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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岳脸色惨白,立刻跪地:“臣罪该万死!”

其他大臣也纷纷跪地:“臣罪该万死!”

盛如娇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却也没让跪在地上的大臣起身,手指按在龙椅的扶手上:“诸位这样,显得朕很像一个暴君啊!”

众大臣冷汗涔涔,这话没发接啊。

“诸位爱卿都是西津的治国栋梁,你们说的朕自然也要听的。但是呢,朕十分不喜欢被人逼迫,诸位觉得呢?”

“微臣不敢。”

盛如娇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龙椅上,道:“朕这个人实诚,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但诸位爱卿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是很有想法。如此,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呢?”

“臣罪该万死。”

盛如娇压住上扬的嘴角,这群大臣倒还挺有话说。

“朕有个想法,想跟诸位爱卿说说,若说的不对的地方,诸位爱卿可以指出来。但……朕是不会改的。”

众大臣:“……”

之前从来不知道皇上是这样的皇上啊。

但皇上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先听听怎么说得了。

樊岳心里已经后悔了,皇上平日里也不专政,朝堂大事也能听得见去朝臣的建议,唯独涉及到后宫的事情,就一定会翻脸。

早知道不提这茬了,谁管生下皇子的妃子出身如何,只要皇上一直如像现在这样能听得进朝臣的话,怎么着也得算个明君。

若是明君,也一定能教导出来出色的储君。

到时候,储君的母妃是谁还重要吗?是谁都不重要了,那身份高低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

盛如娇打个愣的功夫,樊岳已经说服了自己。

但越是说服了自己,就越后悔,悔的恨不能拍大腿。

要早一点想到,他压根不会做这个出头鸟。

最开始是谁怂恿他来着……樊岳开始在心里扒拉了。

盛如娇还在慢悠悠说自己的想法:“朕以为,成大事者不必拘泥于小结。诸位臣公要学会抓大放小,有余力多盯着朝堂一些,多看看民间百姓的疾苦。”

“臣等遵旨。”

“但治大国如同烹小鲜,该用心细致的时候,也要细心细致。诸位臣公可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不说话朕便当你们不知道了,记住朕的话,民为贵君为轻。”

“你们在上奏折的时候,要好好想想这奏折是为了贵还是轻。”

“朕御欲同诸位一起共创盛世,诸位还是不要屡次让朕失望。”

樊岳猛然抬起头来,瞳孔微微睁大,整个人如同遭遇了雷击一般。

民为贵、君为轻?!

他从未听过找这样的话!从来都是皇权高高在上,百姓卑贱如蝼蚁。现在皇上说百姓比君主更贵重?

还说要共创盛世?

樊岳不知道其他大臣怎么想的,只他自己而言,心神震动,就像是有一股滚烫的气息在胸口翻滚。

只在年轻的时候才有的豪情壮志忽然充斥到了全身各处,他想去做许多事情,想为百姓为西津做许多的事情。

而皇上能说出如此话,又怎么会受人摆布?

若皇上在朝堂之事上不乱、有主见,那他喜欢宠着什么样的女子重要吗?

一点不重要好不好!

只要他能辅助贤明君主,为西津为百姓创一个盛世,就算是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皇上圣明!之前是臣愚钝,如今听了了皇上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皇上放心,日后微臣定然会遵皇上旨意,着眼朝堂、看向百姓。”

就这些事情忙都要忙死人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管皇上宠爱哪个女人。

樊岳太激动、太虔诚了,声音之大、感情之充沛,直接惊呆了不少朝臣。

这是发生了什么吗?丞相怎么的如此?

盛如娇原本的目标也是樊岳,如今目的达到了,也不揪着朝臣说教了。

“散朝吧,回去就今日朝会写个奏折递上来。”

众朝臣傻眼:“……”

怎的上个早朝还有课业?

没能劝服皇上选秀不说,竟还给自己找揽了个活儿。

一个个斗志昂扬的上朝,又灰头土脸的回家。

樊岳除外。

六部尚书看着樊岳龙行虎步,打了鸡血似的,不约而同的追了上去。

“相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不是说好的要劝说皇上?现在落得这个局面……可如何是好啊!”礼部尚书着急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一脸的着急。

选秀的事情到底要如何啊!这还选不选了?

樊岳看了几人:“皇上睿智,眼睛看到的百姓是天下,咱们也要跟着皇上看百姓看天下,就不要盯着皇上的后宫了。再者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就真盯着,皇上能听吗?”

“可历来从未有……”

“难不成诸位还真想看着西津再次陷入动乱之中?真要那样的话,咱们可就是西津百姓的罪人了!”

几个尚书面面相觑,上了一个早朝,丞相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话听明白了,态度也看明白了。

“所以皇上是不选秀了吗?”有人不死心。

说话的是工部尚书,家里有个正值妙龄的女儿,素有美貌的名声。耳

看在他做事情还算认真的份儿上,樊岳道:“家里有女儿或者亲朋有姑娘打算参加选秀的人家,都死了吧。赶紧的找人说媒定亲,没的错过了花期。”

话已至此,再说其他也没什么意义了。

工部尚书叹了口气:“我回去就同夫人说,赶紧跟闺女寻个人家。要不然消息传开了,王城中的好儿郎只怕都要被抢光了。”

“既如此,诸位就快些回去吧。老夫还要回家的去写皇上留下的课业。”

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着樊岳激动的样子,六部尚书都傻眼。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日丞相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过于兴奋了?”工部尚书道。

礼部尚书看着樊岳的背影,轻声道:“丞相心里装着西津和西津的百姓。诸位告辞了,我也要回家去写皇上留的课业了。”

剩下的五个人也匆匆分开,整个朝堂的大臣都在写奏疏,还是要仔细想想,要如何才能总一众同僚的奏疏中脱颖而出,给皇上留个好印象。

如今皇上的心思啊,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