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原本以为沈舟回来后,听到乔言心的事,少不了要闹腾一场。
没想到他听完后,只是沉默了一瞬,淡淡说了句这样也好就走开了。
温宁有些不理解,看沈舟这模样,似乎并不太在意乔言心,那为何前世,他会带着乔言心私奔。
温宁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小桃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温宁站了起来:“怎么了?”
“国公爷受伤了,听说很严重。”
温宁顾不得其他,连忙叫了小桃,翻箱倒柜找出了上好的伤药,疾步往徐氏处走去。
温宁走得急,顾不上看路,刚好与迎面而来的人相撞。
就在她快跌倒的时候,沈舟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夫人,没事吧?”慵懒的嗓音低沉清冷,细听还有些温柔。
“世子?”温宁睁开眼,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不放。
夜凉如水,洒落细碎的星辉,沈舟本来容貌就清冷, 在月色下更显矜贵。
这人,生得可真是妖孽。
温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脸红彤彤的。
沈舟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子,脸色泛红成一片。
他叹了口气,这小色鬼!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衣襟,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故意逗她:“夫人,抱够了么?”
温宁听到这话,立马端正身子站好,轻咳了一声,嗓音如平常一贯的轻柔。
“世子,也是去看父亲的么?”
沈舟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掸了掸袖子的褶皱。
“嗯。”
“那,世子您先请?”
温宁偷看了一眼沈舟,如此清风霁月的翩翩少年郎,万一她没忍住,扑了上去怎么办?
越想越不妥,还是分道走的好。
“不必了,一起吧!”沈舟抿了抿唇,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番,不由得勾唇笑道。
温宁只好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到花厅,还未进门就听到沈深委屈的声音。
“夫人,若是我的手好不了,你可会嫌弃我?”
徐氏倒是颇为耐心:“夫君放心,你的手没事的。”
温宁听到这里,心想这沈深的手不会是断了吧?
她与沈舟对视一眼,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花厅中间的贵妃椅里,徐氏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国公爷伏在她的膝上,痛哭流涕。
温宁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她来的时机,是不是不大对?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对面的国公爷,手臂还在,难道是折了?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沈舟硬着头皮问道。
原本还在落泪的沈深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怒骂道。
“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混账儿子……”
徐氏好心地提醒道:“你父亲用了乔言心送来的香膏,过敏了。”
温宁闻言看了过去,果然国公爷的手腕处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红斑。
沈舟先是一愣,这香膏一开始是乔言心要送给温宁的。
要不是母亲说父亲手脚开裂,把这香膏拿走,那今日过敏的,就该是温宁了。
沈舟看了眼温宁,小姑娘肤如凝脂,脸蛋更是又白又滑,若是这张脸长了红斑,她该有多难受?
此刻,沈舟突然有些感激,当时母亲拿走了香膏,自家父亲一介武夫,手上粗糙点怕什么?
沈舟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沈深高声痛哭起来。
“夫人,我的手……”
“你说,会不会留疤?你说过,最爱看我的手,无论是握剑还是握书卷,你都喜欢的,可如今……”
徐氏闻言,面色羞红地去捂他的嘴:“孩子还在呢!”
温宁听到这话,好奇地看了过去,这国公爷果然生了一双比女人还美的手。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她刚要细看,突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目光,她抬眸看去,沈舟眼角轻挑,淡淡地看着她,尾音微微上扬。
“好看么?”
温宁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又立马摇了摇头,端正身子站好。
“我什么都没看见。”
沈舟垂眸,嗤笑了一声。
小姑娘不仅好色,还爱骗人!
徐氏让大夫开了治过敏的药,就让两个孩子先回去休息了。
沈舟一路无言,温宁想,他定是因为乔言心送来的香膏,把自己父亲害过敏的事心烦。
温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也没有说话。
突然,沈舟回过头来,问她。
“兰亭居新酿了果子酒,要喝一杯吗?”
没错,他有些心虚了。他怕温宁生他的气,毕竟乔言心是因为他,才送温宁香膏的。
他有意想讨好温宁,却不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
沈舟突然想起,前几日看话本时,里面写着若是要讨小姑娘欢心,可以带她看星星。
沈舟不明白,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但沈舟看着小姑娘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时,心弦蓦然一动。
要不,试试?
光看星星有什么意思,周子琅说兰亭新出了果子酒,酸甜可口,还能养颜。
他早就买回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可惜,沈舟的这些想法,温宁全然不知,她只当沈舟是被乔言心伤透了心,都开始找借口买醉了。
他毕竟帮过她几回,现下他心情苦闷,就算他不开口,温宁也会想办法开解他的。
毕竟此刻的沈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郎,为情爱所困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温宁慈爱地看着他,柔声细语地说道,像是怕吓到他一样。
“好。”
“你若想喝,我就陪你喝。”
沈舟看着她这番举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