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乔沉沉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可奈何。
“说实话,你们两个这层关系,我是真的看不懂,顺其自然吧,别把她逼得太紧了,对你们谁都没有好处。”她道。
楚言晟脸色一僵,到嘴的话瞬间噎住,沉默许久才跟姜南乔道别,转身出了门。
回到家,姜南乔再次将瑶瑶抱了起来,本以为一天没见,两人可能会更亲近一点,没想到瑶瑶根本不让她靠近,只要她靠近,小婴儿就哇哇大哭。
姜南乔心态差点崩了。
觉得不对劲儿。
从前瑶瑶还没住进家里的时候,她不管怎么抱瑶瑶,瑶瑶都不会有任何排斥啊。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稍微一靠近,瑶瑶就开始哭闹不止,仿佛她身上有什么刺鼻的气味儿似的。
气味?
姜南乔猛的一僵。
下意识抬手闻了一下自己手腕儿,却并没有嗅到什么特殊的气息,也有可能是她对气味不敏感。
不过……
她一直用的那种香水,是周韵秋送的,她公司旗下有一家奢侈品公司,里面生产各种大牌香水,姜南乔挺喜欢其中一款带着点青竹香的,气息清冽,乍一下根本闻不出来。
难道说,跟这款香水有关系?
姜南乔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了顾云洲,后者沉吟片刻,让人进行了一番调查。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头绪,直到在照顾瑶瑶的女佣身上发现端倪。
“她身上,用了一款跟你一模一样的香水,只要她一出现,正在喂奶的瑶瑶就会被拿走奶瓶,进行了大约一周的训练,所以瑶瑶对这种气味比较敏感,觉得只要被这种味道接近,就会没奶吃了,所以哭闹不止。”
顾云洲的声音透着一股平静。
姜南乔却有些愕然,愣了半天才道:“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谁指使她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顾云洲摆了摆手,那两个面色恐惧早已经将头低到地上的女佣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
“是咱妈。”顾云洲叹了口气,拉着姜南乔在沙发上坐下,“她不想让你带孩子,所以故意让你跟孩子不亲近,也好能让她亲力亲为。”
姜南乔沉默。
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可是,可是……”她脑子里浮现出周韵秋躺在病床上神色苍白的那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既然她如此大费周章,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跟她唱反调了,咱们不如就把瑶瑶送到医院去,让她时时刻刻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女儿,说不定病情还能恢复的快一点。”姜南乔道。
两人去了医院,周韵秋格外惊讶,但看到瑶瑶的一瞬,便什么都明白了。
“妈,以后瑶瑶就放在您这边养着,小孩儿也的确更喜欢妈妈。”姜南乔将瑶瑶送到周韵秋面前,后者面色格外复杂。
从医院出来,天色朗然,姜南乔心里也是豁然开朗。
但随之而来的一个坏消息,让她相当震惊。
苏北留下遗嘱,并且割腕自杀,被送去了医院。
“南乔,你快来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电话里,钟灵毓声音格外嘶哑,透着难以言说的慌张。
姜南乔跟楚言晟一起赶到,这个时候,钟灵毓正脸色惨白的在长椅上坐着,整个人瑟瑟发抖。
最关键是,苏家父母也在,看样子早已经将钟灵毓当成罪魁祸首,一通恶狠狠的斥责。
“不是我,不是我……”钟灵毓神色恍惚,“我没有害他。”
“不是你害的又是谁,我儿子好端端怎么会遇到你这个瘟神,他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你真神经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刚跟我儿子离婚就又勾搭上了一个,以前我们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苏母一句话还没落地,便一记巴掌恶狠狠抽了过去,钟灵毓没有防备,被打得晕头转向,差点晕在地上。
非但如此,苏母还打算去揪钟灵毓的头发,姜南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硬生生将她拦了下来,楚言晟也挡在钟灵毓面前,一脸铁青。
“好啊,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是吧?”苏母直勾勾瞪着楚言晟,忽然意识到他就是钟灵毓的现任男友,一下子炸了,直接冲上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要跟楚言晟拼命。
“住手!”姜南乔疾言厉色,“你们儿子究竟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们恐怕比谁都清楚!”
苏北一开始其实是个挺乐观开朗的男生,但不知道为什么,跟钟灵毓结婚之后,就一再变得让人厌恶。
姜南乔还曾跟钟灵毓谈过这个问题,两个人就在想,会不会是苏北的父母占有欲跟控制欲太强了,毕竟他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可自从儿子结了婚之后,完全将父母抛之脑后,心里只剩下钟灵毓这个新媳妇儿。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两三年,苏北的父母一再失望,终于忍无可忍。
“你们胡说八道,小北就是被这个女人害的,他多么单纯的一个人,本来是我们的骄傲,可偏偏……”
“孩子大了,应该跟你们断奶了吧,不然的话你们为什么要给他结婚娶媳妇儿呢?”姜南乔打断苏母的话,“苏夫人还是知名教授,竟然也这样不讲道理,真不知道是怎么教育学生的。”
苏母气得脸色一白,恶狠狠瞪着姜南乔,此时此刻那个温柔有风度的苏夫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愤怒的母亲。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身边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脸色格外沉痛。
“怎么样,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他有没有事?”苏母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医生的手,焦急的问。
“他失血过多,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保住了一条命,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医生的声音透着几分艰涩,也有愧疚。
钟灵毓两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姜南乔急忙将她扶住,“没事,别紧张,一定有办法的。”
钟灵毓跟一滩烂泥一样,慢慢滑到地上,目光空洞的望着虚空,茫然无措。
“是我害了他吗?”她自言自语,都快碎了。