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几天内,自洛阳奔袭至徐州。
并将大军瞬间扩大至六千余人,扎根隐藏徐州腹地。
同时,贾诩火烧博望坡,并全占南阳郡消息也快速扩散,传遍天下。
洛阳、南阳天下之中,人口共超340万,虽仅两地,但已不弱于一州。
更何况陈诺还占据着吴郡。
一时间,众诸侯皆惊骇不已。
刘表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且兵力还折损大半。
此时,刚经历大败,士卒军心大跌,境内人心浮动,此时也无力再发动反攻。
他只能咬牙默默舔舐伤口,恢复实力,以图来日再战。
而与洛阳、南阳毗邻的曹操,闻此情报,得知袁术、刘表,为他旁边养出一个庞然大物。
他更是怒而一把抄起案台上的一碗米饭,狠狠砸下。
下方众文武皆噤若寒蝉。
一年多的沙场征战。
曹操身上霸气四溢。
发怒时,眯起小眼睛,眼中锋锐之色,怎么都隐藏不住。
“啊!!!
刘表匹夫无智,袁术竖子无谋!
两人打生打死,却反被陈诺摘了果子,养肥了一头猛虎。
这两蠢货……害苦我也!”
曹仁奉命驻守兖州西面门户封丘城,防范洛阳陈诺、豫州袁术。
此时,他也刚急匆匆赶回,苦笑道:
“主公,这贾诩,速度太快了。
末将前两天刚得情报,荆州军才刚击败南阳军,正向宛城挺进,势如破竹。
谁料,突然竟得知南阳、荆州军,居然同时被贾诩偷袭,一把火焚尽。
随后,仅三四日时间,其率铁骑便横扫整个南阳,将所有城池皆挂骠骑将军旗。
又快,又很,又准,还阴险。
别说主公您了,末将到现在还有点懵呢。”
“贾诩?”
曹操眉头一凝,眼神疑惑。
但因是陈诺麾下,他知陈诺能力,将口中即将吐出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硬生生咽下。
荀彧看出曹操疑惑,适时解惑道:
“曹公,贾诩与其属下大将张绣,为凉州寒门、豪族,属下猜测其应为陈诺从董卓处招揽而来。”
曹操深吸口气,拳头硬了。
此等大才,恨不能为我所用!
他眼中羡慕之色一闪而逝,目光渐渐变得决绝。
此时他麾下刚收拢了三十万青州兵、携家带口近百万众。
这是庞大财富,也是巨大负担。
他已无多少粮草了。
粮草缺口几百万石。
若不能尽快将这兵马消化,便会造成巨大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曹操想着想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豪迈,语气斩钉截铁:
“诸君勿忧!
陈诺南阳新定,定急需稳固内政。
且只要吾等拿下徐州,集兖、徐两州之力,陈诺翻手可灭!
若其胆敢东征兖州……
呵,那我便过江将他吴郡端了,令他首尾不得相顾!
曹仁听令!吾再拨两万大军给你,驻军封丘。
其余人……”
说者,他牙关一咬,霍然拍案,抬起头来,当机立断喝道:
“荀彧负责后方事宜。
其余诸将,整备粮草军需,半月后,随我兵发徐州。
吾将尽起20万大军……
不破徐州,誓不回师!”
曹操枭雄之姿尽显。
下方众将热血沸腾。
曹仁、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纯、许褚、于禁、李典等将纷纷响应:
“末将遵命!”
“善!”
