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给了他半颗丹药,红玉吃了另外半颗。
“姐姐,好苦……我的眼睛尿尿了……”小军皱巴着脸,往往一天都说不了几个字的孩子,今天一口气表达这么清楚。
“诺,吃馍就不苦了。”红玉也皱着脸,擦了擦他的眼泪,没有多解释什么。
“哦!”小军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嚼吧两下,“姐姐,馒头也苦了。”可他又实在放不下馒头。
“来喝这个。”红玉掏出一个葫芦,里边装的是她换的羊奶泡的汁。
小红军的身体情况很差,就算平安长大也不长寿,现在得好好给小军补补身体。
红玉自己也要好好补补,身体亏空的很厉害。
“真好喝……”小军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突然有了灵性似的,没有往日那么呆了。
两姐弟一口馍,一口奶吃的饱饱的,直到腹痛,互相嫌弃的拉了杂质,一大一小两条瘦排骨,跳到水里洗了澡。
九月底的天了,两人也不嫌凉,红玉更是拿丝瓜瓤按着小军搓,搓他的呲牙咧嘴的。
两人搓下来的灰谷圈吸引来了鱼,(金豆豆吃可是吃过虫的,可是这个场景还是有点恶心了。)
红玉皱着眉呲着牙抓了鱼,用藏的凹造型的石头煮鱼汤,盐巴还拿油纸包着,东西还挺齐全的,一看就没少用。
红玉还趁机加了几个泡泡兽蛋肉进去,要不是这个孩子,怕这个东西她都快忘了。
两个人吃的饱饱的,浑身都暖乎乎的,小红军见姐姐砍柴,他就帮忙陇到一堆儿。
红玉摘木耳,他一边嫌弃这个东西黏糊,一边包到自己衣服里。
红玉抓兔子,嫌弃他碍事,把他放树上,他噘着嘴,乖乖的不动,只是嘟囔了一句“我才不碍事呢。”
很好,人活泼了很多。
红玉掏了兔子窝,火熏的脸都黑了,跑出来一大家子,一大,一群小的。
小红军高兴的差点从树杈子上掉下来。
今天满载而归,小红军抱着他最讨厌的木耳,身上背了一小小捆柴火。
红玉背着半筐板栗,板栗上头放着兔兔们,兔子上头又放了一层树枝,树枝上藏了两条鱼,鱼上头又有野菜。
最上头摆的是猪草。
红玉左胳膊把着一捆柴火,右手上是红玉发现的鸡血藤,那么大那么粗,她砍了不少。
回头卖点钱,自己留点还能滋补滋补。
小红军也能帮忙干活了,精神也好了很多,他感觉很快活。
快到山脚下他走累了,脚有些疼的时候,他停下擦着汗,想和姐姐撒个娇。
一回头看见瘦小的姐姐,仿佛背起了一座大山,这个画面突然对他冲击很大 ,以至他记了一辈子。
此时他不想撒娇了,背过身,擦了擦眼泪,继续往山脚下走。
两人回到了家,红玉家在村边靠近田地位置,很是僻静。
主要也是宋来福懒,这房子还是很早以前他爹盖的。
现在村里情况都好很多了,基本上没有这种土坯房子了,都是红砖青砖,还家家户户有玻璃。
宋红玉放下东西,感觉轻松了很多,揉了揉肩膀,只摸到一把骨头。
小红军今个特别乖,以前就很乖,但是今天不一样,放下东西还晃荡着两条小腿给姐姐端了碗水。
宋红玉揉了揉红军的头,“今天小军真乖巧,累了吧?晚上姐姐给揉揉脚,明儿带你卖兔子,有了钱给你买肉包子吃,还有糖!”
红玉蹲下身子,一边夸他,一边搂着他先让他喝了水,看着乖巧的孩子,宋红玉么么么的亲了好几口。
小红军的脸蛋都红了,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泡泡,依赖的搂着红玉,“好,姐姐也吃~”
宋红玉喝了水,感觉胸口都没有那么火烧了,拍了拍小红军的屁股蛋,“好了,你先去把我教你的字认认,待会天黑就没法看了,姐姐去做饭~”
“嗯!”小红军其实有些困了,不过还是很听话,跑回屋拿出一本报纸,一根短短的小铅笔,坐在饭桌上,端正的坐着,在破旧的纸上描红。
宋红玉站直了腰,捶了捶,看着红军乖巧又浑身是劲,头上有些汗,有些不方便,她往上抿了抿耶到耳朵后。
柴火放好,鸡血藤解开晾着,她家有一头瘦不拉几的猪崽,正饿的哼哼呢,她扔了猪草进去,宋红玉看的牙缝疼。
这小猪原本活不下来了,宋红玉求着大队长带回来的,要是养活了好歹是口肉。
这算是家里唯二的活物了,家里还有一只半大的鸡,已经能看出样子了,是个公鸡,宋红玉打算等它大点就杀了。
兔子是不打算养了,现在已经对买卖没有那么严了,她打算卖掉。
两人吃了一碗疙瘩野菜汤,给小红军洗了脚,挑了脚底水泡,把红军哄睡后红玉坐到院子里,借着月光把鸡血藤用闸刀切片。
晾一晾明天卖了,炮制是没法了,晒干都没时间,家里太穷了。
她正忙的满头汗,那不能说是门的门口响起一声咳嗽声,“咳。”
红玉抬头看过去,是张文华,拿了个手电筒在门口。
张文华有些别扭的一抬腿跨过了门,“那个……咳,干活呢,我吃撑了,溜达溜达。”
说着感觉自己说错话了,抿着嘴也不吭声,悄悄看了她一眼,还怪好看的……脸上的胎记像蝴蝶似的趴在她脸上……
张文华见她没有理他,有些气恼自己,凶巴巴的推了她一把,“你起开,干点活慢悠悠的,我来!”
宋红玉被他推了一个踉跄,站起来反手就一堆,……没推动。
张文华反而笑了,有些自得,做出杨样板戏的一个姿势摆着,“哥哥厉害吧!强壮吧!哈哈哈!”
宋红玉:……
她不理他,蹲下继续干活,张文化摸了摸鼻子,把手电筒打开。
院子瞬间亮了起来,张文华也不逗她了,蹲下来夺过闸刀,把这些红色的木头给她切成了片。
宋红玉被他气的,给了他一拳头,砸的自己手疼。
张文华这次没有吭声,只是闷头干活。
张文华自从落水后就经常这样,背着人会帮她干活,可是实在是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