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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带着迟温宁进了布行,温声道:“你看看家里需要哪些布,你再帮你和爹挑一些针线,这些我都不懂,昨天也就没买。”

布行老板还记得林软,连忙走了过来笑道:“小姐又来了?这位是你的侍夫?放心,我们布行也有小厮在,阿福,你带这位夫人去瞧瞧咱们的料子。”

一个小厮连忙过来,把迟温宁带了过去。林软笑道:“今天是内人选,我不过是个付钱的陪客,老板你去忙你的就行,我看看咱们这里的荷包,到时候和她选的一起结账。”

老板笑道:“好嘞,您对夫人可真好,那小姐您请便。”

林软给三人挑了一些荷包用来装零钱,她作为女子还好,不管哪个时代,包包都是女子的心头好,什么挎包,拎包,手拿包都能买到,比如林软今天背的这个,就是一个翻盖钉珠挎包,一层绣着青绿色缠枝花纹的象牙白棉布作面,两层浆在一起的粗布作里子,挺括又不易变形,比现代买的仿古包还要好看。

选完荷包,林软便来到了迟温宁身边,温声道:“选好了吗?”

迟温宁小声道:“妻主,我想扯几尺粗布,几尺棉布,你看这几个颜色哪些好看?”

林软看了看,指着靛蓝、水色和苍青色三匹道:“就要这三匹吧,棉布的话,”她用手点了点,道:“这六个颜色每样一匹。”随后顿了顿,道:“再要一匹白色的细棉布。”

细棉布相比普通棉布更柔软,经纬排列疏松,稍微拉扯就会变形,所以基本上只能做男子的守贞带。小厮看了看林软同迟温宁的衣着,瞧着也不是大户人家,怎的对夫人这样精细?

迟温宁早已经羞的脸色泛红,低声道:“针线就选普通的棉线,各色都来一些就行。”

这么多东西不过八钱银子,林软付好账后,两人把东西放在了驴车上,她将挑出来的荷包递给迟温宁,温声道:“带钱出来了吗?”

迟温宁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事情,乖巧回道:“带了十文钱,也把那一两银子带出来了。”

他接过林软递给他的香囊,把怀里的铜钱银子放在里面,又把它挂在腰绳上。

林软赶着驴车来到布行的后院,她之前已经和老板打过招呼,把车架暂时寄存在这里,然后打算带着迟温宁到街上去逛一逛。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林软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卖木簪子的摊子,想起林父头上插着的那截树枝,于是拉着迟温宁走过去。摊主非常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林软则蹲下身子开始挑选起来。

迟温宁的视线被一支刻有松枝图案的木簪子吸引住了,他轻轻地拿起,赞叹道:“这支簪子的雕工真不错。”

林软注意到他对这支簪子的喜爱,笑着问:“喜欢?”迟温宁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林软数出十支簪子交给摊主,又指了指迟温宁手里的那支,说:“再加上这一支,总共要多少钱?”

老板笑着回答道:“小姐,一共八十文钱。”

林软也没有还价,爽快的付了钱,将这十一根木簪子放进挎包里。这么一会儿便到了晌午,林软带着迟温宁进了嵩阳县有名的一个酒楼。

进来后,林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示意迟温宁也一起落座。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询问他们要点些什么菜。

林软看向迟温宁,笑着问道:“温宁,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迟温宁有些拘谨地摇摇头,轻声说道:“妻主做主就好。”

林软思考片刻,点了几道招牌菜和一份汤。店小二记下菜单后,便笑着离开了。

不久,饭菜陆续上桌,香气扑鼻。林软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迟温宁的碗里,温柔地说:“尝尝看,这是这家饭馆的招牌菜。”迟温宁感激地看了林软一眼,小心翼翼地品尝着鱼肉,味道鲜美,让他不禁露出满足的笑容。

“好吃吗?”林软看着迟温宁,眼中满是笑意。

迟温宁用力地点点头,“很好吃,谢谢妻主。”

吃完饭后,林软和迟温宁走出仙居来,两个人随意在街上走着,只当是消食。

“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林软偏头问道,“或者你想想,爹爹还有什么要买的。”

迟温宁茫然的低着头看向林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突然闪过儿时的记忆。

“妻主,我想吃一种果子,红红的,亮亮的。”他说。

果子,又红又亮?

林软试探问道:“是不是一串?”

迟温宁眼前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

林软看着迟温宁一脸期待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很喜欢吃糖葫芦,于是便带着迟温宁走了两条街,终于看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她指着稻草上的糖葫芦,问迟温宁:“是不是那个?”

迟温宁顺着林软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记忆中的画面同眼前看到的渐渐重合,他下意识拉住林软的袖子,道:“对,妻主,这种果子叫什么?”

“糖葫芦,”林软耐心地解释道,“是把山楂去籽煮熟,淋上一层冰糖做成的果子。它的味道酸酸甜甜,很是受小孩子欢迎。”

边说着边买了一串递给迟温宁。迟温宁拿着却没有吃,他垂眸问道:“妻主,你不吃吗?”

林软摇摇头道:“对我而言太酸了,你吃吧。”

迟温宁道了谢,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糖葫芦,感受着那光滑而甜蜜的触感。小小的咬了一口,并不如林软形容的那么酸,反而觉得酸酸甜甜,很好吃。

他儿时见到过长姐手里拿着一串,同小爹形容,小爹也不知道这种果子叫什么。

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是小爹还是他,都出不去县令府。如今他终于吃到了这种果子,却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小爹了。哪怕林软愿意带着他回迟府,迟夫人也不会同意。

迟温宁上面四个哥哥,自从出嫁后,全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妻主,我们回家吧,我想爹爹了。”迟温宁说。

“行,咱们先去布行取车,然后去货栈定些白菜萝卜放在院子里,再买些调料,然后咱们就回家。”

“好,都听妻主的。”迟温宁道。

一直到回家,迟温宁手里的糖葫芦也不过吃了一个,他举着它来到林父面前,递过去道:“爹爹,这是糖葫芦,酸酸甜甜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林父也不拒绝,咬下一颗红果尝了尝,道:“是好吃,剩下的你吃吧,爹年纪大了,吃多了容易倒牙。”

林父笑着摸了摸迟温宁的头,迟温宁便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