曹操眼神如鹰,满意点头,一挥衣袖,刚欲逐一发令。
这时,下方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互视一眼,出列单膝跪地道:
“末将请缨,率王师、挥万军、破敌营、踏徐州,为父亲、叔父分忧。”
曹操眉头先是一皱。
但此时众将用命,也不宜因是他儿子、爱侄而有所区分。
他点头挥袖:“允了。”
……
半时辰后。
曹操有条不紊,将军务、内政等,全部安排下去。
众麾下领命,纷纷退去。
曹操手扶着头痛的脑袋。
突然,他抬眼瞥见议事期间,一言不发、将不爽之色全写在脸上的陈宫,又如受气媳妇般,冷哼一声,甩袖就要离去。
曹操眼中不耐之色一闪而逝。
这陈宫妇人之仁,近年来,屡次和他争吵不休。
本想事实胜于雄辩。
等夺下徐州,让他看看,他们二人究竟谁对谁错。
可陈宫嘴碎虽嘴碎,在大才被陈诺截胡情况下,内政、谋略在营中皆翘楚。
而且他对陈宫也有感情。
现在,还需他帮忙谋划军务。
这陈宫耳根子软。
哎,哄哄吧。
“公台,留步。”曹操轻喝一声。
然,陈宫似没听见,继续向前。
曹操一愣,起身向前:
“公台!”
“公台!”
“公台!”
连喊三声。
曹操快步挡到陈宫面前,皱眉道:
“公台,你这是何意啊?难道你要弃我而去吗?”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宫不屑瞥了眼曹操,挥袖继续向前:“我走了,你成你的大业去吧!”
“总得有个理由吧?”曹操深情拽住其袖。
“理由?”陈宫呵呵冷笑:
“你曹孟德这次进攻徐州,怕又是要屠城取粮吧?”
“屠城取粮?”曹操眼神闪烁,抵赖道:“我何时做过此事?”
陈宫气笑了:
“两个月前,你自青州回军,杀入徐州,屠灭一城。
这,还不算屠城吗?
你惨无人道,血腥遍地。
那屯驻在琅琊开阳,为陶谦看徐州北大门的泰山匪臧霸,看的都吓得躲在老巢瑟瑟发抖,拦都不敢拦你。
你、你简直比这些匪徒还要残暴!”
曹操双手一摊,无奈一叹:“哎呀,这都是青州兵干的,我也没办法呀!”
“休要狡辩!”
陈宫手指曹操怒斥:
“黎民百姓,与你曹操有何仇恨?所到之处,你竟要斩尽杀绝?”
“你……你……你明知青州兵暴虐嗜杀,还放纵其屠城,你实在太过分啦!”
曹操知瞒不过去,打起感情牌来:
“公台,百万青州百姓,粮草都在世家手中,你让我图之奈何?
我也没办法啊。
我总不能如太行山匪那般,屠杀世家,自绝于天下吧?”
说着,他昂首挺胸,言语铿锵道:
“若天下没有我曹操,这些青州兵还在肆虐我兖州境界,又不知会有几十、上百万百姓,为此丧生!”
陈宫不由自主点头,目露恍然色。
好像,也有道理啊哈……
曹操见状,眼神一亮,继续画饼:
“而且,公台你也见了,我也正在安排军屯、开荒,将这些青州百姓安置,不出四五年,我兖州便再无粮草之忧。”
言罢,他负手而立,仰望苍天、落下一滴眼泪:
“还有,这也是当初你让我不要妇人之仁的,这都是你教我的啊,公台!”
陈宫如遭雷击,愣愣看向曹操。
我让你别妇人之仁,但没让你超越啊。
他心中一软,猛然牵住曹操手,愧疚道:
“是我误会你了,孟德!”
“但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攻破徐州后,粮草之事还请让宫先想想办法,如何?”
曹操眼神狡黠,憋住笑意,吐出两字:
“当然。”
言罢,他搂住陈宫腰,豪爽一笑:“来!到榻上咱俩痛饮两杯。”
然而,曹操拽了两下,陈宫仍站在原地,他疑惑挑眉:
“公台还有何事?”
陈宫躲闪曹操眼神,僵笑道:
“孟德,张邈拿你擅杀名士边让之名,纠结了兖州大帮士人,要趁你讨伐徐州,兵力空虚之际,反你!”
“什么?”
曹操双眼圆瞪,瞬间冷汗涔涔。
随即,“锵”的一声,他猛然拔出佩剑。
“孟德你要干什么?”陈宫忙抱住曹操,劝道:“你可千万要冷静!”
“留给我曹操的时间……不多了!”
曹操眯起双眼,看着剑刃上自己的倒影,杀气凛然,冷笑着轻哼一声: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