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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猛地扯过萧洵的手腕,神色严峻,严肃问道:“你,你真的是晋王?”

萧洵没好气甩开他,“宋大人,你是不是案子办多了脑子也不正常了!”

这语气,应该是本人没错。

可宋祁还是十分费解,“你,你从哪学来的这般做派?真够腻歪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萧洵伸手拉过那只柔细盈润的手腕,笑得得意又欠揍,“有些事非亲身经历而不可知。”

“你现如今还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没法理解。”

宋祁:“……”

萧洵嘴角上扬,“剩下的事就辛苦你们二位了。”

说罢,牵着楚玥的手就往外走。

宋祁和萧沂看着那趾高气扬的背影,大眼瞪小眼,好气又好笑。

……

楚玥虽然是希望他能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凡事不要命似的往前闯,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你,你就这么做了甩手掌柜,是不是不太好啊?”

萧洵将那娇软的身子往怀里一搂,两人并肩缓缓往前走。

“没什么不好的,我要是太冒尖那才不好呢。”

“四弟也是文武全才,若能早早经手历练,将来定然也是大哥趁手的左膀右臂;而且,身份使然,我还是低调些好,否则肯定会有心术不正的人给我找麻烦。”

楚玥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他也是嫡子,还是个才华横溢、功绩斐然的嫡子;

就算太子信任他,难保不会有其他的大臣们起了别的心思。

“所以,你这是想开始让湘王开始慢慢出山?”

“有何不可吗?四弟文才武功可都不在我之下;有他分担,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倒是想得开。

“你真的一点也不……”楚玥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你真的一点也不留恋前世曾拥有过的那些吗?”

“你指的是什么?权势?地位?”

楚玥挑眉,故意逗他,两人用气音小声交流。

“那可是君临天下的权势、九五之尊的地位,你真的……?”

男人浑不在意,戏谑一笑,“我当年吃的苦受的罪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在这明知故问?”

楚玥捏了下他的手,“我这不是怕你万一心态失衡嘛。”

不觉间,两人来到驿站门前。马车已等待多时。

楚玥:“要出门?去哪里?”

萧洵:“你从未来过扬州,我这些日子也都在忙案情无暇他顾,正好现在得空了,我带你逛逛街市去。”

一抹愕然从楚玥的眼底划过,“晋王殿下如今的觉悟之高有些超乎预料啊。”

“那可不。为了讨王妃欢心,本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男人眉眼带笑,端得是少年风流。

楚玥嗔了他一眼,由萧洵扶着上了马车。

坐到车里,两人又说回刚才的话题。

萧洵想让她安心,所以对她就想做到知无不言。

“玥儿,于我而言,你和大哥平安无事,都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比什么金山银山帝王权位都来得珍贵。”

楚玥鼓了鼓脸颊。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情敌”是太子殿下。

“我知道了,只要你愿意,你是谁,我就是谁的妻子。”

萧洵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上去,舌尖瞬间钻入了她的口中。

楚玥霎时脸颊一烫,在规矩和心意二者间犹豫了片刻,不由自主环住了他的腰。

马车在扬州城中的街上缓缓行驶,不时轻轻颠簸一下,各路商贩的叫卖声清晰可闻。

楚玥有些不自在,伸手推他。

这个场合不太合适,萧洵再不舍,也只得先将人放下去。

马车行驶到了城内最繁华的街市,乌泱泱的到处都是百姓行人,马车走起来很是受限,时走时停。

萧洵和楚玥便下了马车,让车夫驾着车子去歇着。

二人牵手,步入了尘世的喧嚣。

莲心倒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姑娘,要不要戴上帷帽?”

萧洵余光里都是女孩娇艳完美的侧颜,扫了眼莲心手中戴上去能把人从头盖到脚的帽子,“你想带吗?”

楚玥嘟着唇,摇头。

她今日可是盛装打扮了一番,若是戴着那劳什子,岂不白忙活了?

女孩子家都爱漂亮,更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那就不戴。”

楚玥倏然就笑了,“那会不会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谁的规矩?现在在扬州,我的话就是规矩!”

