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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教唆他人行窃,王氏女戴门栓罔顾律法,不守底限,为虎作伥,视为从犯,命其按市价三倍赔偿李氏大缸损失,三人各受杖刑十下,以儆效尤!”

左右衙役领命上前,曹德恒身形高大,胳膊一边夹一人,把王氏母女夹出了公堂。

院里很快就响起三道哀嚎声。

“退堂。”

衙役们闻声,赶紧收拾堂上证物。

姜篱让李氏退下了,在外头等着王氏赔钱即可离去。

她来到刘主簿身边,看他写的卷宗。

字迹工整的馆阁体,整个卷宗无一处修改涂抹,瞧着赏心悦目。

“刘主簿对我方才的判罚有何异议,尽管指教!”姜篱虚心求教。

她第一次判案啊,总感觉像在cosplay,太不真实了,眼下双手都还有些微颤抖。

刘主簿连忙放下手中毛笔,起身恭敬道,“大人言重,大人断案自有章法,属下受益匪浅,岂敢妄言。”

姜篱看着眼前这位举子,二十五六的年纪,眉清目秀,身如玉树,是整个衙门里,她瞧着最俊俏,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为人古板了些。

刘和在石门县做了三年主簿,别看只有三年,却与七位县令共事过。

当然,这县衙里所有当差的都如此。

姜篱知道,他们对县令恭敬那是职责所在,并无任何誓死忠诚可言,论忠诚,在他们心中,她这个县令还不如县丞潘大人更深得人心。

何况,她还是个女县令,想如潘大人与他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的畅快恣意是更不可能的。

哎,做官难,做个女官更难!

姜篱摆摆手,准备回后堂了。

脑海突然响起‘叮’地一声,犹如暮鼓晨钟,天外来音。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破案奖励机制,每破获一案,可得富民大礼包一份。】

【辖内百姓幸福指数升至百分百,可重回原世界,获家财千万,海边别墅一幢,首份富民大礼包再十分钟后送达。】

(owo?)!

何来的大礼包,家财千万,幸福指数?

还可以穿回去!!!

姜篱一时乱了套,惊呼出声,“刘主簿,你可听见谁说话?”

还没等刘和回答,她转身看去,赫然见着刘师爷头上多了一根蓝色进度条,并附有数字百分之十。

她赶紧擦擦眼,睁眼再看,进度条居然还在。

刘和不明所以,带着几分担忧走了过来,“大人,没人说话啊,您眼睛不舒服?”

莫不是之前中的毒镖,残留的毒素影响到脑子和眼睛了?

思及此,刘和立马伸手探上她额头,出于对上官的关心,一时忘却男女之防。

姜篱也不过是乍闻系统音吓了一跳罢,好在她平日有翻两篇小说的习惯,知道现在的穿越大军大多都有金手指和系统,很快便接受了。

她嘴里说着没事没事,拉下刘和的手,一抬头,才发现二人站得有些……近。

近到她能感觉到刘和的呼吸落在脸颊边,近到她能清晰看见刘和脸上细微毛孔。

而刘和,望着她一双翦水瞳眸微微失神,心头仿佛有温情如水流淌。

二人就这么呆呆地对视片刻,才像触电一般跳闪开去。

刘和忙要道歉,姜篱已经冲进了后堂。

她坐在后堂的圆桌边给自己倒了碗茶水压压惊,回味着系统方才说的话。

自己断案后会获得一份大礼包,提升县民幸福指数,她便可回到原世界!!

是这么理解没错吧!

可是……大礼包呢?

这想法才冒出来,便感觉官袖里一沉。

她惊喜地伸手一掏,拿出来五六七八个裹着泥的紫皮生红薯。

“啊,这叫大礼包啊?”姜篱愕然。

这就不够她吃一顿的。

她不信邪地起身跳两跳,又抖两抖衣袖,再将眼睛贴到袖兜口往里打量,没有了,实实在在的没有了。

姜篱有些丧气地重新坐回去,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红薯,陷入沉思。

这大盛朝虽是平行空间,但从原主记忆中得知,这时候的大盛依旧是粮食单一,亩产不高的小农经济时代。

原主赴任之时,对石门县做过调研,如名可见,石山多耕地少。

耕地种植水稻的多数是佃户,故而这些粮食最后是要去到地主豪绅手里边,佃户依旧是杂粮小米拌米填饱肚子。

剩下一些是村居里的耕地,可以种水稻,种麦子,种杂粮,但不成规模,只能管自家吃用。

县城周边有用的耕地都有了归属权,基本可以定性动不得,想要提高县民生活指数,就得开荒。

开荒就要用人,用人就得付人工钱啊,衙门里的公账可是赤字一片……

还有那粮仓,空的……都能跑马了。

李大人之前那位县令,贪财抠搜,不知用的什么办法将政务弄得一塌糊涂,丢下一笔烂账居然升官跑路了,住了三年的府衙,临走时,还将咸鱼塞进臭袜子也一并带走,没给后来的县令留一点吃用啊。

后来的五任县令,还没大刀阔斧干一番事业就相继嘎了,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给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手指在桌上打着节奏。

‘吃大户’三个字跃入脑海!

那也得有名目啊,她这个女县令,说得好听点受百姓爱戴,说得不好听,谁也没把她放眼里。

就连之前报官的王氏都觉得她一个女子,懂什么破案,懂什么真假?

那些豪绅地主大老爷,不是恣睢横行就是后台够硬,这样盲目去找茬,那是匹夫之为。

姜篱抓耳挠腮一阵,决定还是从破案下手。

她立刻起身,正了正官袍,走到堂门边探头一看。

“吔?”

进度条呢?

怎么消失了?

莫非只是在她成功破案之后,会跳出来几秒,让她看个大概?

嗯,这样也好,省得整日盯着他人脑袋瞧,会让人不寒而栗的。

刘和还在勤勤恳恳地写卷宗,听见她的声音,立刻要起身。

姜篱赶紧道,“老刘,有空了帮我将那些八二年的陈年老卷宗搬去书房吧。”吩咐罢又赶紧转身走了。

刘和的手拱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

大人叫他老刘?

他有这么老吗?

还是为了之前二人稍微亲近之事,提点他避嫌呢?

八二年的老卷宗,此话何意?

八二一十六,说的是十六年前的陈年旧案?

他赶忙动身,往存放卷宗的库房走去。

县衙前堂后院的设置,是为了县令大人上下班方便设计的。

姜篱晃悠悠到了后前后院中间的小花园,在一棵高大的酸枣树边看上了一块地,准备先开垦一小块,把红薯种上。

脱下官袍,换上一身红色束袖装,当今天子并未要求她必须以男儿身示人。

但她与原主都已经习惯了轻装简行,换上一袭劲装,发髻高束,神采飞扬,好似一簇跳动的火焰,有热烈而逼人的英气。

拖着锄头到了地方,小篮子一放,正准备开荒。

曹德恒满脸惊慌的跑到后院月亮门边,气喘吁吁道,“大人,你让属下好找,快快,要出人命了!清河村有村民报官,里正要将村中一名有孕寡妇沉塘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