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看她发懵,直接对着少年交代,“这估计是第一次来,别让她碰凉水,也不要大太阳下面晒,她体弱,得好好养着。”
少年愣愣的点头,“我知道了,那大夫,她可要用药?她流了好多血。”
“不用,养着就行,你是哥哥?”
少年咽了咽口水,先是摇摇头,最后点点头,“嗯!”
“去坊间买些女孩子家家的用品,多注意卫生。”
少年不停点头,“好。”
之后少年让小的在这看着,转身出门去给沈夏草采购女生用品。
等他回来,拿着一包袱的东西脸红得不像话,仿佛是被调戏了一般。
老大夫家里的女儿和沈亦白说了一些物品的用法和相关注意事项,甚至还给了她一条自己的旧裤子。
之后便是冗长的沉默,三人谁也没看谁,就莫名的...尴尬!
沈亦白心里叹息,她三百岁了啊!
不是三岁啊!
服了!
等阳光变弱,少年这才背着沈夏草往回走。
没经验,他只记得大夫说不能晒大太阳。
沈亦白有两个方面的感受。
一个是有点懵,没想到沈夏草来癸水了,觉得这癸水来得很不凑巧。
另外一个则是恍惚,这莫不是歪打正着,竟然被他俩给捡了。
不过瞬间沈亦白也意识到一个东西,打内心深处感到不好意思。
少年背着她来这十几里远的地方找大夫自然是没干完田里的活,他们今天的工钱怕是拿不到了。
“对不起,你们今天的工钱...”
少年一个浅笑,似乎无关紧要,“没事,我明日再去,不碍事的。”
说完也是怕沈亦白还自责,又添了句,“今天确实太热了,要不是你,说不定我们都中暑了。”
这...小子怪会安慰人的。
“你住哪里?”
少年也觉得尴尬,开始找话题,亦或者说现在走到半道了,他想给人送回家去。
嗯?住哪里?
能住哪?沈亦白想了想,指了指之前露宿的那座山,“我这几天都住山里。”
“哈?”
一大一小皆是不可思议,一脸不可能的表情。
临了到了沈亦白说的地方,两人看见一些生活痕迹这才确信她确实住山里。
那块布上的凹坑和她的身形如出一辙,一看就是她窝出来的!
少年摇摇头,心里不想接受,“怎么能住山里呢,蚊虫这般多!这也不安全啊!”
沈亦白低着脑袋,扭着手指,似乎有难言之隐,这成败就在此一举。
“我一个人,也没钱。”
这一下似乎捅了某个纯洁少年的柔软心窝,眼瞅着他眼眶都红了,发现自己视线模糊,赶紧用袖子擦。
沈亦白有点心惊,这...该不会是编得有点狠了。
“你莫要住这里了,今晚去我们那,我给你收拾一个床出来。”
少年说着这还夹带哭音,泪珠是一颗一颗的掉,说完还拧巴的别开身子擦眼泪。
啧~的确骗得狠了!没想到朱阮的徒弟会是一个内心如此柔软的少年。
这哭得双眼通红,配合他略带拙气的骨相,一股子弟弟的味道。
很容易上当受骗那种!
“师兄?”
“我没事,你别管我。”
这把人惹哭了,可真是罪过!
沈亦白赶紧宽慰,“我没事的,你们看,我很好啊。”
不说还好,一说那种苦中作乐的情绪十分浓厚,少年眼泪又多了一层。
好家伙,这还收不住了,不会是个哭包吧。
少年坚持,沈亦白倘然接受,就是看他那红得发烫的眼眶有点碍眼,伸手给擦了擦。
“你莫要哭了,眼睛都红了。”
“嗯。”
说完少年蹲下继续背着沈亦白往山下走,别说,不用走路,她挺受用,就是这肚子吧...
她闭经很久了!
这种隐隐约约的痛,一时之间倒真是有点吃不消!
沈夏草的脸白了几分,闭上眼睛窝在人肩窝里休息。
哎,心里暖暖的。
行至半路,少年突然停下,沈亦白不明所以,但能感受他浑身的气息变化,周身多了一层肃然。
“你们要干嘛?”
沈亦白听见他说话睁开眼睛探出脑袋,发现三人跟前多了三个男人堵了他们的去路。
看男人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的地痞,一整个流里流气。
这干活的和不干活的一眼是能看出来的,身上的筋骨都不一样。
干活的或佝偻或板直,就是没这般歪七扭八的。
“背着的,你妹妹啊?”
少年默默紧了呼吸,暗自提了一下,把沈亦白背得更稳当些,“你们到底想干嘛?”
三个男人一脸猥琐,眼睛扫过沈夏草带着一股邪性,“让她陪我们玩玩。”
“你放屁!”小孩小手紧紧握拳,整个人蒸气腾腾。
少年也是脸发黑,将沈夏草放了下来,扶着人站稳,看着眼前三人忽而笑了。
因为刚哭了这嗓音自带沙哑,“别了,还是我陪你们玩玩吧。”
少年是练家子,他既然叫了朱阮师父,朱阮自然是倾囊相授。
沈亦白眯着眼睛看眼前少年步法和招式,一呼一吸之间不过三两下,那三人全部被打趴下,连喊叫都不曾,实在是漂亮。
“师兄真厉害。”
小孩小迷弟一个,看自个儿师兄完事第一个上前夸赞,不过少年虽然以最快速度解决了三人却不见喜色。
他勾起嘴角回应自家师弟,眸子里却蓄上了沉重。
毕竟不是小孩子,他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就和河水里的垃圾一般,会源源不断的出现。
沈亦白看少年神情就明白他在担忧什么,世人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可不是瞎话。
君子尚且和你讲究点礼法,小人可不会,更不要说那些个地痞流氓,他们的人生一大半时间就是以欺负弱者为乐。
眼下少年虽然胜了,可也算是招惹了当地的地痞,以后的风雨怕是少不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这要是处理不好,怕是会成罪人。
看沈亦白担忧的样子,少年扯出一抹微笑,轻轻拍拍她脑袋,三下,一下不少。
想着她是吓坏了,出声安慰,“没事,我们回家,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少年言辞恳切,真情流露,可沈亦白却想着打听他们师父的情况好为己所用。
哎,心里犹如住了一只刺猬,时不时的扎一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