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小赵还有这一手。
尤其是傻柱。
他一下懵了。
他感觉自己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胳膊四处乱摆。
小赵把他从窗口里拽出来,也没撒手,而是顺势狠狠地把他砸在了地上。
“哎呦!”
傻柱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然后落地。
很不幸。
是脸朝下落地了。
嘎嘣一声,傻柱觉得自己门牙上一阵剧痛。
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满口血沫子了,从嘴里吐出了一块门牙来。
此时,他躺在刚才工人排队打饭的地方,浑身上下散了架一样疼。
尤其是嘴上,更疼。
小赵打红了眼,又朝着傻柱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保卫科的人冲过来的时候,傻柱已经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都住手!”
保卫科的人赶紧上前把小赵扒拉开来。
小赵嘴里很不服气的嚷道:
“是他先动手的!”
“大伙儿都看见了!”
保卫科的人把傻柱从地上拽了起来,把他们两个人都控制住了。
但是这俩人嘴里依然不消停。
互相对骂着。
此时,杨厂长正带着陈大龙到了食堂门口。
还没进来,就听见了食堂里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杨厂长心里咯噔一下。
其实,以前厂里时不时也有过工人因为排队发生矛盾的事情。
尤其是饥荒越来越严重,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谁都是吃个半饱,大家火气都不小。
一般这种事,都是后勤主任出面来处理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劝和几句,都很好解决。
只是,今天并不是全体职工都来打饭。
现在只有锻造车间的人在食堂。
杨厂长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两半个人,还能打起来。
还是在公安局的同志们面前。
刚刚,轧钢厂的保密车间才出了纰漏,让所有人加班加点的忙了一宿。
现在,轧钢厂的食堂又打起架来,吵吵嚷嚷的乱成一团。
杨厂长瞥了眼身旁的陈大龙,脸色非常难看。
他可以想象,在外人眼里,红星轧钢厂的形象已经烂到了什么程度。
“都给我闭嘴!”
杨厂长一声暴喝。
他鲜少这样发脾气,一声怒吼出来,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就连傻柱也停止了叫骂,讪讪的闭上了嘴。
杨厂长走到跟前,这才发现情况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轧钢厂的工人很多,小赵他并不熟悉。
但另一个,他一眼认了出来。
这不是食堂的大厨何雨柱吗?
“这怎么回事?”
“何雨柱,你不在后厨打饭,怎么跑出来了?”
杨厂长非常不理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柱自知理亏,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赵站出来说道:
“杨厂长,这可不是我在挑事。”
“您看看,一样的饭票,他怎么给我打的饭?”
说着,小赵把饭盒拿起来,给杨厂长和众人看到。
杨厂长扫了一眼。
看到只有一碗底的粥,还有小的可怜的馒头,他也看不下去了。
这何雨柱,委实是有些过分了。
小赵说道:
“这粥我可一口都没动过,他给我打上来就这么多。”
“您给评评理,他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我就跟他说,打的太少了,我说一样的饭票,凭什么给我的这么少。”
“他二话不说就抓起我衣领,照着我太阳穴就来了一下。”
小赵指着自己眼眶旁边的淤青说道:
“您说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只能不客气了。我也不能站着等着他打我吧?”
杨厂长眼睛扫视向四周。
现在打饭的都是锻造车间的人,自然是更偏向小赵的。
更何况。
小赵说的也基本是实情。
“没错。”
“就是这么回事。”
“也不知道小赵怎么惹了何师傅了,给人打的粥都不够一口的,馒头也跟纸片一样。”
“对,打架是何师傅动的手,我们都看见了。”
傻柱这家伙。
平时仗着自己有手艺,经常的在厂里靠颠勺给别人穿小鞋。
那一张嘴也是讨人嫌的很。
所以在厂里人缘其实非常差。
锻造车间有不少人对他意见都不小。
现在这场合,没上来踩他一脚已经是够意思了。
“何雨柱,情况属实吗?”
傻柱低着头,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他能怎么说?难不成说自己是因为小赵要举报自己偷拿饭盒?
那不是不打自招,真成傻子了?
杨厂长不满的看了傻柱一眼。
打心眼里,他是理解小赵的。
如今这个饥荒年代,吃到嘴里的东西,那可是太重要了。
本来现在粮食就匮乏,给人打这么少,饿着肚子干活,那滋味得多难受?
他早就对傻柱有些意见了。
之前,已经有不少人举报过傻柱,据说后勤的李主任也没少明里暗里的提醒过他,现在还在用这套来拿捏人,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这次,还在公安局的同志面前,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杨厂长看向傻柱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善了。
“何雨柱!”
“你是厂里食堂的主厨,你看看自己,办的叫什么事?!”
“你别告诉我,你是不小心的。”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人家提了,也该给人家补上。”
“故意为难人,这就是工作态度问题。”
傻柱被骂得臊眉耷眼的,张着漏风的牙齿,努力的辩解道:
“我……我一开始确实是没注意,是他说话太难听,我也急了。”
杨厂长听他还狡辩,更来气了。
指着小赵饭盒说道:
“粥打的少,馒头也给这么小,你还敢说你不是有意的?”
“要是这点事都干不好,就你这业务水平,我看你这主厨干脆也别干了,卷铺盖回家去吧!”
说到底,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不过被外单位的人看见,实在是有些尴尬。
杨厂长也没有太上纲上线。
说完,他就带着陈大龙去了小餐厅。
早上也没做特别的接待准备,他们也打了些粥和馒头而已,刘岚又给他们上了一碟咸菜丝,几个煮鸡蛋。
杨厂长叹了口气。
“唉,陈局,真是让您见笑了。”
“这厂里最近真是不让人省心。”
陈大龙摆了摆手:
“轧钢厂里几千号人,摊子大了,管理难度也大。”
“对了,刚才在食堂打饭的,就是锻造车间的工人吗?”
陈大龙看似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