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走在楼梯间顿了下,下面的风行先生站在楼梯处。
“草民见过沈大人。”
沈遇安长腿一伸,两阶一步跨了下去。
“先生不必多礼。”
静然居这会儿没什么客人,大堂更是只剩下小二在打扫,安静的大堂内,因为风行先生的话和行礼,让大堂中的掌柜和小二慌张不已。
先前领着沈遇安到雅间的小二是个机灵的,见掌柜脚软的模样,连忙上前扶着人到沈遇安跟前行礼。
“草民拜见知府大人。”
“本官微服出行,只是静然居的寻常客人。”
虽是如此,但掌柜的还是不敢怠慢了。
但见沈遇安面容和善,脸上又挂着笑,这才放心些许。
不对,今日静然居讲的好像就是这位知府的事。
掌柜的小心翼翼抬头,就见沈遇安和风行先生相谈甚欢,掌柜悄悄松了口气。
“本官还有事。”
沈遇安对众人微微点头,便带着李小平走了。
等人一走,掌管却还是小声道:“吓了老夫一跳,这新任知府怎么到咱们静然居了,也是巧了,今日刚好要说他的事迹。”
说完,掌管脸色大变,“先生,你说静然居是不是有内应?”
风行先生摇头,“此前打听消息的人才刚回,而今日说沈知府,也是吾临时做的决定。”
“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掌管的,你说内应是何许人也?”
闻言,掌管讪笑出声:“呵呵,也是,倒是老夫一时情急了。”
出了静然居的沈遇安放下宽大的衣袖。
两人步行回了府中,一见到沈遇安,下人便开心道:“大人回来了。”
沈遇安点头,带着李小平回了屋内,等李小平放下芝麻糖酥,沈遇安便让他下去。
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沈遇安这才伸出手,里面是一张拇指大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蛇岛?”沈遇安低吟。
这不是上次他到海上剿匪,途中用异能探到海盗占据的海岛么?
风行先生。
沈遇安微微蹙眉,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给他这个消息。
难道是看不过去他剿匪总是空手而归么?又或者,是哪方的势力。
“来人。”
齐有良走了进来:“大人。”
因着布局,沈遇安便让齐有良回来,不再继续盯着小渔村。
“你去打探一下静然居和里面的说书先生风行。”
“是。”
眼见齐有良要退下去查消息,沈遇安连忙喊住人。
“此刻天已黑,不到两个时辰便宵禁,你如何去探查,明日再说。”
齐有良闻言笑了下,细小的眼睛因为笑容都挤在一起。
“大人,左右府内有人盯着,出不了乱,属下便去探查一番。”
见他坚持,沈遇安也不再阻拦,“那你多加小心。”
齐有良郑重地点头。
等齐有良一走,沈遇安把手中的字条烧干净,而后带着桌上的芝麻糖酥去膳厅。
“遇安来了,这岭南外面如何?没想到来了岭南,家里人反倒是比京城还宅了些。”
因着纪知府的事,为了家人安全,沈家人从来到岭南之后,就没人敢出门。
特别是沈遇安还屡次剿匪,这跟在海盗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她们可不敢抱着侥幸心理,家中的人,少一个沈家人都接受不了。
至于沈遇安,家中知道他的本事,这才放心些。
“在一茶馆吃到了一味好吃的点心,打包了一份回来,奶,你们尝尝。”
沈遇安对吃的不挑,但他说好吃,定是不错的。
所以沈家人伸手拿了一块,一吃进口,刘氏就忍不住点头。
“可真好吃,不会特别甜,还酥酥脆脆的。”
“好吃娘多吃两块,明日让府中的下人去静然居再打包一份回来。”
“这感情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一趟。”
对此,沈遇安只道:“会的。”
齐有良出了沈府,就往静然居走去,恰好见到风行先生从静然居出来。
想了下,齐有良便跟了上去。
一直到一家小院子外,见风行先生进去,齐有良看着越来越黑的天,有些纠结起来。
最后绕到屋子的后方,齐有良攀上墙头,见院中无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单手费力系在脸上。
而后悄悄跃下,凑到屋前。
此刻屋内已然点了灯,里面静悄悄的,齐有良本以为只有风行先生一人,可却在屋内见到了一个女人。
两人在屋内各干各的,也不交流,齐有良蹲了好一会儿,两人都缄口无言。
还以为这屋内只有风行先生一人呢,只是这两人看着应该是夫妻关系,可却毫无交流。
在齐有良打算走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风行先生的低语。
“我把消息透露给沈知府了。”
听到和沈遇安相关,齐有良趴在墙角,恨不得把头伸进去。
“说了又怎么样,那些当官的官官相护。”女人声音不咸不淡。
风行先生摇头,“也有为民的好官,这沈大人我不会看错的。”
女人却有些激动起来,下意识拔高了声音:“好官命不长,别再连累了人。”
“芸娘。”风行先生喊了一声。
芸娘便安静了下来,因着女人激动转身,齐有良在缝隙中看到了女人脸上的伤痕。
屋内又是长久的静默,齐有良悄然起身,单手爬上墙头,离开了此处。
齐有良回到府中的时候,沈遇安已经用过晚饭,见他神色匆匆回来。
“可是有什么发现?”
“属下跟着风行先生回了家,,,”齐有良把所见所闻一一和沈遇安道来。
“好官命不长,别再连累人,再?”沈遇安重复这句话,看着隔壁的院子若有所思。
是夜。
沈遇安和齐有良来到隔壁上一任纪知府住的院子。
上次只是简单看了一下,但沈遇安早就注意到,这个院子被人搜找过。
看着院中那摊从高堂到院子的血迹,沈遇安眯眼。
听闻纪大人就是死在这的,此刻因为被雨水洗刷过,血迹已经不明显了,如果不是事先知晓这件事,又特意注意到,没人会想到原先有人在此处流血不止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