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立马捂住了嘴,清澈的双眸乖巧地盯着他,一副你看我多听话的样子。
沈舟隐约觉得太阳穴有些疼。
他走了出去,指着对面的两个丫鬟,沉声对奉行说道。
“背后议论主子,发卖了吧!”
他虽说不爱温宁,但毕竟是他正经娶进门的妻子,容不得下人轻视慢待。
沈舟为温宁出头的事,一下子传了出去。
国公府的下人突然觉得,这新来的少夫人也是个手段高的,虽然新婚夜留不住丈夫,但隔天就能哄得向来宽厚的世子,一口气发卖了两个丫鬟。
果然,枕头风这玩意,虽迟必到!
傍晚,沈舟正和好友聚在一起喝酒。二十出头的少年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时常聚在一起喝酒骑马,切磋身手。
周子琅性格最藏不住心事,他看着沈舟,忍不住问道:“沈舟,听说你被家里逼着成婚了,嫂子长得如何?漂亮吗?”
沈舟想着新婚夜里,温宁那双无辜又勾人的凝眸,心头蓦然一热,只能借着桃花酿,压一压心头火,低哑着嗓音道。
“还,凑合吧!”
周子琅有些失望:“只是凑合啊!那赶出去!”
玄度开口阻止他:“子琅,你别胡闹!”
他犹豫地看了沈舟一眼:“你打算如何安置言心姑娘?”
周子琅和玄度都是沈舟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对于沈舟和乔言心的事,也都了如指掌。
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若是乔家没有卷入贪污案,说不定沈舟和乔言心还有可能。
但现在,乔言心是罪臣之后,根本不可能嫁给沈舟当正妻,偏偏这姑娘又是个心气高的,不愿意寄人篱下。宁愿一直待在百花楼里,当个卖艺的清官。
还好,沈舟是个念旧情的,他答应了乔风要照顾他妹子,为了她不惜自毁名声,如今整个上京都知道,乔言心是他沈舟的人,倒是也没有人不开眼到去和沈世子抢女人。
沈舟的语气,瞬间有些无奈。
“我把言心当妹妹看待,我答应了乔风,会照顾她一辈子,我不会食言。”
周子琅调侃了一句:“你把人家当妹子,殊不知人家想当的,是你妻子。”
玄度劝他:“我也觉得,这言心姑娘待在百花楼并非良策,还是尽早赎身得好,堂堂世子,总往花楼跑也不是个事。”
周子琅出了个馊主意:“实在不行,你和离后再娶乔言心,到时候你是二婚,娶个罪臣之女也说得过去,这样,你和乔风也算是有个交代。”
沈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亏他想得出来,且不说其他的,他若敢回家提和离,他爹娘就敢灭了他。
再者,沈舟想到温宁今日躲在假山后,那双委屈可怜的眼眸,她什么都没有,能依附的,只有他了,若她被和离,她会面对什么?
沈舟摇了摇头:“不行。”
周子琅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和离确实对你名声不大好,莫非,你想直接把人赶出去?”
沈舟:“滚!”
新婚三日要回门,这是规矩。
这两日,沈舟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温宁也懒得去理他,反正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留在国公府邸,这几日她做小伏低地讨好徐氏。
而且,她发现徐氏比沈舟,好说话多了。
徐氏本是商户之女,年轻时手段凌厉,为人豪爽,一路带领徐家,从贩夫走卒干到了皇商,还拿下了英勇善战的国公爷。
徐氏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个女儿,温宁的出现,刚好弥补了她的遗憾。
小姑娘看她的眼神满是孺慕之情,徐氏的母爱,早就泛滥成灾了。
温宁觉得,她要留在国公府,或许讨好徐氏也是可以的。
于是,更加用心地跟在徐氏身边学习管理之道。
今日温宁要回门,徐氏为了给她撑场面,将当年太后赏赐给她的头面都给了温宁,还亲自给她挑了一套流光锦制作的衣裳。
流光锦华贵非凡,穿在身上,行走间步履都是流光溢彩,如揉碎星辰般熠熠夺目。
温宁本就生的好看,身段柔软,一袭流光锦更是衬得她精致又漂亮。
沈舟刚进门,就被眼前的一幕勾住了心魄,费了好大力气才挪开了目光。
没承想,小姑娘一看到他就翻出藏蓝色的荷包,兴高采烈地朝他跑来,贯来娇软的嗓音这会儿更显娇憨。
“世子,这是我给你做的荷包,好看么?”
沈舟转过头,不敢再去看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沉声说道:“做荷包是下人的事,何须你动手?”
“哦。”温宁闻言,眸底的光亮一下子暗淡了,将荷包收了回来。
徐氏看到这一幕,没忍住骂了句蠢货。
沈舟上前同徐氏请安,徐氏眼皮都没掀,语气嫌弃地说道。
“是世子,有事吗?”
沈舟态度恭敬答道:“我来给母亲请安。”
徐氏摆了摆手,阴阳怪气道:“请安这么小的事,哪里好劳烦世子,下人来做就可以了。”
沈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母亲生气了,沉默地站在一旁不出声,徐氏看到他这模样更来气了。
又整这死出,跟他爹一个德性!
徐氏不想再看到沈舟,于是开口赶人:“去,陪宁儿回温家,这事要是办不好,你也不用回来了。”
沈舟沉默地拎着温宁出了门。
徐氏旁边的王嬷嬷见状,有些担心:“夫人,你说世子不会打少夫人吧?”
徐氏闻言,嫌弃地看了王嬷嬷一眼:“嬷嬷,你这是老糊涂了。”
“你可听过,大智若愚这个词。”徐氏吹了吹盖碗里的碧螺春,语气失笑地说道:“你们少夫人,是扮猪吃老虎呢!”
王嬷嬷听不懂:“夫人的意思是,少夫人是猪?”
徐氏: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