楚玥就喜欢他这副谁都不怵的霸王模样,让莲心将帷帽拿下去。

扬州富甲天下,百姓富庶,城内街市也自是热闹盛大。

游人如织侧小商小贩摆着自己的货物,有的是精致的手工物件,例如香囊荷包;有的则是各色糖果干果,看起来香甜可口;还有是各色小吃,如包子、酥饼、烤肉之类的。

楚玥停在一烤肉摊前,有些走不动道。

太香了,羊肉的香味混合着各种香辛佐料,简直香飘十里。

莲心不太放心让主子吃外面小摊上的东西,“姑娘,还是别了吧……”

楚玥也知道她顾虑什么,依依不舍的强迫自己扭转视线。

萧洵捏着她的手,“你要是想吃,回去让厨房给你做。”

她摇头,“在街市上,就是吃这个氛围,若是等回去了,我指定也不会特地想吃这一味。”

萧洵有些为难。

若是别的,也就算了;可这入嘴的食物,他也不敢马虎。

她自幼锦衣玉食,过口的食物无不精细,街边的东西……他不敢贸然让她尝试。拿她的身子开玩笑。

“哎,那边有杂耍!我们去那吧。”

楚玥自己没那么讲究,在京城的时候也吃过几次路边小摊子,上一世也是;

但萧洵太爱干净,不让他知道还好,要是在他面前吃,这家伙肯定各种不放心。

楚玥不想听他唠叨,索性抓着人往前走。

顺着人群的方向来到一处宽敞之地,就看到了身怀绝技的各色高人,有的单脚立在高凳上,另一只脚还能稳稳地将瓷碗踢在头上立住,惹得行人拍案叫绝;还有的,一赤身的壮汉,在表演喷火,也是喝彩不断。

两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样貌,又是并肩同行的情深模样,这一路走来,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的瞩目。

尤其是楚玥,萧洵虽然长得也好,但他脸冷,姑娘们大多脸皮薄,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外男看;但男子可就不一样了。

而且鱼龙混杂的街市上,什么人都有,有的人的目光直接坦荡,只是表达对佳人的惊艳和欣赏;而有的,则是赤裸裸的、全是肮脏不堪的下流龌龊。

萧洵的气势在那摆着,他在楚玥身边的时候,阿猫阿狗的,自然无人敢靠近。

但架不住有的“老鼠”见缝就钻。

走了一会,楚玥觉得口渴,萧洵不放心她喝路边小贩卖的甜水,就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茶饮铺,准备为她买一杯香薷饮。

楚玥和莲心就在一个贩卖发簪珠钗的摊子前,一边挑选簪子,一边等他。

……

不远处拐角处的几个华服男子在看清女子的面容时,眼睛都亮了,

“呦,新货色!”

“外地人吧,以前没见过,脸生得很。”

“甭管他外地本地,这么漂亮的小美人,还不赶紧去招呼着。”

“都给我动静小点,别吓着人家。”

“得得得,咱们程爷怜香惜玉起来喽。”

……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个龙影卫将这几个公子哥以及其身后的侍从揍得鼻青脸肿。

有刚才被称作“程爷”的那个心有不忿,“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是谁?”

“外地人不识货,来到扬州城也不打听打听,没长眼的东西,小心爷让你们脑袋搬家。”

楚玥懒得搭理这几个跳梁小丑,直接示意龙影卫将人带下去交给官府。

刚巧萧洵拎着买好的香薷饮回来,“刚才什么动静?”

“几个寻衅滋事的地痞流氓罢了,不用管他们。”

萧洵轻轻拧了下她水嫩嫩的小脸,“夫人太过貌美,是好事,但也愁人呐。”

楚玥没好气横了他一眼。

没个正经。

这一日,两人携手在街市逛了一整日,午饭都是在外面的酒楼用得,逛累了,就进书肆茶馆坐一会,喝喝茶,听听说书的老先生侃侃而谈。

这本是人间最普通的烟火日常, 但于萧洵二人来说,却是难得珍贵。

楚玥是第一次和他这般在街头巷尾玩个遍,一点也不觉得累,新鲜、刺激,喜悦充斥着整个身心。

茶馆中,萧洵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绘声绘色,余光中,楚玥托着腮听得入迷。

其他茶客不时为老先生的精彩口技鼓掌叫好。

萧洵一向是清冷矜贵的人,不染纤尘、不落世俗;

但今日与她一起步入喧嚣,看人世浮华,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抵触和不适。甚至十分的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