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捏着笔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刘海忠的话听在耳中像炫耀,更像是挑衅。
曾几何时,坐在那张桌子中央居高临下讲话的人还是他易中海,现在却要和大家坐在下边听刘海忠的讽刺。
“一大爷......”
阎解成站在易中海旁边提醒道,“嗐,看我这张嘴,是易大爷,您呐快点的吧,这后边还等着用笔呢。”
见易中海眼神飘忽,接下来又是一副沉思状,旁边阎解成赶忙开口提醒,不过语气明显掺杂着不耐烦,脸上神色也大不如前。
易中海瞟了阎解成一眼,似乎想像之前一样用眼神震慑住这小子,不过他显然高估了失去一大爷光环的自己。
“您能不能不磨叽,就一名字至于您琢磨这么半天吗,大伙等着用笔呢。”
阎解成非但没被易中海的眼神吓到,相反还上前一步,那架势就像对方再不写,他就要动手抢笔了。
易中海冷哼一声,心中五味杂陈,后悔当初自己一时冲动做出那么不明智的决定,但最终还是深呼吸后写下一个名字,将笔递到身后。
看着阎解成离开的身影,易中海暗自咬牙,一定要把一大爷的位子抢回来,不然这大院什么猫三狗四的东西都敢骑自己身上拉屎。
昨晚回家后,易中海向老伴解释到天亮,这才打消一大妈心中的猜疑。
看到阎解成的态度,一大妈拍了拍易中海的手臂,叹气安慰道:“当家的,别往心里去,老阎家这个孩子就这副样子,之前你是管事大爷,他不得不赔笑脸,这以后咱们习惯习惯就好了。”
易中海想反驳,但琢磨片刻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朝一大妈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阎解成和刘光天二人,像两个被赋予使命的干事般,认真递盯着大伙将名字写在纸条上,之后从前排开始依次投进箱子里。
许大茂、傻柱、贾东旭三人,同样紧张地注视着现场填写姓名的住户邻居们,每当有邻居望向这边,这三人都会露出招牌似的讨好笑容。
“煞笔!”
看着傻柱一张菊花老脸皱在一块,许大茂忍不住骂了一句。
“许大茂,你别逼我在这揍你。”傻柱瞬间收敛笑容,扭头瞪了许大茂一眼,“别以为你给大伙送了东西,大伙就会选你,私底下指不定怎么骂你呢,你个不要脸的孙子。”
“那也比你挨家挨户卖笑脸强。”
许大茂也不生气,冷笑着回怼,“一破厨子还想争管事大爷,真特么异想天开,颠你的勺去吧!”
傻柱被气得拳头攥得咯吱响:“许大茂,早晚你得落我手里,到时候你可别求着喊我爷爷。”
贾东旭乐呵呵地看着许大茂和傻柱骂街,心里乐开了花,看着两只狗东西狂吠撕咬怎么能不让人身心愉悦呢!
“乐什么乐,蠢货玩意,傻柱要是当上这个管事大爷,第一件事就是送你一顶绿帽子。”
许大茂隔着周胜利瞪了一眼偷笑的贾东旭,“还得是绿皮帽,眼瞅着过冬了,你还能戴着取暖,傻柱和秦淮茹真特么贴心。”
“许大茂你......”
贾东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特么可真不是东西,我乐呵乐呵招你惹你了,你别以为我师父现在不是一大爷,我就没办法治你。”
“贾东旭你别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好心提醒,反倒遭你一顿骂,你可真行,别到时候媳妇跟别人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许大茂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搭理贾东旭。
贾东旭瞪了一眼许大茂,又看了看傻柱,陷入沉思。
夹在中间的周胜利,眼观鼻鼻观心,不接别人的话,也没笑话谁,就像个旁观者,压根不像是来竞选的。
随着大伙将纸条塞进箱子,刘海忠起身压了压手。
“咱们大院总共二十二家住户,只要单独挑家过日子的就算做一户,我和老阎作为大院最早的调解员,对这次的竞选具有监督管理权。”
“所以我们二人的一票算作两票,这个大家应该没意见吧?!”
“好,既然大伙没意见,那......”
“等一下,我个人觉得这么做有失公允。”易中海一脸严肃,语气郑重,“老刘,我觉得大家应该一样才对,管事大爷怎么能一票顶两票用呢,这不是越权了嘛。”
易中海说着站了起来,背着手面向后面的街坊邻居:“如果老刘和老易一票顶两票用,几乎赶上我们大伙票数的五分之一,一旦他们支持的是同一人,甚至可以内定调解员的人选。”
“大伙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易中海面上带着谦虚,语气温和,可说出的话却带着挑拨离间的意味。
王大宝再次放了块奶糖在嘴里大力地嚼着,没想到这竞选才刚刚开始,易中海便沉不住气跳出来玩幺蛾子。
“那个老易啊,你先坐下。”
阎埠贵挑了挑眼镜,冲着易中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方才老刘说的可能不全面,我在这补充一下。”
“我们的一票顶两票可不是特权,你要是这么想可就冤枉我们俩了,老刘的意思是,我们俩个对竞选出来的调解员要负大部分责任。”
“毕竟咱们这次任用有为青年可是个先例,和负大部分责任相对的就是两票的决定权。”
大伙再次将目光投向易中海,想看看这位前一大爷会怎么说。
然而,说话的却是前面的刘海忠。
“易中海,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偏袒一家可是你的先例,你问问这院里的街坊邻居们,谁没受过贾家的气,你现在不做管事大爷了就想掀桌子?!”
“刘海忠你别胡说八道。”
易中海老脸通红,说他掀桌子就像大嘴巴打他脸上一样,“我做事全凭良心,全心全意为街坊邻居们服务,从没为自己谋过私利。”
“你是全凭良心,可你把良心落在了贾家。”
刘海忠满脸气愤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震得上面的茶缸盖子咣咣乱颤,“你是没谋过私利,可你把权利分给了你徒弟贾东旭,贾家仗着你的权势在院里谁都不放在眼里,你还敢说全心全意为住户服务?脸都不要了是不是?!”
“刘海忠你......你就是条疯狗!”
易中海被刘海忠怼的呼哧乱喘,只好大骂一句后,一甩手坐了下去。
易中海不说话了,结果坐在后边的贾张氏不干了,起身嗖嗖地就往前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