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就是一日的时间,仿若一阵狂风席卷而过一般,整个京城都被上官家行刺太后这一惊人消息所充斥。
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人们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喧嚣的声浪几乎要将京城的天空都震得颤抖。
据传言,在那具冰冷死去的宫女身上,居然查出了一块隶属于上官家的令牌。
那令牌本是身份象征之物,此刻却成了致命的罪证。
若是那些常年在官场中摸爬滚打、深谙权谋之道的人,自是能一眼看穿其中的猫腻,毕竟没有哪个蠢货会把自家令牌交予一个刺客。
可这又有何妨呢?
只要像宁贵妃所做的那样,让天下人都信了就好。
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与权力旋涡之中,真相本就如水中之月,虚幻而难以捉摸,人们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至于那些不相信的人?
他们既然能够猜到这是一场陷害,那么也自然能够猜到背后是皇家在设局。
他们深知皇家手段的狠辣与无情,所以即便心中有怀疑,也不敢吐露半个字。
相反,他们还必须在这场阴谋中帮衬着,推波助澜,否则下一个成为皇家牺牲品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他们只能无奈地看着这一切,如同待宰的羔羊,在恐惧中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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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上官洪,你有什么想说的,行刺当朝太后,
你上官家的胆子可真是大得包天了!”
皇甫成端坐在龙椅之上,眼中流露出一丝寒光,那寒光犹如冬日里的冰刀,似乎能将上官洪穿透。
然而,在那寒光之下,却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他心中暗自盘算,既然上官洪想拿相位换儿子的平安,那么这对他来说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好事,就像猎人看到猎物掉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一般。
上官洪微微颤抖着,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身旁跪着已经断臂的上官鸿。
他满脸惊恐与悲愤交加,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还请陛下明察,臣……怎敢对太后下手,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请陛下明察!”
上官洪既然敢拿相位作为交换,自是心里有底的,不过这戏还是要演足,否则的话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如何能服众呢?
他上官洪在众人的传言之中可是一位至孝之人,名声在外。
且不谈那老妇对自己日日施以酷刑,让他苦不堪言却又无法反抗,但是为了维护自己这孝子的名声,也必须得让这是皇家出手的假象坐实。
“是啊,陛下!”
丞相辛劳了这么多年,为朝廷鞠躬尽瘁,怎么可能会对太后下手呢?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满脸义愤填膺。
“臣附议!”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臣子纷纷附和,为上官洪说话。
百官之首的号召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似是要冲破这阴谋的迷雾。
“上官洪,朕给你一个机会,查清楚真相,只要你交出真正的凶手,朕……就饶过你!”
皇甫成看似大度地说道,可那话语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臣,谢过陛下!”上官洪磕头谢恩,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大殿中格外清晰。
……………………
“母亲,还当真是如你所说,这上官家居然直接就成了行刺太后的凶手。”
穆梦楠身着华丽服饰,身姿婀娜,她略显宠溺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清歌。
“我手下的听泉遍布天下,要是连这些都看不出来,
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是是是,母亲大人说的都对!”沈清歌笑嘻嘻地回应着,眼中满是对母亲的崇拜。
“不过按照母亲所说,这上官洪是想要和皇帝联手做局杀了自己母亲,
但是要如何才能够光明正大的杀了自己的母亲而又不连累上官家呢?”沈清歌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我也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些也不是我该头疼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穆梦楠微微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似乎对这些宫廷争斗并不想过多地卷入。
…………………………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与药味混合的气息。
“母亲……还请母亲息怒,孩儿一定会……一定会尽快解决这一件事情!”
上官洪趴在母亲的身前,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肉眼可见,他的头上居然插满了银针,那一根根银针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像是恶魔的獠牙。
虽说这些银针不足以致命,但是那一根根地插进去再拔出来的过程,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每一次插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每一次拔出,都仿佛带走了他的一丝灵魂,这种痛苦实在是太过于折磨人了。
老太太明明是一张极其慈祥的面孔,然而,她手上的动作却是如此的残忍,
不断地折磨着自己的儿子,那神情却又像是在进行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的嘴中还不停的念叨着“宏儿,宏儿。”那声音在这寂静而又恐怖的房间里回荡,如同鬼魅的低语。
直到现在,上官洪也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在叫自己,他在痛苦中还残留着一丝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这个“宏儿”根本就不是再叫自己的话,
恐怕他心中那仅存的一丝理智都会被愤怒所吞噬,根本就不会念及任何的名声和皇家合作,直接就会杀了她。
可是让上官洪唯一有些拿不准的就是自己的母亲身边应该是跟着一个高手。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能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威胁,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也是最近,他终于查到了他的身份,乃是之前就被大夏认定为叛乱家族的吴家。
不过,总归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就是吴启明,
数十年的苦练早就已经让吴启明踏入了摧城境,
这高手就像一个阴影,笼罩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受控于她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母亲这种病态的心理,喜欢用银针来折磨人,那扭曲的爱好让他的修为停滞不前。
如若不是经常被这么折磨,自己怎么可能一直困窘在区区断江境呢?
心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终于,老太太开口了,那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般冰冷:“那就好好的办,好好查查究竟是谁敢针对我上官家!”
“是!母亲!”上官洪咬着牙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是对自由和复仇的渴望。
拜别老太太之后,上官鸿想要杀掉她的心已经到达了顶点,“母亲啊,母亲,您活的也够久了,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说道,那话语中充满了仇恨,如同燃烧的火焰,足以将一切都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