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神色惊慌,他眼神闪躲,极力辩解,“老爷,此事实在是冤枉,九姨娘对你最是真心,我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然而,管家的夫人这会儿冲上来就对着他左右开弓。
“你这混蛋,我就说为何有时半夜醒来,你不在屋中,每每你都说是去如厕了,原来你是出去偷、腥!
我就说九姨娘平日里见到我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还一直寻思究竟哪里得罪了她,原来都是因为你!”
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
宋若臻等人瞧着这精彩纷呈的一幕,权当是在看热闹。
毕竟,如此热闹又狗血的事,也不多见,更别说大夫人和其他八个妾室都能这么团结。
明明一个个都看出孙妙儿和管家不清不楚,硬是没有一个人提醒向洪波。
换做寻常人家,妾室一旦发现有人与外男私通,定是第一时间告诉主君,向府倒好,一个都不说,全等着看主君的笑话。
“这向府的后院,也真是难得一见啊!”
楚云归只觉得有趣,平日里各家后院,妾室争执打架的多了去了,但妾室一个个引而不发,只为了让主君当冤大头。
这夫妻之间的感情……可谓是半点都没有啊!
“我瞧着向洪波可真够失败的,他在外还耀武扬威,说自家夫人和八个妾室都生不出孩子。
现在好了吧,唯一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乌纱帽不保就算了,临死了还得一直被人笑话。”
宋景深一脸嘲讽,多行不义必自毙,能落到这等结果,可见平日里品行有多差。
顾欢儿则好奇地看向宋若臻,“表姐,大夫人不是生了三个女儿吗?那向洪波也不是不能生啊,为什么后来的妾室全都生不出来?”
“因为老爷之前曾受过伤,后来就不行了。”大夫人突然道。
宋若臻饶有深意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只觉得这大夫人还真是个妙人。
既然她想将人保住,自己也没必要拆穿,反正向洪波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落得这等下场实在活该!
向洪波本就气急,又听自家夫人当众揭短,说他不行了,那叫一个生气!
“我与你夫妻二十余载,你明知道这贱人与人私通,却不告诉我?”
大夫人嗤笑一声,“我与你夫妻二十载又如何?我替你生了三个孩子,操持府里的一切,可你何曾念过我半点好?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孙妙儿说什么你都信,既如此,我又何必跟你说?”
向洪波一噎,忽的想起之前夫人也有说过此事,不过他当时根本不相信,还说她拈酸吃醋,没有容人之量。
楚君霆见自家夫人乐于看热闹,他也不着急,心头则在盘算着向洪波身为知府,做了这么多坏事,朝廷却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只怕是官官相护,这些年扬州城内被欺压的百姓不知有多少。
既然这么巧撞见了,那便趁此机会将一切都调查清楚,将这一条绳上的蛀虫全都揪出来,还扬州城一片净土!
昀扬听着自家王爷的吩咐,事情虽然杂乱,但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撞见这种事,只需按照王爷交代的去一一办妥便好。
楚云归听着自家皇兄的一番吩咐,意识到此事背后还有需要处理的事,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转念一想……出来游玩一趟,皇兄又多了一份功绩。
传回皇城,只怕又得被其他皇兄嫉妒死!
孙妙儿和管事这才知道原来这么久以来,不是他们瞒得有多好,而是府里人都痛恨老爷,所以宁愿忍着他们,也要看老爷倒霉……
向洪波气得浑身颤抖,只觉得体内一阵翻涌,张口便突出一口血。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一切和盘托出。
“王爷,孙妙儿并非是我强掳回来的,而是孙大山将她送到我府里的。
当时孙大山说我想要麟儿,却始终没有,恰好算命的说他姐姐是多子多福的命格,若是进了我府里,肯定能为我生儿子,我这才答应。”
“有了孩子之后,孙大山行事越来越嚣张,每每犯了错,都让孙妙儿和孩子向我求情,我这才一步步坠入深渊啊!”
向洪波恨毒地盯着孙大山等人,此刻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一切全都是圈套!
是孙大山他们布的局!
“不光如此,孙大山手里还沾了人命,下官自知罪无可恕,甘愿伏法,还请王爷严查,绝不可放过他们!”
孙大山脸色大变,没想到向洪波宁愿伏法都要将他的老底给抖落出来,这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啊!
楚君霆一抬手,孙大山、孙妙儿、管家等人全都被抓了起来。
这种恶贯满盈之人,他本就没打算放过。
“统统押进牢房!”
这时,三姑娘眼见着自家父亲被抓起来,哭红了眼道:“母亲,父亲会死吗?我们是不是全都会死?”
大夫人抱着自己年仅十二的女儿,心头止不住的心疼。
另外两个女儿已经外嫁,倒不会被连累,可她最小的女儿尚未成婚,只怕是一起被连累了。
向洪波看着女儿对自己的担忧,这一刻那仅存不多的父爱倒是爆发了出来。
“王爷,下官罪该万死,可下官的妻女都很无辜,他们平日里根本不受我待见,我所做的一切他们都全然不知情,求王爷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向洪波眼泪流了下来,想起这些年来因护着儿子,对女儿的种种亏待,更是悔不当初。
“现在才说这种话,未免太晚了。”
楚君霆眼里不曾泛起丝毫波澜,罪臣家眷,大多被贬为官奴,倒不至于丢了性命。
至于掳回来的女子,一切都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任何一人。
眼见着人都被抓走,顾欢儿忍不住唏嘘,“真是自食恶果,活该!”
“堂堂一个知府,竟然为了生个儿子被人设计,之前那么多年的书全都白读了!”楚云归摇头,眼里只有厌恶。
宋景深看向自家妹妹,“方才大夫人说向洪波不行,是不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