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应了一声,快走几步到门口开门:“天宝哥,石头哥,你们咋这时候来了。”
石头笑道:“闻着你家里的肉味儿,我们俩就厚着脸皮过来了,肉吃干净了没,能不能让哥哥喝口汤。”
二牛笑道:“当然能,两位哥哥来的正好,我们包了饺子,还没开始煮呢!”
李天宝笑道:“甭听石头胡说八道,我们是听里正的吩咐,喊你去商量事呢!
饺子等回来再吃吧,村里人都在,就差你一个人了。”
马二牛回屋给春杏说了一声,春杏一听就知道是因为昭昭的事,忙站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干嘛?
在家给孩子煮饺子吧,吃饭不用等我!”
马二牛说着从吊篮里拿了一个窝头啃着,急匆匆的跟着俩人走了。
春杏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腹诽道:妇道人家咋了,昭昭还是未出阁的丫头呢,不是照样跟城里的员外谈事?
里正家门口大敞着,马二牛往里一看,吓了一大跳,一眼望去,院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屋里面也是人挤人,把屋门口都堵严实了。
“咋来这么多人。”
以往村里商量事,都是各个族里来几个长辈和管事的明白人,撑死也就二三十个,这次可好,估计得上百人以上。
李天宝笑道:“不是给你说了,全村的人都在。”
院里的人也看到了他们,嚷道:“二牛来了!
大家都让让!”
“二牛来了就好了,马家的事,还是二牛说了算。”
二牛走到院中间,就被众人围住了,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想给马二牛说道说道。
“二牛,你得站在我们这边,千万别让昭丫头被外人哄骗了去。”
“就是,镇上的人心眼子多的很,嘴巴子又厉害,昭丫头一个孩子,能有几个心眼儿?”
“心眼多也不成,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丁老三就是惦记着昭昭的秘方儿呢!”
“二牛,你得劝劝昭丫头,让她别再跟丁老三来往,那家伙不是好人。”
“劝啥劝,在家从父,大狗死了,二牛就是昭丫头的父,直接下命令就行!
要我说,二牛把手艺接过来,以后给昭丫头多备点嫁妆就成了呗!
咱老马家又不是没人,何必让一个丫头抛头露面的。”
“二牛,四狗子说的也有道理,以后你们家指定就成了富裕人,说不定昭丫头能找个好夫家。
若是总抛头露面的,还扮成一个假小子,说出去也不好听。”
二牛皱眉:“有啥不好听的,没有她抛头露面,这桩生意能谈成吗?
我看丁老三说的没一句假话,你们就是不地道。
不但指挥昭昭,现在连我也指挥上了。
还马家长马家短的,这些年,我大嫂和昭昭没享老马家的福!
还想让我抢人家的秘方儿,我没这个脸!
孩子给我买斤肉,我拿到手里都觉得躁得慌!”
“二牛,有话好好说,你着什么急啊!
你大嫂没享福,也不是我们的原因,你爹娘都管不住你大哥,我们怎么插手?”
“我们不是不想管,是不敢管,你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越管你哥越上色,管还不如不管呢!”
“就是,不管怎么说,昭昭也是马家的人,是咱们南马庄的人,为啥要把东西卖给外人?”
“她犯糊涂,你当亲叔的不管谁管。”
二牛眼一瞪:“你说谁糊涂?
她糊涂不糊涂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聪明就自个儿制染膏去,我明日给昭昭说一声,让她不要把染膏卖给你这个大聪明!”
大聪明急了眼,哎哎叫唤着嚷道:“二牛,你咋说翻脸就翻脸呢!”
“你们瞎嚷嚷啥呢!都给我闭嘴!”里正陈文站在屋门口吼了一声。
院里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陈文沉着脸扫了众人一眼,斥道:“还不给二牛让开路,都围着他,让他咋进来谈事?”
众人往后让了让,闪出一条道来。
“让你们回去等消息,一个个的都不听,你们在这顶什么用,尽说些没用的废话。”
里正吼完,放软了语气对二牛道:“二牛,来屋里谈,我被他们吵吵的啥也听不清,没听到你来。”
说完又对众人吼道:“你们要么回家去,要么在院里安安静静的,谁也不许再说话。
一群糊涂东西!
人家是得了便宜卖乖,你们是没得到便宜呢,就开始卖乖!
昭丫头是咱村的贵人,是实实在在能帮到咱们的贵人。
谁在瞎胡嚷嚷,不用二牛开口,我亲自给昭丫头说去,你们甭想买到一斤染膏。”
众人鸦雀无声。
二牛进了屋,屋里的人都站起来跟他打招呼,马二牛一一喊人回应。
里正让马二牛坐上座,马二牛不肯,坐在最末位的席子上。
里正给二牛倒了碗热水,笑道:“知道你累了一天了,按说不该喊你跑一趟。
可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找来说这事,非让我管管,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连咋回事都弄不清,怎么管啊!
昭昭得伺候你大嫂,又颠簸了一天,我没忍心惊动她们,就找你问问情况。
听说这个价格,是昭昭跟李员外和掌柜谈下来的,过程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