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竹的回答,徐子云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淡淡地说道:“少年人,听老夫一句劝,不要继续闹下去了。
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退一步,老夫也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罢吧!”
沈竹轻笑,“没有好处?我看……是对你们没有好处吧?”
徐子云蹙眉道:“老夫来与你谈,也是为了九州万民。
你应该清楚,继续闹下去,只会折损我们自己的力量,如此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老夫听说,沙漠古国再次屯兵边境,有再起战事的趋势,大敌当前的情况下,我们更应该齐心协力。”
沈竹冷笑,“沙漠古国为何屯兵边境,徐老难道不清楚吗?”
徐子云面色微沉,“年轻人,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沙漠古国为何起兵,老夫怎能知晓缘由?
难不成,你认为是老夫主导的?
老夫乃九州国宗老,岂能做出此等通敌叛国之事?”
他的语气,很是愤怒。
若是换了不明就里的人在场,还真就相信了。
可惜,站在这里的是沈竹。
在冥府暗子的探查下,宗老阁做了什么,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了。
“通敌叛国……亏你还能说出这四个字……宗老阁的所作所为,与通敌叛国有何区别?”
沈竹冷冷地发出质问。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冷笑道:“有一句话,不知徐老听过没有?”
“什么话?”
徐子云下意识地问道。
“攘外必先安内。”
沈竹淡淡地说道。
闻言,徐子云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冷冷地问道:“不知你想怎么安内?”
沈竹微微一笑,“沈某现在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徐子云面色微沉,“年轻人,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的行为改变不了什么。”
沈竹眉毛轻挑,“为何?”
徐子云冷声道:“杀戮,解决不了问题。”
沈竹轻轻摇头,“我的想法,刚好与你相反。
在我看来,杀戮之所以不能解决问题,那是因为杀得太少了。
杀,就要杀个痛快,杀到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徐子云沉声问道:“你可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没了宗老阁,你认为朝堂就能稳定吗?你太天真了!
宗老阁存在了千年之久,早已经成为九州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没了宗老阁,只会让九州国陷入动荡与不安之中。”
沈竹摇头道:“动荡与否,与我无关,我要做的,就是杀戮,余下的事情,自有他人处理。”
“文心元吗?”
徐子云问道。
沈竹微笑着颔首,“看来徐老都知道了,那也就不用我解释了。”
徐子云恍然道:“原来如此……文心元复官,是你在背后推动的?等的就是这一天?”
说到这里,他面色微冷,“年轻人,你当真是好算计啊!
真没想到,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布局了,我们都小瞧了你。”
沈竹没有反驳。
他淡淡地说道:“你们不是小瞧了我,而是根本就没正眼看过我,不是吗?
你们高高在上,从来都是别人仰视你们,何曾轮到你们俯视他人?”
徐子云皱眉问道:“你救郭启瑞,也是为了布局,好让他辅佐文心元?”
沈竹轻笑着摇头,“徐老,这就是我与你们最大的不同。”
徐子云眉头紧锁,似是没明白沈竹这句话的意思。
沈竹淡淡地说道:“我救郭启瑞,只因他是被冤枉的,与其他无关。”
徐子云冷哼一声,“冤枉?天底下,蒙冤之人何其多,你能救得过来吗?”
“不能。”
沈竹摇了摇头。
而后,面无表情道:“看不见的,我自不会烦心,但若是被我看见的,我会救。
郭启瑞也好,文心元也罢,沈某都看见了,所以出手相助。
正如沈某看见了宗老阁的所作所为,无法坐视不管。”
徐子云眉头紧锁,“年轻人,到底如何,你才愿意罢手?
我们不是敌人,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聊?”
沈竹笑了,“心平气和?不愧是第一宗老啊,这话也能说得出来。
可惜,你能心平气和,我却做不到。
尤其是,当我想到那些因为你们的私欲,沦为实验体的无辜民众。”
他的笑容,很是冰冷。
徐子云沉声道:“在历史的进程中,哪一个改变不需要牺牲?那些人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后世会记住他们!”
沈竹声音冰冷,“有价值?徐宗老,请你告诉我,他们的牺牲有何价值?是帮你们谋得长生之法吗?”
徐子云沉声道:“不是帮我们,而是帮天下人。
等长生之法研究出来,受益的将会是全天下的人,天下人都会记住他们的牺牲。”
沈竹放声大笑,“好一个为了天下人,这种鬼话你自己相信吗?”
随即,他抬手指向徐子云,怒斥道:“徐子云,我告诉你,每个人都有选择生的权利!
你做实验,我不会管。
你想拿谁做实验,我也不会多管,但前提他们都是自愿的,你明白吗?
可以有人牺牲,也可以有人付出,可这不该是强迫的!”
徐子云面色阴沉,“年轻人,老夫已经做出退让了,你不要太过分了!”
沈竹看着他,轻笑道:“您这话问得,怎么好像我才是那个反派?
您刚才说,事情都是吴锦几人做的。
这些年,宗老阁做了什么,楼兰组织又做了什么,你当真不知道吗?
还是说,这一切事情的背后,都是你授意的?”
徐子云阴沉着脸,“这么说,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沈竹淡淡笑道:“并非没有,只是要看徐老是否愿意。”
“你什么意思?”
徐子云皱起了眉头。
沈竹淡淡道:“首先,宗老阁不再干预朝堂之事。
其次,所有参与南境一事的人,从上至下彻查,绝不姑息。
最后,交出楼兰组织。”
听到这话,徐子云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冷冷地说道:“年轻人,你不觉得这几个要求都太过分了吗?”
沈竹轻笑了几声,“过分吗?刚才是你想要谈的,我不过是遂了你的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