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方正,没想到,你的天赋竟如此的妖孽,短短几年,就达到了五阶,不过,没有我,你能有这样的实力吗?”
听到天罗的话,方正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的剑法变得更加凌厉,“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杀了阿力大哥。”
天罗的刀法没有丝毫停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方正,这就是修行,牺牲在所难免。”
方正的剑光更加猛烈,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杀死李婆婆。”
天罗的刀影在雨中舞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方正,你太感情用事了,这会是你的弱点。”
方正怒吼,他的声音在风雨中回荡,“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杀村长。”
天罗的刀法更加狂暴,“方正,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为了修行,连吃人都做,你的父亲不就是如此吗?”
方正的脑海忽然闪过母亲被父亲杀死的一幕,他的剑尖爆发出更加强烈的蓝色光芒,挥剑斩向天罗。
天罗的刀锋则迸发出更加狂暴的红色光芒。
这两种力量在头顶交锋,方正已经达到了五阶圆满,还差一丝,便能突破六阶,所以,纯粹比拼力量,方正逐渐占据了上风。
天罗经验丰富,察觉落入下风,并不恋战,脚一蹬麒麟头顶,退到麒麟的鬓毛之间,于是他们的战斗从麒麟的头顶转移到了它的鬓毛之间。
麒麟的鬓毛如同一片茂密的森林,两人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天罗的刀法变得更加诡异,他在鬓毛间穿梭,每一次挥刀都带着风声,仿佛要将方正卷入其中。
方正则在这阴森的密林中,逐渐落入下风。
麒麟的鬓毛断裂,飞舞,乱舞纷飞。
经验丰富的天罗利用鬓毛的掩护,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他的刀法变得更加难以捉摸,每一次挥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方正虽然剑法凌厉,但在天罗的疯狂攻势下,逐渐陷入了被动。
【不能再待在这里。】
方正假装落败,退出鬓毛形成的密林,跌落到麒麟宽敞的背部。
正得意的天罗没有注意到方正的小心思,提刀便追了上来。
追到麒麟背部,向方正攻击而去,但方正迅速起身,一跃,后空翻,挡在了天罗与鬓毛之间。
“靠。”天罗发出一声怒骂,他已经意识到上当,只能在麒麟背部,与方正交战。
麒麟的背上,这里的鳞片缝隙如同街道一般宽敞。两人的身影在鳞片间穿梭。
随着两人的战斗,方正的剑尖爆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而天罗的刀锋则迸发出炽热的红色光芒。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交锋后,天罗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方正趁机,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倒在了鳞片的缝隙之中。
方正站在鳞片上,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悲哀。
他转身,踏着巨大的雨珠,离开了麒麟的背部。
而他的身体,达到了从未有人达到的高度,六阶。
如果他会内视的技巧,便会发现,此刻自己的骨头变成了蓝色,泛着紫色的光芒。
他的肉,也变得蔚蓝,其中紫色若隐若现。
这是不正常的晋升,正常的晋升,肉身能达到同样的高度,但颜色不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变化。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
天罗死前,视线开始模糊,暴雨如注,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他哭泣。他躺在麒麟的鳞片缝隙中,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体内流逝。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走来,轻盈地踏在麒麟背部的鳞片间,每一步都仿佛与这个世界的节奏同步。
她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清晰,是绮罗,他的妹妹。她走到天罗面前,蹲下,轻声说道:“哥,我看到了,来世你会成为大英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能穿透这暴雨,直抵天罗的灵魂深处。
天罗抬头,努力地看着走来的绮罗,他的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记忆中的绮罗,是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小女孩。后来,她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女人,眼中不再有温度,只有对复仇的渴望。
而现在,眼前的绮罗,却让他感到陌生,她的眼神中有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邃和平静,仿佛看透了人世沧桑。
绮罗的面容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苍白,但她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超脱了生死,看透了命运的微笑。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天罗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让天罗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温暖。
天罗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努力地想要理解眼前的绮罗,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温暖。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生命力在快速地流逝。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瞪大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将这个妹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中。
最终,天罗的眼睛失去了光彩,他的生命之火在这场暴雨中熄灭了。绮罗伸出小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的双眼,她的动作温柔,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绮罗抬头看向天空,雨滴打在她的脸上,与她的泪水混合在一起。
她感叹道:“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啊。”她的声音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有对哥哥的哀悼,也有对命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