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烨想醒来却始终睁不开眼,眼皮重得好似走千百斤般。
眼珠子在底下不停转着,华烨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深宫。
那一幕又一幕,一闪闪过她的脑海中,困着她出不来……
想出去走走透气都不行,只能围着这深宫别院打着圈。
夜色朦胧,乾清宫内春色撩人,旖旎风光无限好,那动静屋外的人都听也得真真切切,羞红了脸。
她一屁股坐在皇宫内院的屋檐之上,揭下一片瓦砾。
她冷眼旁观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龙榻上卿卿我我,茵茵燕尔。
喝一口手中典藏的女儿红,此刻这酒在她手中仿佛成了讥笑她的话柄。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抵不过这世间风姿绰约,形态各异的美人……”
她喝下最后一口酒便将这胸口浓浓的爱意给抹杀掉,酒壶被她手一松,顺着瓦砾的洞口跌落在龙榻旁。
清脆的一声陶瓷瓦罐破碎声,吓得衣衫褴褛的人,从帷幔中探出头来。
“陛下,您看看皇后娘娘,竟喜窥探闺中之事,她看也就罢了,这次居然扔酒壶,下次指不定扔得什么了……”
那刺耳娇嗔吓坏了的声音,简直听起来就让人作呕,华烨拂了拂衣袖便皱着眉头,飞身而去。
就是从这天起,他李笠便对华烨下了杀心。
强行给她灌药,禁足不许踏出冷宫半步,任她人讥笑责问于她……
华烨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她突然起身,小嘴里鼓起一口淤血吐了一地……
“咳咳咳……”
把剑舞吓得脸色发青,刚打的热水,也洒了一地……水盆掉在地上叮当响着……
“小姐,你这是怎了?”
她的大眼睛里瞬间充满晶莹,紧张不安布满整个眸子,哭得可怜兮兮地扑倒在自己小姐的身上,完全不顾自己被溅湿的衣裳……
“我……没事……”
华烨吐完这口老血,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人还是有些虚弱,声音听起来就无力的样子。
何太医刚开好药方,却瞥见这吐血的大场面,神色紧张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急忙捏过她的手腕号起脉来。
“这口淤血吐了出来,倒是省了不少事!药熬好了吗?快给你家小姐服下,再给她弄点清粥小菜过来!”
何太医笑得一脸褶子,拍了拍一旁哭哭啼啼的剑舞。
“好了,别哭了!剑舞你趴我身上,硌得我生疼!”华烨靠在炕头,软乎乎地拍了几下她的背。
剑舞这才止住了眼泪,呜咽说着:“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要见不到小姐你了,你会英年早逝……”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剑舞,你别一天天的一惊一乍,魂都要被你吓没了”
舞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热粥,缓缓走了进来,相比剑舞她倒是沉稳些……
“好了,你也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小姐这里我来照看。”
“原来你去煮粥了,我刚才还想说,要不要找你见小姐最后一面!”
剑舞一边抹掉眼泪一边说着。
“呸呸呸呸呸……你别咒小姐,太不吉利了,你赶紧出去去去晦气!”
舞刀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迷信又嫌弃的小表情,看起来十分有趣。
何太医看看她又看看另一个,被她们之间生动有趣的对话,惹得他忍俊不禁。
“药方开好,一日三餐按时服用,连服三天,华小姐你必须卧床休息几天,没什么事,老夫就先退下了!”
何太医将药方递给了舞刀,有条不紊收拾好东西,便走了出去。
门外的左年听到那么大的动静,也只是挪了挪了身子将耳朵贴在门边听着。
见她没什么大事,他悬着不安的心便放了下来。
何太医刚迈出来,便受了左年的一个抱拳。
“多谢,何太医,有劳了!”
“医者仁心,都是小事!左少将军客气了!”
何太医扶起他,拎着医箱走了出去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