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下定决心,这次绝不轻易原谅沈舟。
一路上,徐氏看出来小两口之间的矛盾。
但宁儿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肯定是自己那混小子又不干人事了!
徐氏瞪了他一眼,转身去看温宁,小姑娘正看着窗外的风景,故意不去看沈舟。
得,看来是真生气了。
沈舟下了马车,就要去缠人家小姑娘,被徐氏一把拉了回来。
徐氏听沈舟说了来龙去脉,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
“臭小子,玩脱了吧?”
沈舟低头,不敢开口说话。
徐氏见状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就空着手去道歉啊?”
沈舟抬眸,“不然呢?”
真是气死她了,徐氏给自己顺了顺气,真不明白她这么长袖善舞的人,怎么会生出他这么个木头疙瘩。
“买礼物,美人计用上啊,老娘生你这张脸,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实在不行,苦肉计也行啊!”
徐氏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沈舟摸了摸鼻尖,没有开口。
他翻身,一跃而起套了马直奔兰亭居方向去了。
真是的,连背影都这么好看,怎么就是没有脑子。
徐氏叹了口气。
沈舟来到兰亭居的时候,栗子糕刚好卖完了。
他愣住了,这么巧?
他掏出一锭银子,对掌柜说道,“帮我现做一份。”
掌柜为难道,“世子,实在不是小的不愿意,大厨伤了手,今日怕是做不了。”
沈舟看着打石膏的大厨,好看的眉头紧蹙,他看了一眼天色,冷着脸说道。
“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
“你……你来?”掌柜和大厨怀疑地看了一眼沈舟。
这世子还有这本事?
沈舟确实没有这本事,但他年少的时候,隐瞒身份从过军,跟着军队生活过一段时间,简单的膳食还是会的。
至于这栗子糕,他还真没有把握。
不过,道歉嘛,讲究的是心意,味道好不好吃不重要。
主要是用心,不是吗?
掌柜和大厨见他坚持,也不好推辞。
沈舟在大厨的指点下,开始蒸板栗,和面,放蜜糖,蒸熟。
第一次,栗子糕没熟。
第二次,糖放多了。
第三次,糖又放少了。
……
大厨看了一眼天色,欲哭无泪,他好想收工回家!!!
第十一次的时候,沈舟终于做出相对满意的栗子糕,他还有些犹豫,但掌柜和大厨都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这糕点香甜软糯,松软可口,就是兰亭居大厨亲自下厨,也绝做不出如此美味的点心。
他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真的?”
掌柜和大厨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舟这才满意地将栗子糕捂在怀里,生怕这糕点冷了不好吃了,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发冷,强打着精神地对两人说道。
“辛苦你们了。”
掌柜摇了摇头,“世子客气了。”
他这哪是辛苦,这分明是命苦。
沈舟揣着糕点回到了家。
温宁原本睡在了美人榻处,听到沈舟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眼角余光看到沈舟那张清冷好看的脸。
她睡眼朦胧的望着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原本温软的嗓音此刻有些糯糯的:“世子?”
沈舟嗓音低沉沙哑,若是细听,还有些虚弱。
“阿宁,我给你带了糕点。”
温宁这才想起睡前发生的事,她故意转过头,不去看沈舟手里的糕点。
“我不饿。”
沈舟俯下身子,有心想要抱起她到床上去睡,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还冷得很。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温宁的腰,她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身子刚想往后缩,突然停住了。
她伸手握着沈舟的指尖,脱口而出。
“沈舟,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温宁急了,她连忙起身,刚想伸手去探沈舟体温的时候,突然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看样子像是受了风寒。
温宁顾不得其他,将额头贴在了他的额角处,小时候姨娘告诉过她,这样探体温最准。
沈舟的额头滚烫得很,果然是发烧了。
温宁让小桃去请大夫来,自己动手给他敷毛巾降温,看着他清澈无辜的眼眸。
温宁没忍住地说道:“你发烧了,还跑出去干什么?”
沈舟点了点头,虚弱地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去给你买栗子糕了。”
温宁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又是心疼又是气,“你人都这样了,还买这个做什么?”
沈舟垂眸望着她,清冷的桃花眸里满是她的影子,“我做错了事,惹阿宁不开心,我想让你开心,兰亭居说栗子糕没有了,我只能自己做。”
温宁闻言愣住了,“这糕点是你自己做的?”
沈舟点了点头,“做的不好,阿宁别嫌弃。”
温宁看了一眼已经被压扁的糕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确实,是不大好。
温宁看了一眼沈舟,他此刻面色苍白,周身滚烫:“你是不是傻?生病了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去做什么栗子糕?”
沈舟拉住了她,嗓音沉磁暗哑,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多了一丝无措。
“阿宁,我没事。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你只要记得我给你做了栗子糕就好,不要记得我生病的事,好不好?”
温宁见他这副模样,什么气都消了。
沈舟见她不说话,伸手轻轻勾住了她的指尖,低沉的嗓音染上了委屈,“阿宁,我难受。”
温宁闻言,顾不得其他,连忙俯身过来要检查,语气满是担心。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沈舟捂着胸口,蹙眉难受地说道:“这儿疼。”
“这儿怎么会疼呢?”温宁急了,“你不是受了风寒吗?”
温宁顾不上其他,上前欲扒开沈舟的衣裳为他检查。
她刚凑过去,沈舟就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按住她乱动的双手,好看的眸子盛满爱意,“如此,就不疼了。”
温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耍了,“沈舟,你能不能做个人?”
沈舟将人圈在怀里,“我不做人,我只做阿宁的夫君。”
温宁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叹了口气,还是舍不得用力推开他,只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说自己不善饮酒。”
沈舟知道小姑娘消了气,心头略安。
他难得红着脸,不自然地坦诚说道,“因为,我喜欢看阿宁,喝醉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