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得了召便快马加鞭的进宫去了,越清浅便自己坐车回到了镜园。
路上走了一天,她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戌时。
一走进房间却见夏燚在她闺房自斟自饮,手里捧着个话本在出神的看着,似乎已经等候了许久,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没回的问道:
“玩的嗨吗?”
越清浅笑了笑,随手解下斗篷挂在晾衣架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
“交给你的事情调查的如何?”
夏燚揉了揉眉心,将话本甩在桌子上说:
“你说的那个老瞎子根本查无此人,江湖上也没听过有个瞎眼的用剑高手,而君安小时候的事确实很迷,虽说太后当时权柄重不让亲生母亲抚养他,但太后失势后他有机会回到亲生母亲身边,却强烈抗拒,当时他都有十岁了,应该懂事了,真让人想不通。”
越清浅昨日就听君安说了内情,所以就摇了摇头说:
“别查了,君安的过往已经很明晰了,老瞎子查不到也就算了吧。”
夏燚表情古怪的点了点头,又说道:
“还有一件事,城郊清风观的那些道士拿了你的遣散费,却并没有走,而是全被人杀了,处理了尸体,洗干了血迹。”
“什么?谁干的?君禾吗?”
越清浅大为震惊,而夏燚却是摊了摊手。
“对方做事干净利落,无迹可寻。”
“照你这么说那这个清风观背后还有秘密,不仅仅只是跟我合作分账而已。”
听越清浅这么一说夏燚也是认同的点头道:
“还需要继续查吗?”
越清浅没有立即表态,又问道:
“那个威廉呢?他什么来头?”
面对这个问题夏燚便很随意的说道:
“威廉的事情好打听,小公爷的书童就知道很多,他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而且对小公爷特别热情,很快就跟他成了八拜之交,但这是明面上的,经过我这几天的跟踪调查威廉在龙都居然有暗桩,有间客栈旁那个戏园已经开了多年,听说背后涉及许多地下交易,没想到是幕后人居然是威廉。”
越清浅一听微微皱眉,她着实想不通,这个威廉大老远跑过来故意接近自己的弟弟,在龙都布局,如今赖在自己家里不走,种种怪异行为真心解释不通。
难道就如他所说的,对自己一见钟情,可越清浅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威廉,也确定他与君安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
夏燚看着越清浅陷入沉思,便耐心的等着,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越清浅终于开口了:
“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你一下了,还是盯着威廉,至于清风观我亲自去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只隐藏在背后的黄雀究竟是谁?”
*
此时的君安也回到了漓若苑,他心情不错,便坐在刚刚冒出新芽的红枫树下品茶,而一道冷冽的男声突然闯了进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主子可是有高兴的事情,大半夜的喝起茶来了,也不怕难以入眠。”
君安笑了笑,将茶杯送到嘴边。
“父皇同意了我以正妃之礼迎娶浅浅,并确定了我的王府就在旧暨王府改建。”
男声闻言哈哈大笑:
“那便恭喜主子了,想来如今令主子高兴的事也只余这一桩了。”
君安不置可否抿了一口茶水。
这时那男声又说道:
“不过越清浅身边那个叫夏燚着实碍眼,一直在调查主子的过往,难道主子还打算一直纵着他?”
君安眼神里闪过一丝妖异的光,笑说:
“他还有用,动不得。”
那男声揶揄道:
“主子是怕动了他,主子的美娇娘会发火吧?”
君安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问道:
“师北洛还在阿尔瓦手里吗?”
那男声回答:
“是,那小王子似乎是知道师北洛的身份,一见他便拿住了,您也知道他们一直都对南疆垂涎三尺,主子可想去救出师北洛?”
君安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说:
“看来这步棋走对了,起码试探出阿尔瓦有跟我相同的际遇,只是他太急了,露出了些许马脚。”
“主子是说阿尔瓦也具备预测未来的能力?这个人可留不得。”
君安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阿尔瓦虽是个狠角色,但最大的软肋就是越清浅,我已经放出些许引子就等越清浅亲自去收拾他了。”
说罢他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柔和的眼眸逐渐被冰冷所取代。
*
翌日,越清浅刚刚起身,还未梳洗,便听到青团匆匆来报。
“小姐,太子殿下到访,说给你见个人……”
“谁?”
越清浅狐疑的问道。
青团有些不忍的道:
“已经带来到院子里了,是允儿,二小姐的贴身侍婢,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闻言越清浅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以为君禾又想到新得法子来纠缠自己了,气愤问道:
“他到底想做什么?”
说罢她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就下了床,怒气冲冲的朝门外走去。
青团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拿个斗篷追上去,一边喊道:
“小姐您还未梳妆!”
当越清浅来到院中,却见君禾自来熟的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在杨柳秋下坐着,手里端着个茶碗正在悠闲品茶。
见越清浅来了,便笑意盈盈的说道:
“阿浅,你倒是寻了个好地方,怪不得看不上本宫的别苑。”
越清浅却没空跟他掰扯,她看向被五花大绑在院子中央的允儿,眼里满是震惊。
虽她此刻满身血迹,面目全非,但在印象中这个越清澜的贴身侍女,一直是属于身材娇小那一类的,这才短短几天不见就胖了一大圈。
“君禾,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解答越清浅的疑惑,君禾淡然的对允儿说道:
“知道什么就告诉你们家大小姐吧。”
听到君禾的话允儿身子猛的一颤,但还是死死咬着嘴唇不开口,却听得君禾说道:
“这个女人啊,不是一般人,几乎将本宫那十八般酷刑尝了一遍才开了口。”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缓缓起身踱步至越清浅身边。
“看看这玩意,很厉害,仅仅几日就能将一个窈窕女子变成一个大胖子。”
越清浅狐疑的看着君禾手中瓷瓶,心里有段模糊的记忆浮上心头。
她依稀记得,很久以前君禾也是这个语气问她:
“是本宫的错觉吗?昨日你还好好的,今日好像变了个模样一般,似乎是胖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