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终于来到了国公府邸,刚好碰上了要外出的徐氏。
徐氏眯着眼打量了两人一眼,好家伙,半天不见,小两口的感情看上去升温了不少。
看来,她抱孙子的事,有指望了。
徐氏心情正好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家儿子故意捉弄温宁,小姑娘碍于她在场,只好忍气吞声。
徐氏没好气,这臭小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温宁乖巧地站在一旁,柔声地和徐氏问好。
“母亲好。”
“哎,宁儿乖。”
她又看了一眼有些吊儿郎当的沈舟,嫌弃地说道。
“好好看家,别欺负宁儿。”
沈舟嗤了一声,他母亲这话说的,跟村口王叔每天吩咐自家的狗来福看门有何区别。
徐氏走后,沈舟懒洋洋地说道:“走吧,少夫人!”
温宁点了点头:“带路吧!小舟子。”
沈舟:“……”
算了,他不同她一个路痴计较。
温宁和沈舟正用晚膳的时候,突然奉行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个盒子。
“世子,乔姑娘让您去见她。”
沈舟闻言,握着的筷箸一顿,嗓音沉沉:“她又怎么了?”
奉行摇摇头:“乔姑娘说,世子看到这个,就会去见她的。”
奉行打开楠木盒子,里面放了一块玉佩,玉色翠绿,看着有些年头了,成色虽说不错,但以沈舟的家世来看,这玉佩只能算普通。
温宁想,这乔言心如今身处教司坊,银钱吃紧,买不起好的玉佩也是有可能的。
温宁探头去看,只是这玉佩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眼熟来着?
没等她细看,沈舟面色难看地盖上了盒子,沉声吩咐道。
“去告诉她,我稍后就过去。”
奉行应了声是,歉意地看了温宁一眼。
这乔姑娘也真是的,当着世子夫人的面,让他去撬夫人的墙角,若是日后夫人想起来,秋后算账,怕是第一个要拿他来开刀。
果然,当侍卫是没有前途的!
沈舟犹豫地看着温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温宁倒是没有多想,只温声说道:“入夜天凉,世子记得添了件外衣再出门。”
这话说的,温宁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多么贤惠懂事的妻子啊!
可惜,沈舟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就这?你就没有旁的事要同我说?”
说什么,祝你们一夜好梦?
温宁想了想,这世子不会是要同自己讨钱吧!
她隐约记得上辈子,沈舟的钱都花在了乔言心身上,教司坊花费可不低。
温宁翻开自己的小荷包,狠了狠心掏出五两银子,一脸肉痛地说道。
“我只有这些,世子省着点花。”
沈舟差点没被气死。
沈舟离开后,小桃颇有些忧心:“小姐,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温宁正啃着红烧猪蹄,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小桃苦口婆心:“您得把世子留下啊!”她咬了咬牙,豁了出去说道:“现下,外面都在传,说你和世子成婚到现在,还没圆,圆房……”
温宁沉默,继续啃猪蹄。
看到小姐沉默不语的模样,小桃懊悔极了,故意岔开话题。
“是小桃不好,不该说这些惹小姐心烦,对了,小姐你有没有觉得,那奉行带来的玉佩有些眼熟?”
温宁抬眼:“你也这么觉得?”
小桃像是找到了共鸣:“是啊!那玉佩上的莲花图案,我看着很熟悉,那,对了!”
小桃一拍大腿:“小姐,那是您的东西。”
温宁:“我的?”
小桃提醒道:“那是温大人在您七岁生辰的时候送您的,您当时宝贝得紧,后来有一次出去玩耍,回来后就说掉了。”
温宁想起来了,怪不得她看那玉佩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她自己的东西。
温宁还记得,那天许氏带她去上香,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又黑又瘦的男孩子,那孩子迷路了,哭得像是死了爹妈。
温宁有些看不过去,耐心地哄着他,还把自己的桂花糕分了两块给他。
小男孩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哭哭啼啼地诉说。
父亲说他没有男子气概,整日就知道缠着母亲,就把他带到军营里去,可他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住当兵的苦。
父亲每日天不亮就喊他起来训练,天气热,他吃也吃不下,还要顶着烈日训练,把原本俊美可爱的他,熬成了又黑又瘦的猴子。
他向父亲哭诉,但父亲根本不理会。
于是,年幼的他终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逃跑。
他要回家找母亲,这军营,他是一天也待不住了。
可他虽然聪明,毕竟当时只有十岁,很快就迷路了。
就在他又饿又怕的时候,温宁出现了。
沈舟第一眼看到温宁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连哭都忘了。
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一袭浅青色的纱裙,奶白如凝脂的脸蛋儿,浅浅的小梨涡儿,嗓音更是要甜到人心坎里。
她乖巧地安慰他:“哥哥别怕,我让林叔送你回去。”
哦,她还把自己的桂花糕分给他吃了。
他说,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回忆一幕幕地袭来,温宁按了按眉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年随手救下的小乞丐,竟然是国公府的世子。
当时的沈舟哭累了睡了过去,她让林叔把人送到门口就走,可是她和林叔当时都错了,他们都以为,沈舟只是国公府旁边小户人家的孩子。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谁能想到,堂堂国公府世子,竟然是个丑不拉几的黑猴子?
那时候为了帮沈舟,她还丢了自己心爱的玉佩,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为此还挨了温正的责骂。
可是,这玉佩如何会流落到乔言心手里呢?
看来,这事还得好好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